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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等你】 陆蔚萱与家人重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返家接受责罚,而是,前往医院。 ──陆母倒下了。 那日,errol开车到了指定点,当车一停妥,dan立刻衝下车紧紧拥抱陆蔚萱。陆蔚萱眼眶一热,回抱了dan。 上车之后,errol一语不发,只是开车前往医院。陆蔚萱缩在后座,手被dan紧紧握着。当抵达医院之后,陆父赶赴而来,一见到陆蔚萱,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而陆蔚萱发现,这样无可奈何的眼神,比起挨打更让她感到痛彻心扉。 errol上前,拉走了陆蔚萱。那紧紧握住她手腕的手,力道之大,令陆蔚萱皱起眉,却不敢甩开。 这是errol的手,是……她的亲哥哥。 errol带着陆蔚萱到一间病房前停下,松手之际,errol开口说了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可以,不要让我失去任何人吗?」 胸口微微一揪,陆蔚萱垂下眼眸,独自走进了病房中,也在见到母亲的剎那,明白了errol的意思。 母亲瘦了。 这是陆蔚萱见到母亲时的第一个想法。以往雍容华贵且盛气凌人的母亲,现在上去既消瘦又憔悴,当陆蔚萱走近时,注意到母亲的手腕,竟用白布裹了一大包。 这时,护理师前来替母亲换药,当白布拆下,陆蔚萱见到手腕上那怵目惊心的伤疤时,倒抽口气。 那道伤口犹如一条小蛇,于肌肤上蜿蜒脛走,一路爬至陆蔚萱心中,开出漫天罌粟。 「这些都是因为你。」 陆母看向陆蔚萱,眼神空洞,神情木然,那声低语如忘川上低啸疾呼而过的冽风,教人如歷冰冻三尺之寒。 「因为你爱人、因为你不听话……所以,我们才会不幸。」 陆蔚萱内心一震,眼泪流下,颤颤道: 「是我错了……我不会再跟joan来往,也不会再喜欢她──」陆蔚萱的脸色陡然一变,她笑得凄楚。 「不,是我从来没有爱过joan。」 陆蔚萱握住母亲的手,半跪在地,声音哽咽:「所以,我求您不要再这么做……」 「不要再……以死相逼。」 陆母别过头,眼泪安静流下,手腕上割痕,不算什么了。 那天之后,陆蔚萱将自己关在琴房中,拼命弹奏钢琴。那不成调的曲子、不成曲的音符,五线谱上全是她的清泪。 关于感情,她不再嚮往也不再抱有期望。她怕了,她害怕再去爱一个人,也害怕被爱。 爱情,像是一株菟丝蔓生缠绕她的心扉,将七情六慾缓慢地吸食殆尽。 她不再笑了,也不再哭了,看着陆蔚萱从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变成忧伤哀愁的少女,dan的内心感慨万千。 他没未陆蔚萱竟走上了与他相同的道路,他看着陆蔚萱,彷彿看到从前的自己。 可至少……陆蔚萱曾与joan义无反顾过,可是,他呢?暗恋未果,花未开先凋零。dan推开木门,轻手轻脚地走进琴房中。陆蔚萱头也不抬,漠然地翻阅琴谱,dan倏然抓住她的手时,压着嗓说道: 「我懂你的感受。」 陆蔚萱一颤,用力甩开了他,凄然质问道: 「你懂?你懂什么?」像是根长久绷紧的弦终于断了,连话语也跟着尖锐刺耳,「你怎么能懂我的感觉?我跟你是不一样!终究是不同的!你怎么懂爱上不该爱的人感受?不要自──」 「我喜欢你哥!」 所有的话语戛然而止,少年的坦白,浇熄了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以及心疼。 「……多久了?」 dan忆起这些年来的种种,嗓音微哑:「也许,从我懂事之后吧……我也忘了到底喜欢errol多久了,只是等回过神时,已经喜欢得无可自拔。」 「可是你……」 陆蔚萱挣扎地想着开如何开口才好。dan既是长子也是独子,家里更是虔诚的基督徒,倘若有天,dan的父母察觉到了什么…… 那双彷彿能看穿人心的浅色眼眸,染上一片忧伤。dan知道陆蔚萱的欲言又止是何意,他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想起陆蔚萱过去无忧无虑的笑容,便心疼不已。 「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我会结婚生子,终有天将你哥埋葬在我心底,成了解不开的死结……」 「……所以,蔚萱,你不要再难过了,有我陪你,好不好?」 扑进怀里的力道是全然的信任与放心,dan抱紧她,彷彿要将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孩揉捻进心底般用力。 陆蔚萱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也成了少年。 再过几年,少年成了男人,而陆蔚萱她相信,这个人会待她如初。想起日常的种种,陆蔚萱从未察觉到dan的感情,不禁脱口道:「那是怎么……」 dan明白陆蔚萱的欲言又止,轻声道: 「因为,我选择做一个没有感情生活的人,让自己在感情中,变得透明……」 唯有如此,才不会受伤。 没有感情生活的人……吗?陆蔚萱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跟dan一样拋弃了自己的心,走往那平稳的康庄大道。 因为这样,对谁都好。 微凉的风透进半掩的窗,搁置在茶几上的乐谱随即快速翻页,一室静謐,仅有那曲《奉献》在陆蔚萱心中低吟回盪…… youaremysoul,myheart, delight,andsorrow; youaremyworldwhereinilive, youaremyheavenintowhichiso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