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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7-11)

    重逢 -7- 记了16年

    白珑晟离开御花园就去了白睿年的房间,白睿年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还沉醉得在作画。白珑晟连忙叫停了他,“你知不知道今天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画画?”

    白睿年停下笔来,奇怪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大将军比武,马师傅带着胜出者进宫见母皇了!”

    白睿年一脸奇怪得看着白珑晟:“怎么了?胜出者不是九儿哥?哦,九儿叔?”睿年突然想起来每次自己管他叫哥都要被九儿纠正成叔……

    “对!不是九儿哥!”

    可是这也不值得那么惊讶吧,而且白睿年一向对舞刀弄枪的事情不感兴趣,但还是顺着漫不经心得问了一句:“那是何人啊?”

    白珑晟想了想,道:“他自己说他叫冬儿……”白珑晟皱皱眉,“我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曾经听过,你听着耳熟么?”

    白睿年点点头,“自然听过,一雪阁阁主落款就是冬儿!”

    白珑晟无奈道:“对!就是一雪阁阁主!”可是自己之前不关心什么阁主,自己又怎么会觉得耳熟呢。

    眼前的白睿年激动得捂住惊讶的嘴,上前摇着白珑晟的肩膀再次确认:“皇姐!你是说一雪阁阁主是今天赢了大将军比武的人?!”

    看到兴奋的白睿年,白珑晟觉得自己这个傻弟弟倒是可爱,于是继续说:“对!而且!他就是这些年每年都和咱们偷偷见面送咱们礼物的神秘叔叔!”

    夜里,白耀昱处理完政务在宫内散步,不知不觉便走到冬儿暂住的院子里。房间里还亮着灯,窗纸上印出来冬儿房内踱步的身影,白耀昱就这样站在院子里远远得看着那个踱步的身影。

    过了一会,踱步的身影走到门前停了下来,然后房间门开了。青色衣衫闯入白耀昱的视线,白耀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得转身想离开,却被身后的冬儿叫住了:“陛下?”

    白耀昱站在原地,看向了冬儿。

    冬儿缓缓向前走去,来到白耀昱的面前,问道:“陛下,这么晚还没睡?”

    白耀昱点点头,嗯了一声。

    其实说起来,今儿见面后,白耀昱似乎还没有主动对他说过话。

    冬儿有一些失落,沉默下来,两个人之间安静得有些尴尬。

    “陛下……”“你……”白耀昱和冬儿异口同声都想要说些什么。

    冬儿本想问白耀昱是否还在怨恨自己,可是听到白耀昱也有话想说便停了下来,让白耀昱先说。

    “你想要什么?”白耀昱问道。

    冬儿一愣:“嗯?”

    白耀昱看出来冬儿没有明白自己问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又补了一句:“你这一次出现,是有什么目的想找朕合作么?”

    分开十六年,这是白耀昱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冬儿想起来了十六年前自己离开前说的那句:“全是因为你我之间,本就是合作关系。”他没有想到这句话,让白耀昱记了十六年。冬儿的心一阵抽搐,手不自主得紧紧握着。看向白耀昱,发现她还在等着自己的答案。冬儿看似不在意,笑着回道,“听闻陛下在为天安招募男子大将军,冬儿有幸承蒙陛下早年的关照,自小便有机会习武,所以便想着来试一试。”

    果然,白耀昱心里想自己没有猜错,就像当年为了郡主府的资源主动接近自己一样,冬儿每一次的出现都是带着明确的个人目的性。冬儿不甘做别人的附属品,想要独立想要证明自己。大将军的职位便是他最好证明的机会。白耀昱反问:“倘若朕认为你不合适呢?”

    冬儿想到了白日里九儿说的陛下答应过他的事情,心下有些失落,轻声反问道:“陛下是觉得九儿合适?”

    白耀昱不明白冬儿为何突然扯上九儿,这和九儿有什么关系?沉默许久,只是吩咐了句:“早些歇息吧。”便转身离开了。

    四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冷,冬儿和白耀昱都失眠了,各自站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得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冬儿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真的面对时自己却还是没能做到心平气和。而对于白耀昱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她始料未及的,让她需要时间来想想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冬儿,该怎么处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白耀昱对外说是要对冬儿进行背景调查再册封将军,可是这些日子里除了偶尔有一些对冬儿充满好奇的人会来冬儿的住处打打招呼,倒也没人奉旨来问冬儿什么问题。还好有睿年经常来找冬儿讨教作画的事情,否则这宫里的日子还真是有些无聊。想到刚进宫那天珑晟对自己的态度,冬儿觉得珑晟应该有很多问题想当面质问自己才对,但珑晟却是一次没来过。冬儿也曾好奇得问过睿年,睿年则表示最近珑晟得了空就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而这个宫里自己最想见的那个人,除了刚进宫那天和冬儿见了面,之后就没再来找过冬儿了。

    马师傅休息的时候会偶尔来找冬儿喝喝酒,喝下几杯后也忍不住多说几句话:

    “现在真好,为师能光明正大得来找你喝酒。不像之前,一年到头只能偷偷得见一两次面,每次还都匆匆忙忙的…”

    “公主随陛下,是比较多疑,性子也傲了一些,但为师看着她长大的,她是个好孩子,将来有一天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不会怪你的…”

    “睿年很乖,也很听话,从来不去惹陛下生气,让陛下很省心。”

    “冬儿,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啊?”

