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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我的未来有你】 「怎么突然下那么大雨?害我的画箱都淋湿了。」 两人躲在屋簷下,脚踏车搁置在一旁,她们被雨淋得狼狈却笑得灿烂。joan脱下外套暂时充当毛巾擦拭木製手提箱,里面尽是她所珍爱的一切,也是未来她的谋生利器。 见到joan如此珍视这个画箱,不禁让陆蔚萱想到了家里的钢琴,惋惜地说道:「可惜钢琴不能随身带着走。」 joan不以为然地说:「我不是有问你要不要带口风琴?你自己说不要的。」 「口风琴跟钢琴不一样。」陆蔚萱答道。 「有什么不一样?」joan耸耸肩,将画箱小心翼翼放下,「都有琴键啊,也都能弹出音乐。」 那印象派画家跟野兽派画家一样吗──陆蔚萱倖然地吞下反问,转而深深叹口气,体贴地为joan找了理由,并且宽容以待。 只是陆蔚萱未曾想过,也许joan始终是这样的不上心呢? 因为不放在心上,所以没有同理心去重视陆蔚萱喜爱的事物。可陆蔚萱却毫无保留地喜欢joan,将这个人的一切揉捻于心底,当成是自己来爱着。 这就是陆蔚萱爱一个人的方式。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陆蔚萱想起了家。而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这场雨带来的,不只是joan的本性,更翻覆了整个陆家。 陆蔚萱衝动的念头,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这却也是与裴又欣相遇的开端。 曾经太过年轻,认为爱情就是两个人的快乐,她可以为了joan背离整个世界,只为走进她的心里,她只要有joan便足矣,因为对于joan,陆蔚萱从未怀疑过。 陆蔚萱相信joan会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 陆蔚萱相信joan会保护她,她相信这个人是可以託付一辈子的人,却没有想到最后竟是如此。 陆蔚萱从未没有怀疑过joan的心意,甚至愿意拋下一切远走高飞,深信不疑。 而理想与现实,对于两个孑然一身的女孩,有着巨大的落差── 不过过上几日自由的日子后,两人便开始烦恼金钱,四处找零工却处处碰壁,甚至险些遇上心怀不轨的人士。 而joan虽然上街卖艺,却没有卖出任何一张画。 眼见两人身上金钱所剩无几,在飢肠轆轆的状态下,陆蔚萱兴起了回去的念头,然而joan的自尊心不允许她低头。 在joan的坚持下,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小型的私人画廊,当起了低价劳工。虽然明知道工资被剥削,但只要能温饱肚子便心怀感激。 外面的世界,终究没有joan说得美好。 陆蔚萱相信并不是只有自己这么认为,joan一定也知道。所以她的脾气才会变得暴躁,好以掩饰心有不甘。 joan知道,是自己夸下海口,描绘了令人心生嚮往的未来蓝图,然而实际上却要陆蔚萱陪着她吃苦,joan内心感到相当丢脸与不甘。 但是,joan说不出口。 每当看到陆蔚萱朝自己扬起的美丽笑容时,joan便不后悔。那段日子她是真的感觉到了自由,但这样的自由还不够。 joan知道,两人需要钱。 joan深深感受到没有钱的困苦,她需要钱,需要一笔丰厚的钱财才能让两人不需低声下气过生活。 在画廊工作了三週后,joan已然摸透了画廊主人的作息。 那一日,陆蔚萱在画廊外面擦拭落地窗时,注意到joan四处徘徊,举止有些异常,但陆蔚萱并未多想,只是认真地埋于工作中,完成老闆交付事项。 在老闆走出画廊时,陆蔚萱向她打声招呼,同一时间,joan悄悄地潜入老闆办公室,不一会,便提着画箱,拉上陆蔚萱,直奔出画廊。 「快走!」 「等等……」 人在状况外的陆蔚萱情急之下扔下抹布,手紧紧地被joan拉着跑,而她注意到了画箱似乎相当沉重,可joan并未解释,直上脚踏车,奋力踩着脚踏板,恨不得插翅离开这里。 「joan!你到底在做什么?」 「走啦!去下个地方讨生活。」 陆蔚萱一怔。 在脚踏车后座的陆蔚萱抱紧了joan,听着joan爽朗的声音,迎风而来。 「我们有钱啦,不用再打零工了!」 陆蔚萱愣愣地看着joan,一股寒意自脚底迅速蔓延,陆蔚萱不可置信地说: 「……你偷钱?」 「是借!」joan拔高音量,振振有词地说道:「只是先借,以后赚钱了我会还!」 不适感如万隻蚂蚁爬上四肢,这一席话令陆蔚萱感到浑身不自在,且完全无法苟同! 「joan,偷是不对的,再怎么穷都不能用偷的啊……」陆蔚萱有些气急败坏,连话都说不清楚,「而且、而且……」 ……而且我不知道你会做这种事。 那个率性自然、活泼阳光的女孩,是不会做这种事来作贱自己的。陆蔚萱总觉得痛心疾首,悄悄松开了手,却被硬生抓回。 「不要放手,会摔下去。」 陆蔚萱扬起悲伤的笑容,轻问:「对你而言,我是什么?」joan不假思索地说ㄉ道:「为了你跟我的幸福,我可以不择手段。」 不是的,真正的感情不是这样的。 「我们不该,伤害任何一个人──就为了自己的私慾。」陆蔚萱颤颤道。 joan停下,冷硬地侧过头,语气冷寒: 「难不成你要继续低声下气,看人脸色过日子吗?」 「那有什么不可以?你知道老闆是好心收留我们两个吗?」陆蔚萱不捨地说道: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过上怎样的生活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joan再次踩下脚踏板,不顾一切地拼命往前,「我不要过这种日子,我不要天天看人脸色还只能拿少少的钱!说真的,我也只是拿回我们两个该有的工资啊!以后也不会再见到老闆了,何必呢?」 陆蔚萱感到头晕目眩。joan的狂论彻底衝击了陆蔚萱的三观,陆蔚萱看着joan的后发,那声轻语隐入风中,只有陆蔚萱听见自己说了些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却自私得让我感受不到,你爱我。」 陆蔚萱的低喃,乘风远逝。 「然而,我却爱你,把你当作自己深深地喜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