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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腾的——皇帝觉得自己已经无力收拾王子腾,要留给下任皇帝,所以他选择的下任帝王不是年长的三皇子,而是刚开始听政的八皇子——历来辅佐小皇帝坐稳帝位的权臣,都逃不过皇权与臣权之争,被掘坟鞭尸的不在少数。 这哪里是对林如海的恩宠,这分明是改把人放在火上烤为下油锅炸! 要不是林如海早早密折上报王子腾与四皇子的密谋,皇帝所做的安排不会如此周详。也因为林如海一封密折,让皇帝觉得家丑落在了林如海眼里,可林如海在皇帝身处险境之时斥贼,皇帝又不得不赏。 恩将仇报莫过于此!贾珠焦躁的在林如海的书房转着圈子,为自己当初劝林如海上密折的行为深深懊悔——管他哪个皇子谋逆,管他王子腾脚踩几只船,林如海安安稳稳的当他的户部侍郎,比做看似风光的太傅强多了。 “户部侍郎有户部侍郎的做法,太傅有太傅的做法,你急的是个什么。”林如海听说贾珠等了他一下午,进来后先斥了他一句:“先贤泰山崩于面前尚不改色,我不过是升了官,你倒沉不住气了。” 贾珠听他骂自己,又见他面色如常,心奇怪的安定了不少:“姑父,你可知道……”那货就算是禅位,也有本事把控朝政不放,到时候你要受夹板气。 林如海焉能看不破?形势比人强,皇帝都已经下了诏书,就算明知自己被算计,又能怎样? “都是我自作聪明,害了姑父。”贾珠心里愧疚更盛。 林如海摇了摇头:“未必。你当知道,我若按部就班升迁,便是致仕也到不了从一品,如此看来还是赚的多。” 贾珠知道林如海并不是权势欲多重的人,他更看重的是林家血脉的延续。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安慰自己的成分居多。不过这也给贾珠打开了一条思路,不就是做权臣吗,别人做得,林如海如何做不得? 有一个做权臣的靠山,自己不管去哪里外任,都要顺利得多。 那就让林如海顺利的做一个权臣吧! 想通了的贾珠,轻松的与林如海告别,回府交待一下自己外出会友,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便出了门。趁着宫门没有下钥,贾珠已经混进了皇宫,灵魂力一外放,便发现皇帝还没有移到大明宫,而是在养心殿里休养。 八皇子,现在已经移居东宫了。 将来朝臣们会教八皇子做人,贾珠现在要去教皇帝做人。等到各处宫门要关之时,贾珠已经在养心殿外找到了容身的地方。 小太监们排着队回自己的下处,殿内只剩下了皇帝与戴权两个。戴权服侍着皇帝洗漱后,端过一碗晾好的药:“圣人,请用药。” 皇帝接过药来没急着喝,问戴权:“禅位大典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圣人,礼部那里还有些争议,内阁认为圣人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不必急于举行禅位大典,想等着圣人养好身子,继续理政呢。” “嗯,这话是谁说的?” “是林如海。” “林如海?”皇帝把药一饮而尽:“但愿他真如朕希望的那样,尽力辅佐朝政。戴权,朕给你的东西要留好。” 这货居然还留了可以牵制林如海的东西在戴权手里。贾珠心里冷笑一声,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即知道了,那这东西就没有见天日的必要了。 待到殿内安静下来,贾珠静悄悄的走了进来。皇帝睡中好似还不安稳,眉头皱的死紧。也是,天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能做好梦的机率不大。 戴权则是头一点一点的守夜,贾珠先要解决的就是他。 无声无息。 皇帝还纠结在梦里,贾珠已经从戴权的贴身的衣袋里,摸出了一纸诏书,上头历数了林如海五条罪状,从截留盐税到结党营私,极尽抹黑之能事。 贾珠直接就着烛火把诏书烧成灰烬,皇帝竟醒了过来:“戴权,可是走水了?” “圣人还是睡吧,并没有走水。”贾珠此时并不怕皇帝看到自己的真容。 皇帝听出声音有异,刚想叫人救驾,就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追随着戴权去了。为了不让无辜的御林军受牵连,贾珠没有用自己的独门火攻,而是让戴权趴在皇帝身上,皇帝的口角边有些血渍,一看就是戴权发现皇帝又吐血了,惊吓之中也跟着去了。 等第二日宫门再开,贾珠才一脸疲惫的回了贾府。吴明几个问都不敢问一声,服侍着他梳洗睡下。可是贾珠注定是睡不好的,没用半个时辰,宫里已经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 禅位大典还没举行,皇帝便驾崩了,八皇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三皇子这个时候跳了出来,质疑起皇帝的死因。身为皇帝亲命的太傅,林如海站了出来,一人独抗内阁几大阁老,坚持让御医把皇帝的尸体查了又查。 毒性重发,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不管是内阁阁老还是持质疑态度的诸位皇子们,都不得不闭上嘴。 皇帝这才得以入棺,天下为之居丧。身为太傅的林如海,即要开导新皇,又要助新皇收拢人心,还要悄悄替新皇出主意,助太后清理内宫,更要随班守灵,真是忙到了十二分。 这份忙乱,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以身代之,都因先皇的一纸诏书无功而返。 贾珠他们这一科进士就比较悲催,除了前三甲按例已经进了翰林院,其余的人没等到选官也没等到考庶吉士,就得替先皇守孝,一个个争荣夸耀的心灰败得不成样子。 贾府更是一片悉云惨雾。不是贾政与王夫人对先皇有多深沉的君臣之情,而是他们盼着有大造化的贾元春,年纪轻轻已经成了太贵人,还是无子傍身的那一种。 “珠儿,”王夫人不得不再次把目光放到自己长子身上:“你meimei……” 贾珠不等她说完,已经冷声道:“太太慎言。虽然先皇已仙去,可是太贵人已经获封,便是皇家的人,不能轻亵。” 王夫人下头的话便说不出,所有的泪只能流到肚子里。贾政现在对上贾珠,已经能做到一言不发,无形中让贾珠省了好大的事。 等到先皇终于被送进皇陵,贾政再不想跟贾珠说话,也不得不说了——贾珠的官职已定,马上便要启程到山西大同做知府了。 “你姑父现在做太傅,圣人对他言听计从,你留在京中任职,六部还不是任你挑?便是想外任,江南富庶之地你不去,竟要去大同那样的穷乡僻壤任职,你想没想过这一府的人要怎么办?” 贾珠毫不在意贾政的怒火:“读书人为生民请命,我即忝为读书之人,正该如此。至于这一府之人的生计,我已经把养家银子交给了李氏,每年也会捎俸银回府,老爷不必担心。” 贾政被他的话气的倒仰,自己是担心没饭吃吗?一府没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