    冬儿叹气,“不知道啊,陛下就把我晾在这了。”

    “她不来找你,你去找她啊!”

    冬儿突然觉得马师傅说得似乎有些道理,想到宫外头砺寒还在等自己,一直耗在宫里总归不是那么回事。

    “师傅,您将来有什么打算啊?”

    “师傅老了,身体越来越差了。年轻时练武受的伤,之前没啥感觉,这几年都回来找自己了。等师傅把太公主教出来,然后也就可以放心得卸甲归田了。”

    “师傅打算归去哪里?”

    “哎呀,不知道啊,想来这一辈子都在京城了,又能归去哪呢,哈哈哈……”

    “师傅莫担心,将来不管师傅想去哪,冬儿都负责帮师傅盖一间大宅子!”

    马师傅望着冬儿,眼里带着笑意,心头暖暖的,笑着道“哈哈哈,那可还得赠为师些丹青,挂在宅子里,为师一介武夫,也装个读书人……”

    “那有何难!将来冬儿再从轻衣馆里选一些男子送给师傅!”

    马师傅一愣,冬儿见马师傅尴尬,笑着道:“选给师傅养在宅子里做舞郎的,师傅想哪里去了……”

    “……冬儿,你这些年变贫了不少啊!

    “不过自从你进宫后,陛下竟然从未问过为师关于你的事情。”马师傅喝了一口酒,叹口气,“陛下心思深,为师是真的不明白她怎么想的……”

    马师傅一生无儿无女,与白耀昱白珑晟不同,马师傅有时候会把冬儿看做自己的孩子。可是,当年也是自己亲自送走了冬儿。这件事情成了马师傅心中一个永远的结,马师傅再一次满脸歉意得望向冬儿:“冬儿,当年的事情……唉,师傅其实可以去跟陛下解释的……”

    冬儿似乎看懂了马师傅的表情,用手示意马师傅不用多说,“冬儿明白,冬儿从未怪过师傅您……”冬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感叹道:“毕竟,当年,是我先负了她。”摇摇头,“无论陛下怎样怨我,我都可以理解。”话都说了那么绝,然后离开,现在隔了十六年又回来,换位思考一下冬儿大概也不会原谅自己。如今她想彻底放下,也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对不起。

    马师傅无奈道:“可是这些年来……”

    冬儿叹口气,唉,天意弄人吧大概就是。如果十年前,自己能再早个半个月赶回天安,或许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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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 -8- 冬儿可是扰了陛下?

    白耀昱下了朝,往自己寝宫走着,紫羽正跟她汇报着这几日宫里的事情。

    “这几日冬阁主那边还算安静,大皇子经常过去,一呆便是一下午。马将军去过几次,也都是呆了些时间才离开。其他就是去拜访的人,呆不到一炷香就离开了。”

    白耀昱认真听着,点点头,没有说话。紫羽有些犹豫,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提醒一句:“陛下,宫里大家一直讨论冬阁主是否正式受封大将军一职……”

    白耀昱似乎没有听见紫羽的话,并没有接话,反而说起了别的事情:“林相请了假,想在家安心养胎。从宫里挑些养胎的补品,给林相府上送过去吧。”白耀昱没有忘记当年林爽为了保护自己而流产的事情,也知道这些年来林爽一直都想要一个和汪良升的孩子。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白耀昱批准了林爽一年的休假,让她安心养胎。

    说到林爽,紫羽也想起了一件事情,刚想说,却发现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回了寝宫门口,而此时的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个人,面带微笑的从容的望着白耀昱和紫羽的方向。比起紫羽的诧异,白耀昱和冬儿似乎都从容得很,冬儿云淡风轻得行了个礼,白耀昱直接问道:“可是有事?”一边说着一边往房内走去。冬儿便跟在后面,道:“之前陛下说是要对草民进行进行背景审核,已经过了好些时日,不知草民何时才能正式受封呢?”

    白耀昱笑了笑,反问道:“冬阁主在北原安家生活了数年,可是要如何证明身家清白可为天安所用?”

