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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现在这人还没上任,不然这样四六不通的人,做了官也是个禄蠹。自己是不是该让人给圣人透透风,老御医心里打起算盘来。 贾政被老御医问得哑口无言——他本就不是善言辞的人,平日又躲在贾母与王夫人身后习惯了,现在那两个双双躺在床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老御医的话。 老御医也不想理贾政这个蠢货,转向着贾赦怒道:“贾赦,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的玩意儿。还不快些把你媳妇送回去,你是不是想着你媳妇有个三长两短,好求娶新妇?” “你别忘记了,当年国公爷可是求了圣人,才给你们指的婚!若不是圣人给你指婚,就凭你这糟污烂的国公府,人家会嫁给你?!” 贾母就算是躺在床上,身上脸上火烧火燎的疼,心神半刻也不得安宁。老御医气急骂贾政、贾赦的声音又大,贾母一句都没漏下全听在耳中,恨得牙根都快咬碎了:什么叫糟污烂的国公府,堂堂国公府就是让他这么做践的? 求娶张氏的时候,荣国府可还是自己当家呢,你说糟污烂,是说自己理家不吗?贾母恨恨的向着外头喊道:“荣国府如何教导儿媳,是荣国府的私事,不劳外人指点。我们这里供不起老御医这样大佛,还请老御医移步。” 张夫人听到贾母说的这几句话,差不点没忍住笑出来。这台词有点熟儿呀,好象是自己上一世不止一次的对王夫人说过。难道说自己与贾母真有些缘法,要不怎么说出来的话都这么象呢。 老御医冷冷看向贾政,话都懒得跟他说,转头向着张夫人道:“张丫头,我知道你现在无依无靠,在这处处势利眼的府里没有底气。我别的忙帮不上,你要扶个脉、养养身子,我还是能搭把手的。” 一席话说得张夫人的眼泪都下来了,什么叫人情冷暖,至冷的地方,能让人感觉到丝丝暖意的,才是真心的暖!她诚心诚意的向老人家磕了个头:“多谢老大人惦记。” 老御医早已经在宫里磨得冰冷的心,让张夫人的眼泪给烫着了,少不得出言提醒一句:“唉,你要知道,你与贾赦是圣人赐婚!”这也是你的底气。 又怒向贾赦道:“没用的东西,你忘记荣国公当日是怎么向你岳父承诺的了?若是你也与你们府里这些糟污人抱着一样的心思,趁早给你媳妇一封和离书算了。” 张夫人做小媳妇状看了一眼荣庆堂,再看一眼贾赦,低下头去叹一口气,别话一句说不出口。老御医自觉明白了张夫人的意思,看来贾赦只知愚孝,在荣国府一点儿主也做不了呀。 叹了一口气,老御医也不知道该对张夫人说什么了,只向她说一句有事记得给自己送个信,便想离开。不想张夫人不顾自己产后虚弱,膝行两步拦住了老御医的去路,请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一求贾母与王夫人。 人家老御医也是有脾气的人,在太医院的时候只管给皇帝、太后诊治,结果竟被贾母开口请移步,哪怕是看在张夫人的面上也不肯开方子。 有老御医在,王太医自是不敢擅自行方,只盼着老御医或走或开方。贾政是觉得老御医开方最好,哪怕刚才被老御医喷了,还是随着张夫人哀求老御医能留下方子。贾赦那里则是一脸不服气的看着老御医,觉得自己这顿喷挨得有点冤枉。 就这么三耽误两耽误,王太医不得不从房里走出来,向着老御医行礼道:“老院正,还请您去看一看国公夫人吧,她脸上、身上的火泡已经破了。再不上药的话,怕是会……”毁容! 张夫人心里暗笑,她所以拉着老御医拖延时间,难道真是圣母心大发?所图的也不过是让贾母与王夫人不能及时医治,毁容后再无法见人!! 现在达成所愿,张夫人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贾赦忙上前扶人:“玉珍,你怎么样了玉珍?” 还能怎么样。有着强大灵魂力的张夫人可以束缚别人的五感,让自己闭了气更是小菜一碟。老御医一把推开还在喋喋不休劝说自己的王太医,蹲下来给张夫人诊脉,只觉得脉息微弱似有还无,显见得伤了根本。 “好,好个国公府。”老御医一边让人拿过纸笔给张夫人开药方,一面向着贾赦道:“自己的私房烧了,便搓磨刚刚产育的长媳,难道长媳在产床之上,还有本事放火烧你的私库不成?荣国府国公夫人指鹿为马,好清正的家风。” 贾赦一句话也回不出,现在也不觉得自己被骂得冤枉了,只想着快点带张夫人回东大院去。贾政隐隐觉出不对来——这要是被传扬出去,荣国府的名声可就要不成了。 贾母与王夫人的私库着火的时候,张夫人刚刚生产完,贾母无论如何也不该把怨气撒在张夫人头上,还罚跪,还跪得人生死一线!这是要让整个荣国府在京里扬名的节奏呀。 说不怨贾母是假的,可是现在人还躺在床上,贾政只求贾母快些好起来——如果今日的事被传扬出去,贾政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还得贾母出面才行。 张夫人回到东大院一点儿醒的意思都没有,惹得张来家的几个一直垂泪,觉得自己主子在荣国府太难了。贾赦也没再回正院看贾母被诊治得如何:现在自己媳妇生死不知,老娘却还有精神骂人,谁的情况更严重一些,贾赦觉得自己能分得清楚。 等到第二日日上三杆,张夫人才睁开了眼睛,头一件事不是洗漱也不是如厕,而是让人把贾琏抱过来,要看看孩子是不是还平安。这份慈母之心让一夜没睡的贾赦感动不已,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为张夫人分忧。 结果张夫人只请他快些去看看老太太,省得又被老太太罚跪。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贾赦本就与贾母不亲近的心,更加的向张夫人这里偏移。就算没有明说,那一步三回头中不舍流露得太过明显,让张夫人觉得这个人还是能掰得正的。 而京里渐渐有了荣国府老太太强逼着刚刚产育的长子媳侍疾,至长媳生死一线的传闻。这样的消息一向传得快,等到顺天府上门向张夫人求证稳婆王mama暗害之事时,所有人都已经开始怀疑指使稳婆的人是贾母了。 对于这样的猜想,张夫人自然乐见其成,悄悄吩咐张来家的几个,若是有人问起,只管回不清楚那个稳婆为什么会被火烧了衣裳便足够。若有人追问,再就说说夫人是早产,小主子瘦小本不该难产,谁想竟迟迟生不下来,就足够了。 张来家的几个不光自己是这样回答别人问话的,就是自己家里的人也都给说到了。她们是张夫人的陪嫁,丈夫不是东大院的管事就是采买,出门的时候更多,传播效果可想而知。 贾母是与张夫人差不多的时间醒过来的,没办法,她昨天全身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