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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晕呼呼的,玄幻、玄幻。 吹了一路的晚风,觉得酒精仍然留在脑中作祟,不然我的的脸颊不会那么热烫、脑袋瓜不会运转那么迟缓。 走路都感觉是走斜的,这都是错觉呀。 回到宿舍,乾净洗了澡,简单擦拭一下浅黑色的头发,我拉过一撮到眼前端详,从前吹头发前老是懒惰护发,因此褪了顏色,不是最乌黑的发色。 从头皮到发尾,至少不再是滴着水,随便将未乾的头发捲进毛巾里,高高紧紧盘头顶,俐落舒爽。 要是在家,少不了捱骂和碎念,说着不尽快吹乾头发会感冒头疼。 这是我少数能见的关怀了,从来没告诉别人,我会为了这样的小关心,拖延着吹头发的时间,同龄同学最讨厌的叨扰,竟是我眼中最可贵的亲情。 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歛下眼瞼叹气。爬上床铺,将自己拋向棉软的床垫。 今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呀…… 我怎么就草率又衝动的答应了呢——懊恼的想捶脑门,抓起熊大娃娃朝墙壁一阵乱打,不过打出一些灰尘,对影响现实一点用处也没有。 此刻,我已经不明白心底悄悄蔓延开来的喜悦期待是为了什么? 究竟是为了间置许久的鼓槌多一点,还是那个气息清冷内心温暖的男生多一点?我真的不懂。 一点头绪也没有。 像是立好要演算一个小时的数学试题的决心,但是完全不知道从何开始,是该将所有相关公式定理列举并抄录一次,还是先记忆推演步骤,最后、依旧被详解牵着鼻子走。 而我、现在不正是被感性任意引领吗? 理智什么的,全跟酒精一样被蒸发稀释了。 「seven……」 呢喃出声,时光彷彿被拉回那个霓虹灯刺眼的氛围。 他的嗓音有能平息胸口躁动凡闷的力量。 褪去直属学长学妹这层关係,我能更加自然面对他。 允修司,能不能、我们……我们就这么重新认识彼此呢? 暂时忘却家人疏离的压抑、暂时放下初恋背叛的缺憾,回到最乾净美好的岁月心境,与你好好相识。 会这么期盼的我,是不是、有点超乎想像的在意你了? 这不是一份太好的意识。 可是,我已经捨不得再放手这样的温暖,是自年幼来最嚮往的温度。 九点二十八分。 完了完了、迟到将近半小时,莫以翔肯定不会放过我了。 昨夜躺着思考玄幻的人生发展,不小心歪着头便睡着,约莫是这几天奔波学找工读机会和读书,精神一松懈睡得特别熟,自然醒的生理时鐘都坏了。头发没吹乾、闹鐘没设定,一张开眼睛就是隔天早晨。 阳光毫无阻碍隔着玻璃透进来。 我跳起身,唉呦唉呦地摀住脑袋,撞到天花板撞得力道结实,感觉要裂开了,眼前画面都有些晃荡。顾不得太多,迈着曲折的路线摇摇晃晃到盥洗室梳洗,夺过莉宣没收起的吹风机呼啦啦仔细吹起头发,歪七扭八的乱翘,我颓然地瞪视。 「哎、这世界果然是困难模式……」 哪能如此一帆风顺。 这不马上乐极生悲了? 沾了塑形护发剂往发尾涂抹,赶紧捲梳与吹风机双管齐下,勉强挽救一丝形象,长长呼出一口气,瀏海顺风扬了扬。 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手忙脚乱,撞出多少动静都无妨。 赶着最快抵达的那班公车匆匆出门,惊险地跳上车、刷了卡,直到公车闔上缓缓驶离,我才回过神,气喘吁吁。 甩了甩錶,瞇着眼睛偷看时间,不好意思面对自己迟到多久时间。 斟酌片刻,开啟关掉的网路给莫以翔发一条新讯息,写我搭上公车了。前些时候为了逃避责骂,斗胆告诉他我睡过头,看见他秒读吓得随手滑掉网路,不难想像他咬牙切齿的模样。 可以把一个温文儒雅的少年逼到这样,咳咳、我略骄傲。 公车经过约定的文创园区门口,回眸恰好与阳光下等待的男生相视,我底气弱,缩了缩脖子,摸着鼻子移开视线。公车在前方一些的亭子好好停下,我脚步轻快的下了车。 抬头,顿时踉蹌了步伐。「啊——吓死我了,你干什么。」 「表演瞬间移动。」及时伸手扶住我,他脸上掛着玩世不恭的微笑。 「……切,跑得满头汗你就开心了?」 「我说啊,这些汗,是在炽热阳光下等待睡过头的你所流的,懂吗?」 「可以到树荫或超商里等,你傻还怪我。」 莫以翔被气笑了。「臭没良心的」 默默盯着他的眼睛,从他黝黑漂亮的眼睛仔细看见欣喜与释然,反驳的话卡在喉咙,只能努努嘴尽可能展露微弱的歉意。 「要不是你有先告诉你是睡过头了,我都想报警你失踪了。」 「大哥,你瞎紧张呀,大白天的。」 他摊摊手。「没办法,你又不是路痴,担心不了你迷路,当然会担心你的安危。」 微微一愣,我感到自己随意笑了下,绕开他,比他先走一步,留给他既洒脱有满不在乎的背影。 撩了让风吹起的头发,我说:「婆婆mama的,就你最爱担心。」有些羞赧,彆扭地偏开头。 明明莫以翔向来都是捧着这份担忧,兴许是他今天的眼神格外温柔如水,落在眼底,莫名惊心动魄。 他快步跟了上来,伸长手拉住我的背带。「我不拿你的安全开玩笑。」沉稳的嗓音在暖融融的空气中响盪,有点虚浮。 像抓不着的海市蜃楼。 我露出更加迷惘的表情,眼见如此,他却笑了出来。 「干么呢……」 「……没,推理剧看太多,多担心一下。」语句略有停顿,我狐疑。 「最好是这样,该不会又是没日没夜的追剧?」 莫以翔靦腆笑了,带着初来乍到的青涩。我只管白眼他,肯定答案就肯定答案,装什么乖巧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