    冬儿叹口气,也不恼,只是笑着道:“那好吧,既然陛下认定冬儿背景不清白不能胜任大将军一职,那便放冬儿出宫吧。”

    白耀昱刚刚坐下的身体微微一僵,脱口而出反问道:“你想离开?”问完发现有些不妥,又补充道:“冬阁主怕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若冬阁主是北原派来的卧底,哪有轻易放你离开的道理。”

    冬儿想到答应了砺寒过几日就要宫外相见的,怕砺寒见不到自己会担心。便走到白耀昱的桌前,反问道:“陛下若是有冬儿是卧底的证据,便拿出来治冬儿的罪。若是没有证据,陛下难道还打算将冬儿一辈子关在这宫内?”

    白耀昱望着桌前的冬儿,幽幽道:“未尝不可。”

    不知道为什么白耀昱这句看似不讲道理的霸道话,竟然让冬儿的心脏跳乱了一拍。冬儿想着自己本也不是想要离开,只是为了出宫和砺寒见面而已。于是将语气放弱,楚楚可怜问道:“那过几日立夏,陛下能否准许冬儿请假出宫一日?”

    白耀昱抬眸看着冬儿,似乎有些不解。

    冬儿连忙补充道:“陛下若是怕冬儿跑掉,可以派人跟着,冬儿保证一定会回宫的。”冬儿竖起一只手掌,笑着对白耀昱保证道。

    白耀昱将目光从冬儿身上离开,平淡回道:“以冬阁主的身手,朕的人怕是跟不住吧。此事不必再提,你先下去吧。”说完便拿起桌子上的奏折,准备开始批阅。

    冬儿见白耀昱还是不肯答应,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干脆在旁边坐下。

    白耀昱疑惑得望着冬儿,冬儿给了白耀昱一个微笑,道:“陛下不答应冬儿,冬儿今日便不走了。”

    白耀昱也不再多言,自顾自得忙碌起来。

    寝宫偶尔进出一些人,看到坐在一旁的冬儿都不由得一愣,大部分却只敢偷瞄几眼然后自己在心里犯嘀咕,敢当面直接问的也就只有按时过来汇报的郑昭和接旨前来面圣的沈韫了。

    在比武场上郑昭就见过了冬儿,所以再次见到时倒并不惊讶,而是互相看了看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反而白耀昱总感觉郑昭和冬儿看向彼此的眼神还有些许自己看不懂的含义。

    郑昭顺势问道:“陛下可是打算正式下诏册封冬阁主了?”

    白耀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关心问道:“九儿可还好?”

    “多谢陛下关心,九儿这几日情绪稍微好了一些。只是一直自责最后没能胜出,辜负了陛下的厚望。”九儿在家中一直反复自责,因为他一直记得之前白耀昱对他许过的承诺。

    白耀昱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九儿还年轻,经历一些挫折,也是一种成长。还望郑将军转告九儿,朕没有失望,也希望九儿不要放弃自己。”

    郑昭走后冬儿瞥了一眼白耀昱,情绪有些低落,九儿那样年轻貌美体力又好的男子,再加上对白耀昱献好,白耀昱怎么可能会真的拒绝。或许自己的出现,真的扰了白耀昱和九儿。冬儿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冬儿可是扰了陛下的计划?”

    白耀昱以为冬儿是在问他坐在一旁的事情,随口回道:“你不说话倒也没有打扰到。”

    冬儿才发现白耀昱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见白耀昱继续看奏折也不好继续纠缠。

    白耀昱看冬儿这番表情,才反应过来冬儿指的九儿。白耀昱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九儿有练武天赋,又肯努力,朕不希望他因为一点挫折而一蹶不振。”

    自从认识白耀昱时,她便已是有了春夏秋三位侍男,冬儿不明白自己为何还会因为九儿而吃醋。但冬儿更没想到白耀昱还跟她解释了一番,喜出望外得转过头来望着白耀昱,忍不住笑了起来,满意得娇声道:“冬儿知道了。”

    很快,沈韫接旨前来。看到坐在一旁的冬儿一愣,觉得似乎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白耀昱当年身边的美男之一么,再一想到最近宫里传的一雪阁阁主,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惊讶的看了看冬儿,转头问白耀昱:“陛下,这可是您早年府上的冬公子?”

    这么多天了,这帮不太熟的大臣里,这还是第一个认出自己的人。冬儿有些激动,想知道白耀昱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白耀昱承认了,那便是认为她还认可自己。

    却听白耀昱回沈韫道:“这位是一雪阁阁主,冬阁主。”

    听到白耀昱答非所问,沈韫也不再追问,而是问道白耀昱传自己过来所为何事。

    一旁的冬儿刚刚还因为白耀昱特意向自己解释了九儿的事情还喜出望外,这会儿便又因为白耀昱的回答,让自己回到了现实。当年自己那么离开,这些年来白耀昱独宠秋儿,白耀昱现在又怎么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呢。

    白耀昱和沈韫聊起了政事,不再在冬儿的身份上花时间。

    “林相向朕告假养胎的事情,沈相应该知道了。林相这个孩子来的不易,朕也允了她一年的假期。只是现在朝堂之上少了林相,朕意欲提拨一名代丞相。不知道沈相意下如何?”

