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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青叶般的玉酒盏,对比鲜明。他端起酒杯啜饮,甘甜的酒液顺着喉间涌入,留下热辣的余韵,确实称得上一盏佳酿。 他注意到小徒弟取来纸灯,左顾右盼地似乎在寻找什么,于是伸手到脑后,将束发的明砂抽出:“若是想写什么,便用它吧。” 墨玉般的青丝沿着肩头流泻,他淡褐色的眸子被酒气熏染出星星点点的水光,纤细的一截手腕伸到傅含璋面前,比月色更柔软。 “多谢师尊。”傅含璋望着发簪在手心化为一支笔,忽然闷哼一声,咬住了嘴唇。 从明砂上传来的喜悦之情有如实质,右肋下甚至隐隐疼起来。他生怕林夜北发现什么不对,急忙执笔在纸面上书写。 林夜北端着酒杯站在他身边,见小徒儿端端正正地写下了“平安喜乐”四个大字,随后引燃火石,将纸灯放出。 他留意到傅含璋用的字体并非近些年流行的简书,而更类似于百余年前的古体,正自疑惑,眼前却忽然一阵模糊。 “师尊!” 见他身子一晃,傅含璋急忙挽住他手臂,这才发现他面色薄红,气喘微微,竟是吃酒吃出了几分醉意。 林夜北抬手抵住额头,他还是低估了碎玉酒的劲道,不过饮了小半壶,后劲却比寻常酒水下肚好几坛更加充足。 就这么一小会,他脸上的红晕就越发明显,眼前的景物轮廓也变得朦胧不清,半边身子几乎靠在了傅含璋身上。 “师尊,你吃醉了。”傅含璋托着他靠倒在桌边的软榻上,望着林夜北水光潋滟的眼,忽然沉声道。 他微微倾下.身,与那人的面庞相距不过咫尺,呼吸可闻:“可还认得我是谁么?” “你……”林夜北吃力地开口,短短片刻他醉意更深,此刻耳边眼中混沌一片,心底本能地觉得不安,却根本辨认不出与自己说话的人是谁。 他喉结滚动,呼吸急促,不由自主地唤出一个名字:“昭儿……” 闻言傅含璋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见那窝在火红被褥里的白衣身影如碎冰浮雪,紧绷的心弦刹那决堤。 他捧起林夜北的脸,含上那微凉的唇。 “唔……”头脑晕眩,林夜北只能隐约感受到一股甘洌的气息涌入齿关,有什么灵活而柔软的事物闯进了自己的天地。 耳边红尘低语,字字都是情动,傅含璋眸底猩红光芒流转,忽然一偏头,咬上林夜北的颈侧,直到那冰雪般透白的肌肤破了口,渗出血丝来。 “我没想到会与你在魔域重逢,” 他低低喘息,分明微笑着,眼角却有泪水涌出,“师尊,我怎么舍得放过你呢?” 第12章 会师 林夜北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吃酒吃得大醉,浑身发冷,找到一处温暖,就不由自主地往里缩。 随后眼前景色变换,星河从他身边流逝,曾经在梦中纠缠的灼热藤蔓也卷土重来。 这一回他的手腕脚腕都被缠住,有什么东西凑到眼前,却并不是人,而是手臂长短的一条小龙。 它通体漆黑,身上覆盖的鳞片细腻光润,头顶生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紫黑色龙角,双眸是灼眼的猩红色,正带着探究的意味贴上来: “嗷~你是昭儿的娘亲吗?” 小家伙欢天喜地地蹭开他的前襟,毛扎扎的舌尖一卷,吮上了胸口某处。 极致的刺.激让林夜北头皮发麻,奈何手脚动弹不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放肆……我不是你娘亲,快些下来!” “唔?” 小龙懵懂地抬起头,舔了舔唇角,沿着他的肩颈往上爬,血红的眸子距离他的面部不过咫尺:“确实不太一样呢,你没有角,不是昭儿的娘亲……那你是谁?” “是了,那些人告诉昭儿……” 它纤长的眼睫扫到林夜北下颌上,湿润的龙吻触碰他的嘴唇,姿态无比依恋: “要叫你……师尊。” 师尊……?! 林夜北瞳孔倏然瞪大,心脏深处一阵抽痛,眼前的景象刹那碎裂成片。 他喘息着清醒过来,发觉自己正躺在客栈的榻上。 梦中摇曳的星河与幽香的草木早已消失不见。 自己究竟乱梦了些什么…… 林夜北抚住胸口,正准备撑起身来,身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唤:“师尊,您醒了?” 这声呼唤与梦境中的小奶音陡然重合,林夜北心中一震,不知是惊慌还是害怕,仓促起身,背后却一阵发凉: 他的衣服呢?自己为何未着寸缕地躺在床上? “师尊昨夜吃醉了,浑身出汗发热,徒儿想为师尊沐浴更衣,可师尊睡梦中不肯让徒儿经手,才成了这样。” 傅含璋取来一枚软枕抵在他背后,视线从他雪白莹润的肩头扫过,又贴心地将滑落肩头的被褥拉好:“天气清寒,师尊担心着凉。” 他话语态度温柔得能滴出蜜,林夜北却没来由地有些心虚,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几分:“大师兄他们现在何处?” 细微的动作牵扯得颈侧某处一阵刺痛,他抬手捂住,微微皱眉。 “师伯正和岑姑娘商议行程呢,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傅含璋注意到他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暗色,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师尊面色不太好,可是宿醉难受,还是……做了什么噩梦?” “为师……”林夜北眼睫轻.颤,别开了视线。 他说话吞吞吐吐,和以往淡漠的态度明显不同,傅含璋抿唇不语,视线却加深了几分。 “为师没有做梦。” 他闭了闭眼,矢口否认。 梦境中那条小龙显然是只妖物,又对自己做了那样难以启齿的举动,他如何能与小徒弟言说? 末了他又掩饰性地补充了一句:“只是醉酒不适,莫要介怀。” 等到众人基本恢复精神,次日琼英谷众人就与苏同光三人一道启程前往灵台镇。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些金丹位阶的修士纷纷收起法宝,或步行或策马,紧赶慢赶大半个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鉴于傅含璋引气入体十分顺利,期间苏同光和林夜北一度以为他会顺利筑基,然而引气诀摄入的天地灵气却无法在他的经脉中长久留存,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无形地消解一般。 当事人不甚在意,苏林二人却隐隐担心。 天泪大比的赛题每一届都不同,可最后留下的修士无一不是金丹元婴期的佼佼者,除了赛程艰苦的缘故,对于修士修为的遴选也是原因之一。 大比结束前,落败者会被幽禁在比赛地点之外的某处,如果傅含璋无法与他们一起坚持到最后,难免会受到某些心术不正的邪修加害。 届时他又该如何自保? “师伯师尊的话,徒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