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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好自己母子,听到贾赦耳中就是张老帝师对他的期待。还是贾赦一向畏惧的岳父的期待,可不就让贾赦责任心爆棚了。 虽然现还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可是贾瑚觉得要是自己不时的在他面前念叨念叨,说不定这个人的责任心还能培养起来一点。现在自己还小,便宜娘又是内宅女子,外头的事儿总要有个男丁支撑。 谁让这红楼就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 张夫人也没想到有一日自己能听到贾赦如此体贴的话,看向贾赦的目光里带了神采:“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呢。恩侯,日后多赖你照拂了。” 贾赦的胸膛都挺直了几分:“你放心,万事有我。不过玉珍,此事是不是要向老太爷说一声?” 别看贾赦读书一般,可人家好歹也是要上书房给皇子做过伴读的人,这朝堂之事也不是全然不知。岳父位高权重,乍要离京,还是在别人弹赅之下离开,总会引起一番波动,说不得会有人借此对荣国府做些文章,早准备总比不准备强。 张夫人比他看得还通透:“是要请老太爷知情。”别的她不便多说。 第12章 张夫人不多说,听到传话的贾代善却不能不多想。当年他替长子求娶张氏女,看重的就是张老帝师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想着自己借此向当今表明效忠之心。再说他也知道自己毕竟是半路投靠的,这军权早晚要交回皇帝手中,让长子娶了帝师之女,将来孙辈借着张家在文人中的声名由武转文,可保家族长盛不衰。 现在就连帝师都要黯然离京,他这个半路投靠过去的,又该如何?张老帝师想离京,当今能容得他离开吗?现在弹赅张老帝师的折子可不少,这几天上折子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官职更是越来越高,大有不把张老帝师拉下马不罢休的意思。 皇帝全都留中不发,是想保下自己的老师,还是想着收集证据一击而中?贾代善看不明白,他不停的问自己,当初替长子求娶张氏女,究竟是对还是做错了? 带着这样的疑虑,贾代善只是向着贾赦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媳妇如今怀着身子,让她好生养着,少出门走动。” 贾赦觉得贾代善的话不好理解:“若是岳父真要回乡,媳妇总是要去送一送。”哪怕自己媳妇是出嫁女,可岳父这一回乡还不知能不能再回京,总不能不让媳妇尽父女之情。 对于这个不肯动脑子的长子,贾代善简直不能更心塞:“现在你岳父还未告老,圣人是否允辞也在两可之间,等到有了消息再说。这几天你媳妇养病,府内的事儿让她不必费心。” 贾赦可想不到贾敏已经帮着张夫人管家,贾代善还说这话,分明是让张夫人不要再参与管家之意。他听话只听字面上的意思,还当贾代善关心自己媳妇,感激的道:“多谢老太爷惦记她,我岳父也说日后让我好生照顾她们母子,我一定让人好生替她调养身子,不让她为岳父离京伤心。” 贾瑚跟在张夫人身边,听了贾赦一字不差的学了贾代善对张夫人的“关心”,心里对贾代善不是不同情的,很觉得自己没看到贾代善最后的表情是个遗憾:儿子太耿直,听话只听字面上的意思,贾代善竟然活到现在没被气死,这抗打击能力真强。 由此贾瑚还心疼了贾赦一秒钟,这样耿直的人,在二十来年之后,会在中秋夜宴之上借笑话讽刺贾母偏心,应该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终极版了吧。 不过贾赦不懂,贾瑚可以让他懂,于是他面带天真的问起既然姑姑在帮太太管家,老太爷怎么还让太太不必费心?这个问题对贾赦来说明显超纲,只好向张夫人求助。 张夫人无奈的给贾赦解释了字面后头的意思,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听从国公爷的吩咐,自己好好养身子不管内宅之事。贾赦觉得张夫人是自己想多了: “老太爷一向看重你,不然当日不会请先皇给咱们赐婚。你不必多想,看到下人越矩的地方,该管还是要管。不过要是觉得累,那些杂事让敏meimei多代劳些也好。” 贾瑚跟着点头:“太太管家,那些人就对我笑。姑姑管家,有些人就只对着姑姑笑。所以太太只管一点儿,别累着。” 张夫人听了,觉得自己父亲说儿子早慧之言不虚,欣慰的点头。贾赦见张夫人点头,只当她听进了自己的劝说,对贾瑚也表示满意。夫妻两个因贾瑚落水处意见不同起的间隙,就这么给弥缝了过去。 朝堂之上张老帝师告老之事,却没法如此含糊过去。需知这张老帝师可不光只是帝师那么简单,他自己学富五车,又肯教导提携后辈,多年下来学生遍布各地,是清流之中的领袖人物。 自当今登基之后,张老帝师也未仗着帝师身份行跋扈之事,反是在君臣之间多有平衡之策,对皇帝也多有劝谏之举,深得朝臣爱戴。这样的人物突然要告老,说没有内情谁也不信。 一时之间皇帝收到的折子画风突变,都要求皇帝不要让张老帝师告老,请他老人家继续留任朝堂。那些攻讦之人也被人自发的弹赅,理由就是这些人妄测圣心,构陷重臣。 皇帝自己在养心殿里摔了多少个杯子没有人知道,在朝堂之上还得对张老帝师再三挽留,甚至处置了几个不停上折了攻讦之人却是有目共睹。 如此一来,大家都以为张老帝师这一招以退为进奏效,心思清明之人为之庆幸,心怀叵测之人暗恨不已。就连贾代善见此,也默认了贾赦所言,没再提府内管家换人之事。 谁料不管皇帝怎么挽留,张老帝师去意已决,更是在一日大朝时长跪不起,直言自己老迈不堪为国所用,若是圣人不肯让自己告老,那自己只有闭门养病以待天年。 如此一来,皇帝松了一口气,借着张老帝师身子不好不能长跪之由,半推半就的准了他乞骸骨。为了表示自己对老师的敬重和恩宠,当场要给张家兄弟升官。 张老帝师早料到他这一招,自己没说话,两个儿子已经泣血上奏,皆言老父身患重病返乡,自己该尽人子赡养之责,本朝经孝治天下,还请圣人准许他们兄弟服侍老父左右以全孝道,待将来再为国效命。 将来是什么时候,两兄弟没明言大家心里都清楚,至少要等到给张老帝师守完孝之后。许是想到自己的老师时日无多,皇帝又请张老帝师告老之后在京荣养。可是张老帝师只言自己离乡日久,父母坟茔多年无人打扫,身为人子心中有愧,希望皇帝能让自己最后时日守在父母坟前。 这下子皇帝不愧疚也愧疚起来了,加张老帝师太傅荣衔,由礼部派员礼送回乡,要把张老帝师安顿好之后,再回京覆命。 有这一道旨意,张老帝师与皇帝“师生之情”也算是善始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