    沈韫若有所思,沉默片刻,问道:“陛下,可是心中有人选了?”

    白耀昱点点头,道:“朕想的是户部尚书许一聪,这些年她既cao持户部,也大大出力于抗疫。而其女许可青,十年前积极参与抗疫,后又在南珉从军,一路晋升,如今已是镇南将军。朕意欲日后将其调回京城。”

    沈韫听此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赞同道:“的确,许尚书的确是个很合适的人选。陛下若是选择许尚书,臣没有异议。”沈韫语气稍微顿了一顿,问道:“不知陛下是否还有其他想法?”

    白耀昱点点头:“的确,朕其实本来是觉得汪良升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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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 -9- 没有咸菜的白粥

    沈韫本来放下的心在白耀昱提及汪良升时又提了起来,一旁的紫羽也脸色突然有些难看,白耀昱没有发现他们神色的变化,继续说道:“一来他能力不低,只因他身份特殊,朝堂之上反对的声音太大,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施展拳脚。二来他与林相本就是夫妻,若是遇上了难事,回到家中,林相还能指导一二。只不过后来朕想了想,他现在的职位是刑部侍郎,官阶三品,若是直接让他代一品的宰相一职,恐怕不能服众。”

    好在最后白耀昱的那句话,才让沈韫再次放下心来,面上却不露痕迹,而是笑着道:“是啊,的确,林相在府内还能协助汪侍郎。只不过,据臣所知,林相最近正在考虑离开京城养胎,怕是没办法指导汪侍郎了。”沈韫说完,不等白耀昱接话,便连忙继续说道:“其实,陛下,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公主。”

    白耀昱微微一愣:“珑晟?”

    沈韫点点头,道:“公主今年已经十五,已到了束发之年,但尚未立储。虽然说陛下只有珑晟这么一名公主,但及早立储可以让公主更早的接触朝堂。不如正好趁此机会,将珑晟封为太公主,协助许尚书,尝试着开始参政。”

    白耀昱点点头,觉得沈韫说得颇有道理。

    沈韫走后,紫羽又想起了之前被冬儿打断的那件本欲告知白耀昱的事情。

    紫羽道:“陛下,有一件事,属下需要禀告。”

    白耀昱示意让她说,但紫羽看了看一旁的冬儿,还是俯下身在白耀昱耳边悄悄地禀报。

    冬儿听不清紫羽说了啥,但看到白耀昱的脸色一沉,微微皱眉,顿了顿,吩咐道:“再多关注一下,看看情况。”紫羽点点头,便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冬儿和白耀昱二人,冬儿突然莫名有些紧张,偷偷瞥了几眼白耀昱,见白耀昱专注得看着奏折。夕阳照进来,洒在了白耀昱的身上。这一幕让冬儿不禁想起来二十年前自己在白耀昱房内醒来的那个清晨。那是自己第一次在白耀昱的房内醒来,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缝洒在了书桌前练字的白耀昱身上。那时候的白耀昱便如现在这般的坚强和认真,可是那时候的白耀昱还带着胆怯,而现在书桌前的白耀昱却已是气场全开。而那时候的自己,把白耀昱看作了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贵人,却没想到后来和她有了那般的纠缠,更没想到二十年后的自己,竟然主动再次来和她纠缠。

    冬儿看白耀昱看得出神,没发现白耀昱早已发现他在盯着自己,干咳两声。冬儿听到白耀昱干咳,才发现自己看得有些鲁莽了,连忙尴尬得将视线挪开。

    这时紫羽托着茶盘走了进来,给白耀昱换好茶壶,又特意给冬儿倒了杯茶。冬儿受宠若惊,连忙道谢:“谢谢展儿jiejie!”话一出口,紫羽的动作就僵了一下,连白耀昱也抬起头朝冬儿看了过来。冬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叫错了名字。只不过紫羽给自己倒茶这行为,让冬儿忍不住想起来之前在北潭生活时像大jiejie一样照顾自己的展儿,加上二人容貌完全一样,冬儿一时叫错了嘴。冬儿连忙小声得道歉,而紫羽似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倒完茶便又退下了,而白耀昱也继续将目光挪回了奏折上。只有冬儿感觉颇为尴尬,其实当年自己离开天安的时候展儿jiejie明明还陪在白耀昱身边的,具体当年展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冬儿也是这些年才大致知道一二。

