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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是尤老娘满腹的主意,尤三姐很有些小聪明,这么有鼻子有眼的话,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个人垂头说不出话来。事涉自己终身,尤二姐急道:“亲家太太,我妈已经给了张华父亲十两银子,跟他退了亲。”一女二嫁的名声,可不好听。 窦夫人冷笑一声:“哦,退了亲。不知退亲文书在哪儿,还有这亲jiejie刚没,妹子就又是定亲又是退亲的,我怎么听不明白了呢?好在一会儿大理寺、顺天府的老爷们都会来,倒可以请他们指点一下我这个没见识的。” 尤老娘原来多盼着顺天府的人来,现在就有多不愿意见到顺天府的人,不由膝头一软,跪了下去:“亲家太太,今天是我的不是,不该存了怕贵府因为姑奶奶没了,要跟我们断了亲,想闹一闹让贵府继续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的心思。还请亲家太太看在去了的份上,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 窦夫人想呵呵她一脸:“你红口白牙说我们府上害死人的时候,想没想过给我们府上留一条活路?” “怎么会,人家都说了,贵府家大业大,不过花点子银子走个人情,便能把事儿压下来。” “舌头底下压死人这句话,怕是你没听过。”窦夫人冷冷看着尤老娘:“一会儿大理寺的人来了,我便请他们开棺验尸。就是不知道,你女儿死了还不得全尸,是会感激你这个做继母的替她申冤,还是怨你扰了她的清静。半夜人静之时,会不会好好与你说道说道。” 此世之人,极重尸骨完整,尸骨不全是一句对人很重的诅咒。而验尸,又一定要行开膛破肚之事。尤老娘这样年纪的中老年妇女,最是信奉鬼神之说,窦夫人说话的语速特意放慢,一字一字如同敲到她的心上一样,让尤老娘觉得脊背发凉,好象尤氏的鬼魂,现在就幽怨的看着她一样。 嗷的一声,尤老娘心神失守,一下子昏了过去。尤二姐与尤三姐两个虽然也害怕,见自己的娘昏了也顾不得,上前抱了又哭又嚎。贾家的太太们听了也觉得身上发噤,大家都去给尤氏灵前添纸,没人去管尤老娘死活。 顺天府的人比大理寺的来得快,来人并不是顺天府尹,而是府丞,窦夫人听后眼睛微眯,让人摆了屏风,自己在后亲自坐镇。 尤老娘这个时候已经被两个女儿连哭带摇的弄醒,见到顺天府来人,深怕窦夫人说出她不来给继女奔丧却给亲女定亲,还一女二嫁之事,把嘴闭的死紧。 府丞便有心引导,不想宁国府还请了大理寺的人过来。大理寺来的是位少卿,品级非是府丞可比,哪里还有府丞说话的份? 形势一下子掉转过来,窦夫人坚持要让大理寺的人验尸,说是不这样不能还宁国府清名,尤老娘连磕头带说好话,只说自己想借丧生事,好从宁国府多弄几个银子花花。 顺天府府丞恨不得自己上前把尤老娘的嘴给捂住,这娘们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按着她的说法,就算是他想把事压下,有大理寺的人看着,也得把人关进顺天府大牢好不。 他可不知道,跟关进顺天府大牢几日相比,尤老娘更怕尤氏半夜找她谈心,她与尤氏本就是面子情,谁知道那个继女跟她谈着谈着,会不会谈高兴了,拉着她去地府坐一坐? 相比知道背后之事的顺天府府丞,大理寺的官员倒是劝了几句——宁国府现在虽然没有实权,可也是国公府邸,当家主母死的还不得全尸,被人知道了不是一件露脸的事。 窦夫人被大理寺的人一劝,“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不验尸,却也当着两个衙门人的面,与尤家断了亲,声名日后尤老娘几人不得再打着宁国府亲家之名行事。 尤家母女三个垂头丧气的走了,窦夫人这里如常接待了波前来慰问的夫人太太们,便回宁萱堂里休息,对外的理由是她被尤家母女几个气着了,旧病复发不能再理事。 不想理事是真,窦夫人要看看顺天府丞身后之人是谁也是真。想出这么恶心人的法子来想让宁国府就范,窦夫人已经下定决心,就算那人身后的是皇帝,自己也要会一会他。 事情并没坏到窦夫人想的那一步,顺天府丞身后的人竟是五皇子,窦夫人还真没想到:前几世五皇子也蹦跶的不轻,行事却跟四皇子的套路差不多,那就是仗着自己的母妃位份不低,外家也算得力,走的是明来明去的路子。 这一世竟背后用上了手段,窦夫人还真夸不出五皇子成熟了这句话。只能说那几世五皇子都不是窦夫人关注的重点,他如何行事都是表现出来给人看的,窦夫人没有发现他背后做的勾当也情有可愿。 很不幸,这一世被窦夫人发现了,有些帐大家就得算一算了。悲催的贾珍就又被人抬到窦夫人的宁萱院里来了——不抬不行,前两天为了效果真实,贾敬打人没手软,贾珍现在还下不得地。 可窦夫人想办的事儿也不能耽搁,这事儿还非得贾珍出面不可。匆匆又被人抬回宁禄堂的贾珍心怀悲愤,却不敢违逆窦夫人的意思,让人把兴儿叫了过来:“悄悄带上些东西去你大奶奶的娘家,跟老太太说,让她安分些,日后我自照管她。” 兴儿以为自家大爷被打傻了:“大爷,老太太现在还在顺天府呢。”上午刚在府里闹事被顺天府带走,哪儿那么容易被放出来。 贾珍当时听窦夫人的吩咐也是兴儿现在的想法呀,被喷了一顿才被抬回院子的好吗?现在兴儿居然拿自己刚说过的话质疑自己,贾珍不怒才怪:“多嘴的奴才,让你去你就去。就是老太太不在,不是还有两位姑娘呢,将话说与二姑娘也行。” 兴儿很想问问自家大爷,二姑娘跟个面团似的,说给她有什么用?不对,跟贾珍时间不短的兴儿眼睛转了一下,自觉明白了自家大爷的意思——二姑娘今年已经快及笈了,长得又美人似的,大爷这是不想跟尤家断亲呢。难怪让自己悄悄的去,是得避着太太些。 报着这样的想法,兴儿乐颠颠的拿了东西,套了车不顾天色已晚,来到了尤家。尤家住在东城与南城交界的地方,从外头看,两进的小院黑漆漆的,安静的好象没有人住一样。 兴儿知道这是尤老娘被关顺天府,两位姑娘门户谨慎才早早下了门栓,更觉得自家大爷让自己这个时候过来别有深意——姑娘家胆子小,大爷这个时候派自己过来,两位姑娘心里不定多感激呢。 正想拍门,突然发现还有一辆马车停在对面的巷子里,兴儿的手便是一顿。想着这巷子住的人家不少,说不定是别人家的车也就没在意,抬手拍了拍门环。 立时门内便有人问来的是谁,让兴儿觉得不可思议:他也算常来尤家送东西的,知道尤家只有两三个老仆,即黑了灯便是都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