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内鬼
111 内鬼
(111) 薛燕歌皮笑rou不笑扯了下嘴角,“皇上,时候不早该进行仪式。” 大抵是连连碰壁,历沉渊没有像往常一样腆着脸缠着她。 贺逸云虽是天上仙人,却异常怕事,特别讨厌麻烦事,生活琐事都交由子翔打理,如今他有模有样当起国师念起祝词,一切都在顺利进行,正当薛燕歌还在想今年祭祀特别“和平”时,天空暗下,抬头看去拉下层灰蒙蒙布帘,紧接着黑云盘旋,人群开始sao动起,嘈杂人声传出几个关键词。 妖后、天降异相、天怒、神女。 莫须有的罪名一项项安在薛燕歌头上,她内心自嘲,莫不是连母鸡下不了蛋,都得怪她这孕不出子嗣的“妖后”。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贺逸云放下祝词,看着盘旋成团的乌云蹙起眉,显然这不是什麽好征兆。 正当历沉渊要唤人处理时,薛燕歌先一步将他向后推,清了清喉咙,冷冽的声线中带着不容置疑,“肃静!” 果然,众人都安静下来,准备看这妖后的丑象,谁知下刻她却说:“莫打扰国师施法,国师现在正在祈雨!” 在薛燕歌说完后天边不合时宜打起道惊雷,轰隆隆声此起彼落,愣是不下雨,比起祈雨更像是天罚。 贺逸云立即了然,虽然无法让全历朝降雨,但若让皇城这片区域降雨还能做到,在众人都注意薛燕歌时,灵力绕着他的指尖游走,一抬手直窜天际,紧接着细雨伴着响雷落下。 众人回过人诧异,纷纷交头接耳。 原来是祈雨。 昆仑仙长果然有本事。 上回贺仙长不是说那老国师是妖邪,故意抹黑皇后? 一场降雨让贺逸云的名声更大。 祭祀在狂雷暴雨中结束,贺逸云就丢下句有急事,匆匆离去。 “江海,过来...” “皇上这些琐事,本宫自己处理就好。”薛燕歌打断历沉渊,依照两人相处多年,接下来的话无非是让江海处理散播谣言的人,可只手难遮天,再者她也不想要这鸡肋帮助。 江海顶着帝后僵直的气氛登场,历沉渊拿过江海手中深色披风,作势要为薛燕歌披上,谁知她往后一退躲开了,任披风落在地上,他似笑非笑看着薛燕歌,“不想听朕解释也无妨,这事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以后你会明白。” “皇上莫不是胡涂了,上回本宫也说过,无论明不明白皇上正在筹划的丰功伟业,亦或是包着正当理由的纳妾,本宫都不在乎。”薛燕歌艳丽的眸子像是看死物般,“我们已经结束了。” 显然历沉渊还在自欺欺人,坚信是她震怒下的气话,根据相处多年的经验,薛燕歌在气头上时最好不要与她理论。 “燕娘,朕尚且不在意你玩物丧志。”他负手而立面对漫天降雨,从容道:“有天你会明白,朕才是对你最好那人。” 薛燕歌绷不住脸,突然笑了,历沉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涨。 一物降一物,薛燕歌总是能轻易牵动历沉渊的情绪,对于她的嘲笑,历沉渊不免板起脸,“注意你身边的人。” 薛燕歌抹着眼边笑出来的眼泪,打趣道:“姓厉的那个?会小心的。” 薛燕歌是笑着离开的,回到长乐殿时她就笑不出了,贺逸云提着一甕酒坛上来,揭开盖子,恶臭飘散出来,黑色汁液粘稠伴着不明生物的骨骸。 “巫蛊之术。”贺逸云见薛燕歌不断干呕,赶紧将盖子拧上,让子翔将酒坛拿走,“有人在祭坛上动了手脚,试图扰乱皇城气脉,这类酒坛还有很多埋在祭坛下,这是其中一个。” 薛燕歌缓过来,回想酒坛外观,开始分析起,“祭祀是皇城内务,往年都是我亲自cao持,今年是交由内务府,这是前年蛮族进贡的果酒,如果...” 贺逸云缓缓摇头神情凝重,“起先我也在想是谁,可看到这个...” 贺逸云将仅有半片指甲盖大小的碎片交由薛燕歌,上头还黏着尘土,薛燕歌掂在掌心看不出是什麽。 贺逸云解释道:“这是鹰羽。” 在这偌大皇宫中会驯鹰的也只有西厂。 “兴许是栽赃,可碎成如此,普通人是认不出这是鹰羽,我认为这是作案人『不小心』落下的。” 蛮族进贡果酒,是由她清点再交由兰君处理,酒坛数量多,有心人想混几坛近来不无可能,“祭坛下大概埋了多少?” “有五十多。” 蛮族进贡来的果酒香醇顺口她很喜欢,因此有稍微寄下数量,“当初也才进贡八十坛,你说有五十,有问题的不可能这么多。” 贺逸云沉默会,“还有其他酒坛吗?” 薛燕歌随手指个不起眼的角落,“我这还剩半瓮没喝完。” 贺逸云卷起袖子将酒蕹瓮放上桌,酒水澄澈无杂质,他指尖凝仙力在瓶口划过圈,内壁腐蚀出的黑色液体融入酒中,内壁斑驳落出白骨,刺鼻硝烟升起。 要想薛燕歌平日总爱小酌上几杯,如今见状,恶心之余更多后怕,她捂着嘴,“喝下这东西会有事吗?” 贺逸云反问:“砒霜能喝吗?” 这话吓得薛燕歌心跳慢了拍,随即他绽开眉头笑道:“吓你的,我就开个玩笑,酒水无毒,有问题是这个酒瓮。” 薛燕歌才刚缓过来,又听他说,“酒瓮是用死人骨烧成的。” “这怨气藏得很好,如果不是祭祀察觉有异我是无法发现,这酒瓮很特别有许多气息杂糅在一起,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分辨不出是谁的怨。” 薛燕歌压下恶心试图不去想她到底喝了几坛死人骨烧成的酒瓮,揉着眼窝试图缓解发疼的脑袋,“所以这东西除了扰乱皇城气脉之外还能什麽?” “杀人,当然我想没人会蠢到去喝这溶了蛊毒的酒水。” 薛燕歌有些诧异,“就这样?” “就这样?”贺逸云徒然拔高声,有些不敢置信,“皇城中有龙脉,龙脉紧系国运,龙脉一乱,天下注定不平,所以...” 正当薛燕歌以为贺逸云要说出些凡人所不知的长篇大论时,他却停下来了,捂着半张脸略微弯腰,“抱歉,有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