    天色渐暗,冬儿也逐渐有些饿了。恰巧此时紫羽再次进来,手上端着两个碗,道:“陛下,晚膳已备好。”说罢,将一碗放在白耀昱桌上,另一碗端来冬儿的桌前。冬儿看到碗里竟然是一碗白粥,不禁一愣,心想白耀昱不会故意苛待自己区别对待吧。再一看白耀昱拿勺子乘起时也的确白粥,才相信二人的伙食都是一样的。难不成这白粥看似清淡,实则美味?冬儿将信将疑得也吃了起来,吃了好几口才确定这真的就是一碗平平无奇的白粥。冬儿看着白耀昱习以为常得吃完了那碗粥,不禁有些心疼起来,心下感叹道,这伙食别说原来公主府,就连在北潭郡主府那也是比不上的。北潭的时候虽然身份被贬,但朝廷从来没停了俸禄,什么时候将白粥当过晚饭?怎么这白耀昱当了一国之君,反倒生活得这般辛苦。平常百姓家,再穷的也至少白粥配点咸菜,可白耀昱竟然就这么干巴巴得吃一碗白粥。冬儿小心翼翼得问道一旁的紫羽:“陛下每天晚上就只吃这个?”

    紫羽点点头:“并非天天如此。“

    冬儿心想果然,怎么可能天天吃白粥呢,今天想必是看到自己在这为难她,她也特意为难自己的。

    但紫羽接着说:“偶尔会换成玉米粥,紫米粥,八宝粥。”

    冬儿惊大了嘴巴,叹道:“陛下,需要这么节省么?”

    白耀昱吃完粥,放下碗,回道:“朕一个人能吃多少,做多了便是铺张浪费了。”

    虽然白耀昱说得也有点道理,但这白粥食之无味啊,白耀昱做了皇上,竟然是连口腹之欲都顾不得了。冬儿皱皱眉,摇摇头。

    白耀昱看得出来冬儿的想法,于是道:“朕不会克扣他人的伙食,你若是想吃好的,回到你的住处,自然可以享用。”

    冬儿一听,这不又是在赶我?于是摇摇头,忙道:“陛下还未曾答应冬儿的请求,冬儿便不会离开。这粥吃起来甚是好吃!”于是连忙大口吃起来,很快就吃光了眼前的粥。

    白耀昱看了看冬儿,似乎眼底有些心疼,还有些恼怒,但依然不言,自顾自得继续看折子了。

    夜色已晚,紫羽再次进来,道:“陛下,已到亥时,可是要歇息了?”

    白耀昱这才将头从一堆奏折中抬起来,揉了揉眼睛,轻轻嗯了一声,起身准备回内屋。还坐在一旁的冬儿这时候尴尬极了,好在白耀昱似乎想起了他,转过头道:“朕要歇息了。”

    好在是夜里,烛光不如日光明显,否则白耀昱一定能清楚得看到冬儿现在红了的脸。冬儿一想到宫外在等自己的砺寒,便硬着头皮道:“冬儿说了,陛下不答应冬儿,冬儿就不离开!”

    白耀昱轻哼了一声,道:“那你便呆着吧。”说完便径自走向了屋内,不再理会冬儿。冬儿一个人坐在那里,颇为尴尬。过了一会,紫羽过来,也不与冬儿多说,只是灭了蜡烛,再点上熏香后便又再次离开。

    许是跪坐了一天真的累了,不一会冬儿也趴在桌前睡着了。睡意朦胧里,似乎听到白耀昱说道:“这样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要出宫么?”还似乎感受到了白耀昱手触摸着自己的身体。许是梦里太过温暖,冬儿睡醒时发现天早已大亮,而白耀昱也早已离开去了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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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 -10- 冬儿中毒

    冬儿也趁着白耀昱早朝的空挡,回到自己的住处洗漱整理了一番,还特意吃了很多东西,临走前还担心自己又被饿肚子,特意带了些点心,然后悠悠哉得又来到白耀昱的寝宫准备继续耗着白耀昱。等白耀昱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端坐在自己房内的冬儿和他桌子上的自带的点心了,白耀昱愣了一瞬,冬儿看到白耀昱,行礼道:“参见陛下,还望陛下准许冬儿出宫。”白耀昱没有理会,走回到自己的桌子前便继续忙碌了。

