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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于温暖的朝阳之中,陆父安详地闔眼辞世。 依陆父生前的遗嘱于巴黎火化后,将骨灰运回台湾埋葬。 errol没有时间悲伤,加紧脚步处理父亲的后事,以及打理巴黎的家。在忙碌之中,errol仍没有忘记那个人。 「......dan,跟我走吧。」 「我不要!我干嘛跟你去台湾当拖油瓶?」 见dan态度强硬,errol软下语气、放低姿态,面对张牙舞爪的dan,耐心劝道:「到了台湾,你可以受到更好的医疗照顾──你就当成我需要你,需要你在旁边帮我,行吗?」 大抵是没想到一向强势的errol会说出这种话,dan的神情明显动摇,又听到errol继续说道: 「而且你也没有成家,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errol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那样诚恳,dan不知道该从哪反驳起。对峙许久,最终dan还是败阵了下来,喟然一叹。 「知道了……你再让我想想吧。」 长腿迈开,他往反方向走,陆蔚萱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于转角。errol回过头,见到了一双盈亮的眼,眼神顿时柔了几分。 「我听说妈很喜欢裴又欣。」errol走近,不自觉压低声音,目光含笑,「我很意外不过是正式见一面,她竟能收服妈的心。我很期待见到她,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做到这件事。」 陆蔚萱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 「我想,又欣只是很用心地对待每个人,仅此而已。」 errol哑然失笑。 时节迈入寒冬,台湾街头洋溢圣诞气氛。 穿梭于人群中的裴又欣轻轻呵口气,记得去年的今天她埋头喝闷酒,隔天酒醒后便得知了那让人撕心裂肺的消息。 没想到一年了……买完梁姐交代的东西后,她开车回乐器行的路上,先绕到林巧仪家楼下接她上班。 裴又欣这才想到,李慕洁这阵子似乎窝在图书馆里准备考试,好段时间没见到她俩腻在一起放闪了。 当裴又欣问起林巧仪时,她不讳言地坦承道:「其实我们有点小争吵啦……毕竟我在台湾的日子,剩下一年多了。」 裴又欣一愣,这才想起双联学士的年限是两年没错,届时林巧仪必须回国,不可能永远待在这。林巧仪自然不可能像陆蔚萱一样,举家移民至台湾,她总得回去,那到时候……李慕洁该怎么办?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林巧仪苦笑,「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如果真的走不下去了,也只能分开了。」 裴又欣不知道怎么安慰林巧仪,在这时候,两人也抵达了乐器行。当两人一前一后地推门而入时,一位稀客映入眼帘。 「教授!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们啊,听说你都知道了。」老教授摘下眼镜,见裴又点头后叹然道:「也好,不然我老人家心脏不好,一直瞒着我良心不安啊。」顿了顿,眼神扫到梁聿琳身上,冷哼道:「我不像某人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其中指桑骂槐的意味浓厚,梁聿琳摸摸鼻子,乖乖地给老教授唸几句。老教授训斥完梁聿琳后,转而与裴又欣寒暄几句,顺道问起了陆蔚萱的近况。得知陆蔚萱将返回台湾,老教授相当高兴,要裴又欣记得来找自己。 「顺道带上这两隻吧。」 老教授指了指叶梓妍与梁聿琳,裴又欣笑着说声好。 送走老教授后,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开始装饰店里,这让裴又欣挺意外的,没想到梁聿琳喜欢过节。 「人活着就那些乐趣,连节日都不过也太枯燥乏味了。」梁聿琳是这样说的。 当门口的圣诞树摆好之后,裴又欣满意一笑,果真还是要有过节气氛才像是生活。 晚上与学姊视讯时,裴又欣得知陆父过世的消息,而她没能陪在陆蔚萱身边,对此她很愧疚。 「又欣,你不用愧疚。」镜头中的陆蔚萱笑得温柔,「你只要像这样跟我说说话,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陆蔚萱顺道说了父亲过世之后的打算,裴又欣听得相当专注,当陆蔚萱下句一落时,裴又欣险些掉下床。 「我哥说这几天要去台湾看房子,也许,我可以跟着去。」 「真的吗!」 裴又立刻从床上弹起,头顶彷彿多了两朵毛茸茸的耳朵,兴奋道:「你们新家在哪?离我家远吗?」 「事实上,是在同区。」 裴又欣欢呼一声,在通话结束后,裴又欣立刻将这消息告诉裴母,没想到,裴母的反应却异常冷静。 「我知道啊,亲家母告诉我了。」 「啊?」 裴母笑容得意,翘起尾巴,得瑟道:「我可是常常与亲家母通信的!」 裴又欣一愣,本想追问,却被裴母拒绝于门外,这让裴又欣拿她没辙。翌日,陆蔚萱便告诉裴又欣,这次到台湾办妥了签证,不必跟着errol回法国。 「我跟巧仪说好了,在哥哥他们搬进去新家之前,我会先住在巧仪那。」陆蔚萱说。 听到这消息,裴又欣自然是欣喜若狂,但想到租屋处的空间,裴又欣便有些担忧,然而林巧仪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决定要跟慕洁同居了。」林巧仪说。 闻言,裴又欣替两人感到相当高兴,趁着假日下午拉着莫丞翰替林巧仪搬家。当租屋处净空之后,裴又欣站在钢琴前,想起许多事。 分离不过一年,却像相隔了一辈子。 这一年即将结束了,多庆幸能在明年之初,与学姊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