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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茫茫的宇宙间对峙的星舰群,无数战火中崩溃陨落化为尘埃的世界,我挥剑指向那个总是看似漫不经心但浑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金发男人——执政官。 我漠然地看着剑刃处绽放的血花,心绪没有一丝波动,他直直看向我,目光仿佛能直接穿透我诡异的状态看向我的心底。 他笑了,唇角的弧度优雅而戏谑,这个笑容我看过太多次,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么笑着。 “咳……”他咳了一声,有鲜红的痕迹蜿蜒而下:“旅者小姐,诸界将在毁灭之后迎来新生,我是弥泪岛的亡魂也即将随之而去,而你的归宿又在哪呢……” “我曾……观测过无数个和你有关的未来,在其中一个未来里他选择吞噬所有的我们,为了把你留在身边。”执政官静静注视着我,他的眼神中有对我的怜悯有仿若解脱后的释然,却唯独没有将死之人该有的痛苦:“现在你做出了选择,你觉得他会怎么选呢……” 血珠沿着剑尖滑下,温热的液体不知为何从我的眼眶跌落。 「他」是谁…… 只是稍微试图回忆起来,就有不知来处的痛苦与绝望侵袭肺腑噬咬心脏。 执政官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我从未在执政官脸上见到过这样近乎温柔的神情,他伸手抹去了我脸上的泪痕:“没有任何一个‘我’愿意看见你流泪的样子……” 他的指尖很冷,触碰到我脸颊时传递过来的温度让我下意识战栗,说完他的手垂了下去,落进尘埃里…… 我知道在最后那一刻,执政官已经看见了我所选择的未来。 “都结束了……”我丢下剑直起身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呢喃着开口想要呼唤某人的名字,可望向身旁的废墟和一片空茫的宇宙,最终只是自顾自的重复着:“都结束了……” 我本能地搜寻残破不全的记忆,凭借虚无缥缈的线索开始在宇宙中流浪…… 最终我踏入一片璀璨的星海…… 过往的碎片从我眼前掠过,怔愣间仿佛有人呼唤我的名字。 罗夏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至身前,我抬起头视线正好撞进他蓝绿色的眼眸,看似平静无波的海面下有蛰伏的暗流涌动,他问我:“你想起什么了?” 我看着罗夏,视线中他的面容与执政官染血的脸重合又分开,逐渐明晰起来:“一个旧世界的亡魂曾对我说过的话……最终他获得了解脱。” 是我曾向他承诺过亲手赠予他的解脱。 当诸界化为焦土,一切在死亡中新生,我也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在遥远的过去地球的我所拥有的一切。 我又何尝不是旧世界的亡魂,如今在此间徘徊不去。 我攥紧手中金色的指南针:“罗夏,我只有这个了,真的只有这个了……” 尖锐的疼痛自胸口蔓延,我隐约注意到我的心绪在进入蜃城之后始终无法安定下来,躁动的心魔几次三番差点脱离控制反噬自身。 我执念所系的遗失之物是我摇摇欲坠的精神之塔最后的支柱。 罗夏什么都没说,只是展开双臂轻轻拥住了我,他身上是晨露般清爽而又温暖的香气,手掌拍抚我脊背的动作带着神奇的安抚效果。 “……现在好点了么?”温和低沉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我趴伏在罗夏肩上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罗夏等我平静下来放开了手又摸了摸我的头。 “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小姑娘~”罗夏笑着说道。 有风掠过街角,拂动他碎金般的额发,吹进他眼底那片蓝绿色的潭水,荡起层层涟漪。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我心底没来由的浮现这段话,他总是在笑着,执政官也是。 执政官的笑容优雅而戏谑,在他眼底我只能看见噬人的深渊与无尽的绝望。罗夏笑起来的时候,我能在他眼睛里看见缱绻的微风和他眼中倒映的我。 手中冷硬的金属触感让我回过神来,纤长的指针依旧漫无目的地转着,淡淡的违和感始终在心头萦绕。 “走吧,我接着带你在蜃城里转转。”说着罗夏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 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有着银白色的头发,精灵一样精致秀美的脸庞,蔚蓝色的瞳仁点缀其上像潜藏深海的宝石,他们与蜃城一样自身会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我和罗夏因为吃了蜃城的果实,此时身上也发着光,走在他们中间竟也不违和。 “他们是蜃城的居民,很漂亮对吧。”罗夏配合我的步伐放慢脚步,带着我不紧不慢地在街头走着。 “很美……看起来也很脆弱。”我的视线扫过身侧的蜃城居民,他们的皮肤苍白脆弱近乎透明仿佛一碰就碎,我下意识往身侧让了让,害怕碰碎了这些漂亮的“玻璃人”。 “蜃城的居民无法在蜃城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生存,一旦离开蜃城外界的空气和水甚至阳光对他们来说都是剧毒,而蜃城是这片世界中最安全的地方。”罗夏抬头望向穹顶之上的结界:“你觉得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为什么要创造出蜃城呢?” “因为……”我看了看自己被一圈光芒勾勒出轮廓的指尖,答案下意识脱口而出:“想要保护重要的东西……” 因为太过重要了,重要到无法承受失去它的后果,就用最坚硬的壳将它紧紧包裹再藏匿起来,谁也找不到谁也无法伤害…… 我心中无端浮现了这样的答案。 不知不觉间罗夏领着我走进了一家小店,店主模样的蜃城居民快步迎了上来,用海蓝宝一样的眼睛兴奋地上下打量我,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是……?” 罗夏抬手稳稳扶住我的肩:“是蜃城的服装店~” 我垂头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厚重裙摆明白了罗夏的用意,这身衣服还是我混上游轮之前顺手拿的。 店主开口发出一阵奇异婉转的声调,听起来有点像深海的鲸歌,我却能直接听懂她的语言。 在这片世界流浪许久,我发现自己天生能理解不同物种的语言和他们无障碍交流。 店主在询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我回复她寻常就好,罗夏用手势示意和我一样。 店主摇头晃脑地思索了一阵从货架上取出两身衣服递给罗夏,我四处流浪惯了对衣物本身如何并不在意。 罗夏看了看又走到货架前拿了几件一起递给我,我试穿过后发现都挺合身的,衣料轻薄摸起来手感像纱,衣料的色彩在它本身光泽地晕染下仿佛可以流动,穿上身后又兼具保暖御寒的效果还很透气,相当便于行动,几乎可以说是居家出门旅行必备的又一神器。 我当即决定都买下来,罗夏见我喜欢正准备支付蜃城的月石,店主对他摇了摇头向我走过来说出她的请求,她看见了我身后背着地画具想要我为她画一张画。 这时一位年轻人抱着一大捧鲜妍的花走了进来,店主雀跃地扑进年轻人的怀里。 罗夏对我说这个年轻人是隔壁花店的老板,我大概知道店主想要一副怎样的画了,我架起画架开始作画,画下了这两家并排开着的小店,画下了笑容灿烂可爱的女孩和手捧鲜花拥抱爱人目光温柔的男孩。 店主拿到画后非常满意,眼睛都亮了甚至还想再多送我几套衣服,我笑着摆手拒绝和罗夏一起离开小店。 至此我才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蜃城本身,想通过画笔把蜃城的景象记录下来。 “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好地方,跟我来。”罗夏接过我的手提箱和这一路上逛街时买的东西,带我来到城镇北边的一处山坡。 攀上山坡鸟瞰下去,大半个城镇尽收眼底,明灭的光华交相辉映,头顶是倒悬的湖泊,这一片景致都好像被压缩存放进了一枚水晶球里。 有温凉的风吹拂着,身下的草地散发出淡淡的光辉,一切的一切都安宁静谧得过分,我难得抛却杂念只在画架前静心作画,渐渐地一座湖水倒悬光辉明灭的城市在我笔下浮现。 我感应到身旁的视线,停笔侧头看过去,罗夏坐在我身旁托腮注视着我,我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他看得太过专注,眸中蓝绿色的深潭将我的倒影包围,好像要把我的样子用目光完完整整地拓印一遍。 被我发现罗夏也没有避开视线,而是伸手将我被风吹散的额发别在耳后,温热的指尖划过耳廓留下清晰的触感,心弦也被这只手无意间拨乱。 我站起身捏了捏开始发烫的耳垂,见我起身罗夏像是这才回过神来,询问道:“……画完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见我点头,罗夏帮我一起收拾好画具,朝我伸出手:“前面的路有些陡,小心。” 我牵住罗夏的手和他一同走下山坡,走向脚下蜃城的光辉之中。 我突然意识到罗夏总能很自然的牵起我的手,好像我们本就该如此牵着彼此的手并肩走着…… 当晚的梦境里依旧是那座金色的沙漏,沙砾落下的速度更快了,仿佛被某种外力推进着朝着我无法控制的态势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