    就这样,一连几日,除了白耀昱早朝的时间,冬儿都准时在白耀昱的寝宫里耗着。如果白耀昱有事便是径自离去,回来时会发现冬儿还守在那里。不过好在白耀昱良心发现,虽然不悦冬儿耗着,但也没一直饿着冬儿,第二日的晚膳便换成了正常的饭菜。冬儿欣喜得吃着眼前的rou,转头却发现白耀昱吃得极为淡定,似乎这大鱼大rou在她吃来也不过同白粥一般滋味。趁着白耀昱不在的时候,冬儿特意叫住了紫羽,问道:“我见陛下食欲不振,担心这样下去龙体受损,不知紫羽jiejie是否可以准备些开胃的点心?”紫羽似乎有些意外冬儿会提出这个要求,神色复杂得望了望冬儿。冬儿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介草民,而紫羽怎么说也是白耀昱身边的贴身侍卫,自己对她提出要求,似乎有些逾越了。正准备道歉之时,只见紫羽点点头,道:“知道了。”然后便转身离去。

    待到晚饭前一个时辰,紫羽端了两碟山楂糕进来,给白耀昱一碟。白耀昱看着突如其来的点心,疑惑得望着紫羽。紫羽回:“陛下,这是山楂糕,冬阁主见您似乎食欲不振,特意吩咐准备的。”白耀昱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朝冬儿的方向望了望,冬儿望着那山楂糕,一时嘴里也流了口水。连忙问道:“紫羽jiejie,可有多的,给冬儿也尝尝?”紫羽的确准备了两碟,于是转身,却没有将托盘递到冬儿桌子上,而是离了一定的距离后,将托盘高高抬起:“冬阁主,请!”冬儿见状,连忙起身朝紫羽走去,却就在即将拿到时,托盘连带着那碟山楂糕却从紫羽手中脱落,散落在空中。冬儿连忙想去扶住托盘,紫羽也有意要去扶,却不曾想反将托盘推去了远处。冬儿连忙空中翻滚后又下腰才将托盘扶住,托盘上碟子里的山楂糕全都在碟子里。紫羽连忙向白耀昱道歉:“陛下,臣一时大意,扰了陛下,请陛下恕罪。”冬儿扶稳后方才反应过来,刚刚紫羽是故意的,却不知紫羽为何要故意在白耀昱面前故意为难自己。白耀昱自然也看得出来紫羽是故意的,但并未打算问责,只是淡淡道:“下回注意些,不要再这么大意了。”见白耀昱不追究紫羽,冬儿便也懒得去计较了,吃起了山楂糕。一盘山楂糕入肚,晚饭很早便饿了,许是白耀昱也如此,今日还特意提早了晚膳,并且挪步到了餐桌用膳。吃饭时冬儿特意观察白耀昱,发现的确比前几日吃得多了些,才稍稍放下心。

    冬儿这样日夜耗在白耀昱的寝宫,宫里面早已经传得风言风语。紫羽和白耀昱提过,白耀昱抬眸反问道:“此事涉及冬阁主的清誉,告知他便可。”紫羽于是又来告知冬儿,谁知冬儿却不以为然,反道:“此等风言风语恐有损陛下名声,不如紫羽jiejie劝陛下放冬儿出宫,冬儿便不再来日夜叨扰了。”于是紫羽索性便不再管二人的风言风语。

    几日后,白耀昱下了朝回到寝宫,却没有看到冬儿的身影,竟然有些失落,转身望了望紫羽,紫羽立刻心领神会道:“臣去看看!”很快,紫羽便匆匆赶了回来,额头满是汗水,想必是一路跑了过来,“陛下!冬阁主中毒昏迷了!”

    “什么?!”白耀昱从椅子上猛然弹起,一边往外赶,一边问道:“何人下毒?可否抓住?”

    紫羽在身后,神色尴尬,支支吾吾道:“是,是,是公主……”

    “什么?”白耀昱惊叹道,却也不敢耽误,匆匆朝冬儿的住处走去。

    白耀昱赶到的时候,冬儿还有些模糊的意识,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也张不开嘴,睁不开眼。只是能听到屋里白耀昱问太医:“怎么样了?”

    太医战战兢兢的道:“陛下!冬阁主内力全失,但所幸并无性命之忧!”

    “如何解毒?”白耀昱问道。

    还未等太医回,房间里一旁的白珑晟回道:“无解!”屋里面一阵安静,过了一会,只听见有人陆陆续续离开的声音,房门再次被关上。

    “给朕个理由!”只听到白耀昱的脚步走近了白珑晟。

    “此人来路不明,身份有异,进宫目的不纯!儿臣不能让他迷惑了母皇!”

    然后便听到啪得一声脆响,床上的冬儿努力得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到趴着墙捂着脸的珑晟以及她面前的白耀昱。

    白耀昱斥问道:“若是怀疑就找出证据!你身为天安公主!将来的天子!竟然在宫中这样堂而皇之的给人下毒!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身份么?你对得起大家对你的期待么?”

