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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沛听了,才收下银票,又从中拿出五张一万两的来,一定要请知府收下,说是送知府的川资,若是知府不收,那便是不把他看成朋友了。此举让知府大加感动,主动提出带薛沛一起拜望新任知府。 第93章 想到自己总得不时向新知府催问一下失银进展, 才算是符合常情,薛沛并没有推辞,跟着一起拜见了新任的杜知府。原知府说明了他的身份后, 杜知府向着原知府笑了一下:“年兄放心就任,年兄即看重薛老爷,我也会给薛老爷行些方便。” 薛沛听了心下微微一动,与杜知府寒喧几句退下后一打听, 才知道杜知府与原知府正是同科进士,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都是经过风浪的人, 原任与现任知府好象自己没向薛沛透露两人的关系一样云淡风轻, 薛沛也如不知道两人关系一样浮云淡薄, 三人做别之后, 薛沛便要去给薛蟠与宝钗去买些过年的小礼物。 这一对便宜儿女, 几个月来给薛沛的乡居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尤其是把薛蟠那个原着里不知银钱贵重的呆霸王,掰成了锱铢必较的守财奴,更让薛沛很有成就感,觉得可以买点儿他喜欢的东西奖励一下,下次自己再对那小子使黑心的时候, 可以良心不那么痛。 “这不是曾经的皇商,薛老爷吗?”薛沛正在专心的给薛蟠挑新式样的金锞子, 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刻薄的尖嗓子,把他给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一个大腹贾正满眼奚落的看着自己。略扒拉一下原主的记忆, 薛沛就知道对方也算金陵数的上的一位大商家,姓孙名干,家中专做当铺生意。 因为薛家原来也开了几个当铺,不过只是为了自己处理一些东西方便,两家的生意并没什么冲突处,孙干对原主一直曲意逢迎。许是当初压抑的太狠了,现在出口的话分外刺耳。 “原来是孙老爷。”别人对自己尖刻,薛沛也不会对人多热情,只点了点头,便重新低头去挑金锞子。 “听说薛家的银子都被人偷了,薛老爷竟还有银子买金锞子,实在让人纳闷,当日那银子,到底贼人偷没偷去呢?不对呀,听说薛老爷已经把祖宅都卖了,现在不是用卖祖宅的银子,来买这些装门面的东西吧。”孙干好不容易见到薛沛,想着今日一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直接将薛沛说成了一个变卖祖产的败家子。 一个大男人,如市井泼妇一样拿别人家的不幸当成笑话来说,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薛沛冷冷看了孙干一眼,权当没听到他说的话,挑出自己中意的金锞子,让小二给自己包起来。 孙干见薛沛不答理自己,只当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更加洋洋自得起来:“想当年紫微舍人薛家,赫赫扬扬多风光,金陵城里谁不钦敬。不想子孙不肖,竟将大好基业一败涂地,也不知那不肖子孙可还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本想着把孙干当个屁放过的薛沛,脸已经完全冷了下来——这个时代被人指着鼻子骂祖宗,若是还不还击,那是让祖先蒙羞的事。虽然薛沛自己对薛家的祖宗做何感想不在意,可是二月就要考童生的薛襄与将来也要科举的薛蟠,是一定得在意的。 将小二已经包好的东西收好,薛沛缓缓转过身来,慢慢走到矮矬胖的孙干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孙干的眼睛,轻轻问了一句:“孙老爷的当铺里,还收着甄家存的东西吧?” 孙干象见了鬼一样脸一下子煞白,嘴唇都哆嗦起来,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我孙家当铺一向清白做生意,怎么会跟甄家有牵扯。” 薛沛的声音还是不大:“即没牵扯,孙老爷何必害怕,我不过白问一声,提醒孙老爷一声,若是有些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还是快些回去收拾首尾吧。” 别看薛沛的声音不大,可是也没刻意不让第三个人听到,金铺里的人看向孙干的目光就意味深长起来:现在满金陵的人谁不知道,跟甄家有一丝联系,那就是自断生路? 孙家还是开当铺的,他当铺的库房深着呢,谁知道里头究竟有没有甄家的东西?听说锦衣卫抄了甄家后,还留了些人在金陵城内四处探访,想打听出甄家亏空的下落。 孙干被大家看的后背冷汗一层一层的冒,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两嘴巴——干嘛那么嘴贱,非得来招惹薛沛,当初自己在他手里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薛沛老爷,这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不然我就要到知府衙门去告你诬陷平民。”孙干还想说句硬话,给自己挽回些面子。 薛沛却让他给惹烦了,脸上冷意更甚:“正好,我也要去府衙问问盗贼缉拿的怎么样了,我那失盗的银子可还能不能追回,可以与孙老爷顺路。”说着上前一把拉住孙干的手,就要与他一起去知府衙门。 孙干哪敢真去知府衙门,他可是知道,前任知府就是因为追拿偷薛家银子的盗贼不力,才被调任的。新任知府一定也愁薛家失银之事。现在新知府还没坐堂,自己就随着薛沛去知府衙门,不是告诉新知府,是自己提醒了薛沛去追问失银之事吗? 旧知府得罪也就得罪了,新知府巴结还来不及,哪儿能得罪? 孙干这时再也顾不上面子好不好看,一面挣脱着薛沛的手,一面堆出一脸的假笑来:“我不过是久不见薛老爷,这才跟你开个玩笑。咱们是什么交情,哪用得着去知府衙门。” 薛沛把手一甩,孙干好悬没让他给甩个跟头:“开玩笑,孙老爷与人开玩笑必提列祖列宗吗,这可真让人开眼界。那我说,孙老爷的列祖列宗,知道孙家出了孙老爷这么会开玩笑的人,会高兴的半夜来看孙老爷这位孝子贤孙,孙老爷以为如何?” 自己说出去的话,被别人换个样还了回来,孙老爷一口气憋在心里,久久缓不过气来。他也算识时务之人,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跟薛沛同去知府衙门,假笑堆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一路做揖打恭的中薛沛赔不是,还要替薛沛会了刚才买东西的银子。 薛沛向着他呸了一口:“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孙老爷不知听没听说过。对了,孙家靠着逼人绝当,以赝充真的手段发家才几年,这样的至理名言,自然是没听过的。” 金铺里的人哄的一声笑了起来,还纷纷议论起了孙家是怎么发迹的,更有人站在人后,直接痛骂孙家不择手段,低价收了人家的东西,故意把赎当的日子写的近近的,一到取赎之日便直接划为绝当,然后自己按市价卖出,就中取利,做的是断子绝孙的勾当。 孙干的脸上颜色就好看了起来,假笑也堆不住了,好话也说不出了,指着薛沛骂道:“姓薛的,你还以为是当年薛家在金陵一手遮天的时候呢?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