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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品。 瘦巴巴的白色小毛团一头扎进水里,再出来时,已幻化成一个骨rou匀亭的少年模样。玉削般的一段背浸在粼粼水波中,在阳春三月间炸开一片比月色与雪色还要惊艳的颜色。仅惊鸿一瞥的功夫,仓颉已把那件雪缎斗篷展开,及时为少年披上。 方尺水域倏地黯淡下去,少年复隐于斗篷之中,只露一双黑漆漆的乌眸沉默观察着四周。 仓颉正要用法术将冰肌草与九霄花炼化当澡泥,却听小主人吩咐:“用这个。” 长灵将一只灵囊丢到仓颉面前,正是甘离托棠月转交给他的那只。灵囊本用法术封着口,已被长灵提前解开了。 仓颉依言取出里面的东西,是只精致的白玉小瓷罐,揭开盖,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冲鼻而来,像是从腐烂已久的尸骨内散发出来的。 “用这个?” 仓颉愕然盯着瓷罐内的琥珀膏体。 恶臭熏天的,哪里有人洗澡用这玩意儿?何况少主那一身莹白如玉的肌肤,怎经得起如此糟蹋。 少年似受不住当空照来的强烈光线,眼睛轻轻一眯,很笃定的点头:“你只管用便是,不必多问。” **** 甘离被狐后娘娘选为公子祝蒙伴读的事在灵狐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最不愤的就是黑山。 “甘英家那小子我见过,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恐怕连只鸡都不敢杀,资质平庸的很,怎么够格去做公子们的伴读呢!” 就算真要选,也该选他们家棠月啊。 可事实是,儿子棠月落选了,既没得到公子祝龙的青眼,也没得到公子祝蒙的赏识。黑山不明白,他们黑狐一脉虽然地位低微,但跟银狐一脉相比还是有些优势的。何况儿子还在百岁中秋拜月时直接开了尾,展现了绝佳的修炼天赋,怎么就被一个银狐族的白面小子给比下去了? 黑山自然也不可能知道,祝蒙为了打击长灵,第一个抛出橄榄枝的对象其实是棠月,但却遭到棠月的无情拒绝,才退而求其次,把目标瞄准了甘离。 虽然年长的灵狐大多抱着和黑山一样的困惑,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此表示欣慰。狐后娘娘肯打破门第观念,重用银狐族的小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值得称赞的。小灵狐们就更不必说了,开灵浴一结束,就围着甘离吱吱吱不停,全是恭维羡慕的声音。 “甘离哥哥,你以后就要搬到王宫住了,还会和咱们一起玩儿吗?” “甘离哥哥,听说王宫里的宫殿又大又漂亮,床上铺的都是灵鸟的羽毛,这是真的吗?” “甘离,你现在是祝蒙公子跟前的红人,以后兄弟们可都要靠你提携了!” 甘离苦涩一笑,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他背靠一块溪石,始终低垂着头,贴在额前的银发掩住了所有神色。他知道,数丈之外,棠月正蹲在更高处,目光如刺刀的紧盯着他,似要用这种压迫性的方式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但那所谓的答案,都是残忍而伤人,甚至伤己的,他宁愿吞烂嚼碎在心里。 这时闹哄哄的狐群忽让开一条道,祝蒙叉着腰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另一个白狐伴读,一见甘离,就指着他鼻子颐指气使道:“找你呢。” 甘离是怕祝蒙的,事实上,整个青丘没有几只小灵狐不怕这个嚣张跋扈心毒手辣的狐殿下。 甘离迟疑的功夫,祝蒙已一掀胯.下衣摆,骂道:“蠢东西,还愣着作什么,本公子累了,你还不速速来做本公子的坐骑。” 这是要甘离变回狐形给他当马骑了。 小灵狐们面面相觑,都没料到祝蒙竟如此欺侮自己的伴读,甘离面皮更因羞耻而涨红起来。跟在祝蒙身后的那名白狐伴读则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坏笑着,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蠢东西,你聋了吗?能伺候本公子是你的福分,呸,别给脸不要脸!” 祝蒙骂得更凶。 众狐同情的目光犹如千钧重,压得甘离抬不起头来,甘离死死一咬唇,正要屈膝跪下,变作银狐形态,一个侍卫忽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向祝蒙禀道:“公子,不好了,‘大将军’突然发疯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_^ 第3章 麒麟 当那头前几日刚咬伤过自己的灵犬突然从草丛里冲出来的时候,仓颉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扑入水中,要保护正在沐浴的少主。然而已经晚了—— “嘶——” 灵犬尖利的爪子在雪缎披风上撕出一道口子,下一刻就要撕烂其下的雪白肌肤。 仓颉失声大叫,几乎晕厥,电光火石间,长灵已变回白狐形态,跃出丈远,灵巧避开“大将军”的攻击。灵犬一招落空,大怒,再度呼哧怒吠着,以猛虎扑食之态一跃而起,紧追了上去。 长灵在草丛间左突右闪,借助瘦小身形和草木遮掩巧妙躲避,“大将军”一记一记的暴击接连扑空,暴躁的以爪挠地,越发穷追不舍。一犬一狐很快消失在林木深处。 仓颉腿都软了,想寻人呼救,才发现他寻的这处僻静水域距离主溪很远,为的就是避开众狐,让少主没有心理负担的安心沐浴。此刻这份贴心却成了致命一击!更要命的是他只是一头修为低下的老狐狸,根本不懂什么传音之术。 仓颉踉跄往主溪方向奔去,一路冷汗透背,心跳如鼓,老泪止不住的流,暗暗祈祷少主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那里!那里!‘大将军’就是往那个方向跑了!” “有腐鹰的味道,‘大将军’很可能是去林子里觅食了!” 侍卫的呼喝声遥遥从前方传来,仓颉大喜,正要奔过去求助,跑到一半,忽然步子一僵。 不对! 侍卫显然是从主溪方向赶来的,方才少主被那恶犬攻击,要逃也该往主溪方向逃才对,可少主却选择了相反的方向。仓颉记得,那里远离月溪,是一处人迹罕至的荒林,以少主的冷静睿智,不该犯这样的错误,除非是—— 少主故意为之! 仓颉手里尚捏着那只快被他捏碎了的白瓷罐,类似腐尸的恶臭还在一股股的往外冒。仓颉回忆着方才侍卫的话,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有些回过味儿来。少主用这东西当澡泥……是故意要引那恶犬过来的!少主的目的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