    白珑晟被打得脑瓜有些懵,但依然反驳道:“母皇!你为何如此信他,还日夜将他留在你的寝宫?你可知他……”白珑晟断了断,没有说下去。

    白耀昱没有理会白珑晟对冬儿的猜忌,而是追问到解药。

    白珑晟摇摇头,“儿臣自己亲手研制的毒药,没有解药!”

    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冬儿努力睁开一条缝,只看到白耀昱抓着白珑晟的衣领将她拎起,怒道:“你的秋父君一生救人无数!他授你医术,不是为了让你加害他人!你这样对得起你泉下的秋父君么?!”

    白珑晟似乎被激怒了,红着双眼,吼道:“那母皇对得起秋父君么?秋父君在世时,母皇是怎么对秋父君的?!秋父君去世不过数月,母皇就日日夜夜得将这种来路不明的男子留在自己寝宫里!母亲可知这宫里的人是如何议论母皇的?又是如何说秋父君的?!如果秋父君泉下有知,不知道会有多难过!母皇你对得起秋父君么?!”

    冬儿的眼皮再一次无力地闭上,唉,就不该大意吃下珑晟端过来的点心。现在听着她们母女争吵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感受比浑身无力还难受。

    房间里好一阵安静,然后又传来白珑晟的声音:“这个药无解,他很快就可以醒来,武功需要过一段时间他便会自行恢复。“

    “需要多久?”白耀昱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短则两三月,慢则两三年,全看他自己的身体造化。”传来白珑晟的脚步声,然后又听她说:“儿臣不管母皇究竟是为何如此护着他,但如果母皇不愿意查他,儿臣定会在他恢复武功之前查到他意图不轨的证据!”说罢便听到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然后冬儿便听到白耀昱向自己走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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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 -11- 朕偷着出来的

    可是白耀昱的脚步声却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再向自己走近,反而向相反方向走远。冬儿费尽力气再次将眼睛眯开,却只看到了白耀昱离去的身影。然后听到门外的白耀昱嘱咐道:“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冬阁主!尤其是公主!”冬儿也撑不住了,终于让自己昏昏得睡了过去。

    当天晚上冬儿便醒了过来,接下来的几天,一切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没有内力加持的冬儿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笨重了许多。虽然也尝试着去锻炼,可是如今却连剑都握不稳。冬儿在院子里散着步,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晴空,一想到明天就是立夏了,看来这次要爽约了,也不知道砺寒那孩子明天看不到自己会不会担心着急。

    一想到自己这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宫去找砺寒了。冬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可一想到白珑晟在繁重的文武课程之余还能学成这用药制毒的本事,不禁笑着感叹了句:“这孩子,挺厉害的!”

    正在冬儿感叹之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冬阁主!”

    这不是睿年的声音么!冬儿连忙转身,“皇子殿下!您是怎么进来的?”冬儿还清晰地记得白耀昱不准人进自己的院子来着。

    睿年笑着道:“我去求的母皇啊!我听闻皇姐给您下药了,给我担心坏了!前几日就想过来看您的,可是门口的守卫就是不让我进来。我就去求母皇了!求了她好几天,她才准许我进来的!”

    冬儿连忙请睿年在院子的亭子里坐下,有些许担忧得问:“陛下可有为难公主?”

    睿年点点头,道:“母皇关了皇姐的禁足!不过母皇封锁了消息,宫里很多人也不知道皇姐为啥突然就被禁足了。话说我还从来没见过母皇这么处罚皇姐的!”睿年想了想,点点头,继续道:“不过母皇处罚得挺对的!谁让皇姐那么胆大,竟然在宫中用毒药!要是秋父君还在,肯定也会站在母皇这一边!”

    听到秋儿,冬儿想起了那日白耀昱母女吵架时白珑晟说的话,于是尝试着问睿年:“秋贵君在世时,陛下和秋贵君相处如何?”

    睿年点点头,“非常恩爱!我母皇对秋父君基本上有求必应!而且你看这后宫,就秋父君一人。我母皇,一国之君,当朝天子!后宫连个侍男都没有!前些年因为秋父君一直未能给皇室添子嗣,朝中不少人都提议让母皇充盈后宫,可是都被母皇否决了。哪个皇上做得到如此专一啊?!秋父君临终前,母皇守着他整整一夜,最终秋父君是在母皇怀里面含笑离去的。”

    如此听来,白耀昱对秋儿不错啊,冬儿有些茫然之际,又听睿年继续说道:“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母皇和秋父君恩爱有加,可是,只有皇姐不这么认为!不知道为啥,皇姐一直认为母皇对秋父君不够好!皇姐总说母皇不爱秋父君,可是母皇对秋父君那么好了,这还不爱啊?!也不知道皇姐咋想的……”睿年摇摇头叹口气,表达了对珑晟的极度不理解。

    冬儿一时思绪飘远,睿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神秘的笑着凑前,道:“对了!母皇还特意让我跟您说,明日会安排您出宫!”

