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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听窦夫人要跟自己商量什么事。 窦夫人跟他一点儿也不客气:“老爷这些年都清心修行,府里的事儿是我与贾珍两个cao持,所以姑娘取名字的事儿,老爷也不必费心。” 尤氏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这样的话太太也敢跟老爷说出口?就差直接说老爷别多管闲事了好不好。她这个做人媳妇的,是该劝劝还是装听不见? 窦夫人没有给尤氏选择的机会,她并不想与贾敬多说什么,只能一次把事情说明白:“当年老爷为什么去修行,我心里多少有数。老爷这次为什么突然回府,我心里也明白。无为院老爷住得惯就住两天,要是住不惯的话,过了洗三回道观也行。那个供桌,我让人给老爷重打一个便是。” 若说前面一段话让贾敬要跳起来驳回,最后一句话便让他成功消声:除了跟着的小厮,没有人知道贾敬为何匆匆回城。据他所知那几个小厮连内院都不许进,更不用说向窦夫人汇报三清供桌着火之事。 现在窦夫人却知道供桌毁了,那供桌还是在窦夫人说完道法自然之后毁的。贾敬后背了一层冷汗,忽地站起身来,就想挑帘进内室问个明白。 窦夫人便如开了天眼一般,适时的向外头道:“我已经乏了,贾珍媳妇服侍我便好,老爷请便吧。”还有儿媳妇在屋里呢,你一个做公公的还是不要进来了。 贾敬的脚步一下子迈不出去了,现在不光后背,就是全身都快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了。他心里来回响着的只有一句话:自己的太太,还是原来的那个太太吗? 这句话尤氏也很想问,难道这就是原配嫡妻的威严吗?自己这个填房,别说让贾珍别插手府里的内务,就是想做宁禄堂某事的主,也得绕上几个弯子才能让贾珍同意。自己不求能如婆婆一样连老爷住不住府里都做主,哪怕能做得了宁禄堂的主也好呀。 窦夫人不是没看到尤氏脸上神情变来变去,觉得她变脸的功夫在自己所见之中可以排到头名,就多看了一会儿,倒让外头的贾敬得了机会:“太太给瑗儿起的名字自是极好的,只是这入族谱之事,并无先例。” 没有先例?窦夫人不再盯着尤氏的脸看,不耐烦的向外道:“老爷忘记了西府的敏meimei,不也随了男丁的排行、上了族谱?”欺负谁进不得祠堂,不知道族谱长什么样儿是不是。 贾敬还想挣扎一下:“敏meimei上族谱的时候,已经三岁了。” “贾敬!”窦夫人很是愤怒:“你敢咒我的女儿。” 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的确是有怀疑女儿长不到三岁的嫌疑,贾敬不得不闭上了嘴。 他即没再反对,尤氏向贾珍传话的内容自然便是老爷同意明日开祠堂上族谱。不过该感叹的还是要感叹:“都说为母则强,今日我才算见识了。太太原本多温和守礼的人,今日为了meimei,连老爷的话都驳回了。” 岂止是驳回。贾珍早中明白了,老爷在太太面前已经只有听的份,连响话都说不上一句。看来这一次老爷也知道自己做的过火了,有心弥补太太呢。 自己要不要趁机会,把老爷留在城里?要知道身为勋贵子弟为数不多读书有成的人,贾敬在勋贵中还是很有些名声的。便是他已经出城修道,别人提起时也是赞的多贬的少。 贾珍还算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当晚在门外给窦夫人请安的时候,婉转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希望父母双亲都在跟前,方便自己尽孝的意思。 对这个心大的便宜儿子,窦夫人的印象并不比贾敬更好,那几世她没少给这货使绊子,光是跟他分宗都cao作过几次。贾珍话刚出口,窦夫人便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不由冷笑起来。 “让他进来。”让为娘教你该如何做人。窦夫人嘴角带一丝冷笑,让刚进屋的贾珍没来由的心里发寒。 “太太可是有话要交待于我?”贾珍见窦夫人把丫头婆子都支使出去,却久久不开口,只好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窦夫人没开口,是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的性情与原身差距太大,一言半语不符还可以说是因为生产时受的气刺激的,要是多了的话,会引起贾珍的怀疑。上一世做贾珠的时候,窦夫人就知道贾珍这货虽然眼大心空了些,相比荣国府的那些男人们,还是有些心计的。 现在他即问,窦夫人也就说了:“我知道你想让老爷留在京城是个什么意思,你不愿意让荣国府一直压在咱们头上我也明白。现在我就问你,你有几成把握?” 贾珠真的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以为太太这些日子一心保胎,又一向不愿意出门交际,应该不知道自己做下的那些事儿才对。不想太太早就知道了,那是不是老爷也知道了? 窦夫人直接给了贾珍答案:“你是我生的,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苦跟老爷去道观里受那份罪,又怎么能让老爷乖乖的回府来。” 若是没有窦夫人跟贾敬的谈话做铺垫,打死贾珍也不敢相信窦夫人的话。可是有了窦夫人对贾敬的颐指气使,贾珍哪儿还能不相信。 太太简直就是大智若愚的典范。贾珍心里给自己的老娘立了个高高在上的人设,把自己现在做的事儿竹筒倒豆都说了出来: 现在的贾珍,一如原着里一样,投靠的还是义忠亲王。注意,是义忠亲王而不是几世造反不成的义忠郡王。也就是说,现在义忠亲王还有一口气,不过据贾贾珍说,也离死不远了。 离死不远的义忠亲王,为了让那些自己原来的部下忠心于将来的义忠郡王,该给银子的给银子,该给人的给人。贾珍这里,得到的便是人,也就是那位名号兼美的秦可卿。 “你这个糊涂东西。”本想着一次性听完的窦夫人,还是没忍住骂出了声,把贾珍骂的一愣。窦夫人索性将话挑明:“若是义忠亲王能活着登基,娶一个他的私生女,便是蓉儿将来得不到驸马的名头,也能落些实惠。可是眼见着义忠亲王自己都活不成了,你倒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把蓉儿一辈子给搭进去了,不是糊涂是什么?” “义忠亲王虽然眼见着不成了,可是手里即有银子又有私兵,好些亲信也都没暴露,仍在六部任职。便是军中,咱们府里的人脉有些,荣国府赦大老爷那里听说也有些。”贾珍觉得委屈:“我如此出力助义忠郡王登位,便是蓉儿不娶那个秦可卿,他也不能亏待于我,何况蓉儿还娶了他meimei。” “放屁。”窦夫人觉得可以收回自己刚才对贾珍的评价,这货跟所有贾家的男人一样是没有脑子的:“一个私生女,算将来义忠郡王的哪门妹子。他不登基还好,想登基就要爱惜羽毛,不能有一丝污点。堂堂太子竟弄出个私生女来,真是好名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