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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太危险了。” “没事,我能保护好自己。”许沉河看了眼车窗外,“祝哥,我到地儿了,挂了啊。” 付完车费,许沉河推门下车:“谢了师傅,麻烦开下后备箱。” 走进火车站前,许沉河回头看向来时的路。两侧路灯朝远方延展,不知尽头在哪里,但总会有行走的路。 明明几天前他还是受人仰慕的“江画”,转眼间,握在手中的东西都从指缝间溜走了,无数人所憧憬的明星生活一下子好像离得很远了。 压下帽檐,许沉河拉着行李箱,在零星稀疏的夜空下走进火车站,再无留恋。 那厢,祝回庭漫无目的地行驶在大街上,右手将熄屏的手机扔到副驾上。方芮在后座全程捧着手机留意微博动态,只见“许沉河实锤冒充江画”的话题在实时热搜里一跃上升至最顶,评论区里无一例外全在骂许沉河,各种脏话不堪入目。 方芮替许沉河当助理那么久,第一次为他哭肿了眼,眼泪砸到手机屏幕上,怎么擦都擦不完:“怎么办啊祝哥,沉河哥怎么办?” 祝回庭也难受,一团怒火憋在胸腔,却不知道该生谁的气。从接受当许沉河经纪人的那天,他就该料到总有事情败露的时候,可怎么会知道许沉河能傻到独揽责任? 越想越气,他靠边停车,拿过手机拨出顾从燃的号,对方不接,他就再拨。一遍一遍,等那边一接起,他森然问道:“你满意了吧?” ※※※※※※※※※※※※※※※※※※※※ 害,终于。 第75章 三十多岁人了看开点吧 饭后睡时没关严窗户,夜风拂进卧室撩起一角窗帘,顾从燃瞧见外面天色漆黑,才惊觉自己睡了那么久。 他撑着额角靠坐在床头,瞥了眼边上的电子闹钟,近十一点。 被没头没尾吼了一句,顾从燃意外道:“什么事?” “你还有脸问什么事!”祝回庭一拳打在副驾上,后排的方芮忙抹了把脸按住他的胳膊:“祝哥消点气,你下车吧,我来开。” 和方芮调了位置,祝回庭没好气道:“你不愿出席盛典便算了,你连看都没看?” “我发烧,吃完饭就睡了。”顾从燃一说话喉咙便生疼,下了床将窗给关严实了。 “靠,你怎么不说你有病呢,”祝回庭气得不轻,连关心都省了,“多喝热水,顺便上网瞅瞅吧你!” 顾从燃原本脑袋晕胀,被对方这么一吼倒是清醒过来了,挂线后看见未读消息堆了无数条,不安感愈加浓烈。忙不迭登上微博,热搜界面的红色“爆”字触目惊心,话题带的两个名字更是让他震惊。 点进热门视频,长达4分钟的视频他一秒不落地看完,越往后面容越僵硬,直至听到许沉河带着笑说出那句“再不复出”,他心慌地关掉手机。 搞什么?怎么他一觉醒来,许沉河把所有事都给认了? 顾从燃指尖很冷,他握住自己的手臂汲取着体温,又敲敲眉心,证明自己不是在梦里。一切都在朝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向发展,他重新拿起手机,忽略家人和同事的未接来电,急切地拨出许沉河的号码。 在等待许沉河接通的过程中,顾从燃随便披了个外套,拉开卧室的门往楼下跑,撞见客厅里正拖着地板的家政阿姨,对方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顾先生要出去?您咋不好好歇着呢?” “有点事忙。”顾从燃关了手机,绕开未干的那块地板走过去,捞起置物柜上的车匙。 家政扔了拖把捧着医药箱过来:“先吃个退烧药吧,您这生着病也不是办法啊。” 退烧药有使人困乏的副作用,顾从燃不吃,被啰嗦的家政吵得不行,喝了杯糖盐水才出门。 路上车少,顾从燃也没管自己是否超速,一路疾行到浮金苑,停稳车后推门奔向电梯。轿厢上升的速度慢得让他焦灼,他掏出手机继续给许沉河拨号,果不其然又被提醒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803的电子锁自从上次有私生饭碰过后就被许沉河撤掉了所有密码和指纹,钥匙不在自己身上,顾从燃耐着性子按了几个数字,在试到自己的旧历生日时竟然开锁了。 开了灯,屋里如往常那般整洁干净,所有家具和摆设都在原位没动过——茶几上两只款式相同的水杯靠在一起,书房中粉丝送的礼物都好好地在墙体柜上呆着,中央案桌上的毛笔字估计已完成,上面提了一句墨迹已干涸的宋词: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 推开阳台的落地窗,外面的盆栽已几天没浇水,绣球花瓣都蔫了,旁边的两盆不死鸟却倔强如其名,活得好好的。 穿到隔壁主卧,床铺整齐得不见一条折痕,床头柜上时钟还在运作,打开床尾的衣柜,里面挂得拥拥挤挤的衣服都还在,当中还夹杂着几件他以前故意留下的衬衫。 明明有关一个人的东西都安生地摆放着,顾从燃却有种人已离开的错觉。这种感觉强烈得可怕,顾从燃经历过一次,现在仍心有余悸。 五年前的场景仿佛又一次上演,顾从燃转身就要往屋外冲,又想起这里哪是勾月海域啊,外面不是江画葬身的那片海,许沉河也不是江画。 头疼得厉害,顾从燃撑着床沿坐下,摸出手机给祝回庭打电话:“他人呢?” “你才问啊,早些时候哪逍遥快活去了?”祝回庭的声音很疲惫,懒得跟这哥们绕弯儿了,“他走了,瞒着所有人计划好的,谁都没说。” “走哪了?!”顾从燃心急如焚地问。 祝回庭被这马后炮的人气笑了:“哪儿不让你找得着,就往哪儿走呗。” 顾从燃的心被揪紧了,强撑着扑到床头柜旁翻箱倒柜地寻找许沉河也许会落下的随身物品,证件、首饰,什么都好,只要能证明对方还会回来的…… 一个眼熟的波斯蓝丝绒盒藏在最底下的抽屉里让他发觉了,他着急地将盒子拿出来打开,眼前的东西却让他心头一凉,无边的悔意从头到脚无情地将他桎梏。 盒中躺着颗带划痕的月长石,一枚刻花体英文的白金戒指。 以及……那只破碎的鲸鱼。 他还以为自己哄人的手段有多高明,不过是许沉河一次次把苦痛都咽回去,静悄悄的,没让他发现。 祝回庭赶到浮金苑时,顾从燃给他开了门,又默不作声地伏到餐桌边拼凑那只碎得不成样子的鲸鱼。 “我他妈就猜到你在这。”终究放心不下顾从燃,祝回庭让方芮先回酒店,自己连夜订票赶回了呈桉市。此时已凌晨半夜,祝回庭困得睁不开眼,往桌上扔一盒退烧药,说:“吃了药再摆弄那玩意儿吧,我先睡了。” 药盒不偏不倚撞上刚拼成的鲸鱼尾巴,没粘合好又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