    冬儿惊喜,和睿年确认了好几次才相信白耀昱真的允许自己第二日出宫了。还好还好,不会失约砺寒了。

    第二日,冬儿来到寝宫外,发现马师傅已经在等着了,只见她一改往日的铠甲装扮,改做一副寻常百姓的装扮。冬儿看到马师傅,愣了一下,马师傅看出来了冬儿的疑惑,笑着解释道:“陛下说微服出行,不可太过招摇。”冬儿往身后看了看,的确一切从简了,除了马师傅,身后也就一辆马车和两个驾车的马妇。

    冬儿心下欣喜,连忙谢过了马师傅,就上马车了。可是进了马车冬儿愣了,“陛,陛下?”

    冬儿一时卡在了马车门处,不知道是进是退,回头望了一眼马师傅,马师傅也只是笑了一笑,就骑马准备开路了。白耀昱微微点头算是对冬儿的回应,倒是一旁的睿年笑着连忙将冬儿拉进了马车里,嘻嘻一笑道:“昨日忘了和您说,母皇不仅安排您出宫,也答应我一起跟着了!”

    冬儿面色尴尬得看着睿年笑了笑,这个重点并不是睿年跟没跟来吧。冬儿转头看了看白耀昱,道:“陛下,您这样出宫,会不会太危险了?不需要再派些人手么?”

    白耀昱淡淡道:“朕偷着出来的。”

    冬儿腿一软,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自己几个脑袋够砍啊。还准备劝劝白耀昱:“陛下,那紫羽jiejie呢?她怎么也没跟着?”

    白耀昱却打断了他:“你要去哪,咱们早点出发吧。”

    冬儿想了想,这样一切从简估计也没人猜得到马车里坐的是白耀昱。既然是偷着出来的,岂能带着那么多人,要是紫羽跟着,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于是才放心道:“旸阶山黄螺寺。”

    白耀昱微微一怔,“你同人约在了黄螺寺?”

    冬儿没有觉察出白耀昱的情绪,只当她是在确认,于是只是点点头:“是的”。

    睿年也在一旁道:“对,冬阁主昨日便和儿臣说了,今日要去旸阶山黄螺寺,儿臣忘记告诉母皇了。”

    冬儿看了看跟随的睿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反复确认:“皇子殿下也是偷着出来的?”

    睿年骄傲得点点头:“当然!”说完又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嘀咕道:“路上遇到汪侍郎了,跟他打了招呼,他还问我去哪来着。不过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一路上,白睿年睡得踏实,白耀昱坐的笔挺,只有冬儿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望向白耀昱。直到白耀昱望了回去,反问道:“冬儿为何如此紧张?是不想让朕看到你约见的人么?”

    冬儿连忙摇摇手,没有没有,便不再去看白耀昱了。其实冬儿并不怕砺寒和白耀昱见面,只是自己之前一直没有和砺寒说过白耀昱的事情,本来是想着慢慢和砺寒解释的,可是今日竟然突然就要相见了。该怎么和砺寒解释自己和当今陛下过去有过一段往事呢?或者自己到底该不该解释,似乎白耀昱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她有过过去。冬儿一路上忐忑,拉开车帘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旸阶山。从车窗看到行人走的台阶,想起了当年和白耀昱一起来旸阶山跑山的往事,一路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再看看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冰冷且尴尬。

    马车没法上山,马师傅只好栓好马车,留下驾车的人看守,自己随着白耀昱白睿年和冬儿开始登山。

    “母皇,等等儿臣。”睿年刚睡醒,反应还有些慢。

    却被白耀昱瞪了过来:“注意称呼!”

    睿年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微服出行,“母,母亲大人?母亲?娘亲?”一边喊着一边追了上去。

    许是天气还不够暖和,今日登山的人并不多,偶尔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下山擦肩而过。登到半山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告示牌,睿年上前细看,发现是告知前方修路,需绕行。于是几个人又从小道的树林里绕行,走了好一会,只有睿年还在哼着小曲往前走着,偶尔抱怨道:“这小路也太不好走了。”的确,不像台阶路,这里的小路全靠人踩出来的,路的痕迹并不明显。白耀昱马师傅和冬儿三人却越发感觉有异常,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马师傅忧心,道:“这条小路的痕迹很旧,不像是近日被多人走过的。”

    冬儿也点点头:“今日人虽然少,但之前还能碰到三俩人,可是绕了小路后,便再也没有遇到人了。”

    白耀昱正准备往之前的台阶路方向撤退,林子里突然蹿出来一批人,握着剑便向白耀昱几人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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