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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后没再回来。 许翘听话,等了他一整夜,次日等来顾西沉跟宋嫣然去了伦敦的消息。 她问唐乐瑶。 “顾西沉为什么走?” “我哪儿清楚,你自个儿去问他。”唐乐瑶一脸敷衍,跟秦尚态度如出一辙,并不轻易透露顾西沉的行踪。 许翘厚着脸皮,继续追问:“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不是不明白—— 顾西沉、唐乐瑶、秦尚、包括宋嫣然,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金玉满堂、随心所欲的花花世界…… 唐乐瑶冷笑,“顾西沉是你男朋友。你都不知,我哪儿知道。” 许翘失落地低下头。 她联系不到他。 顾西沉消失了—— 他的世界,并没有她。 只要他乐意,就可以永远不见她。 有体育委员的前车之鉴在,F班没几个人敢跟许翘说话。 秦尚鬼精鬼精的,估计怕许翘逼问他关于顾西沉的事情,一早便溜了,逃课去网吧打游戏。 唐乐瑶向来不爱搭理许翘。 严子皓又冷漠到骨子里一人。 因着顾西沉的面子,这伙人精都愿意哄着她,善待她,而今顾西沉不在了,许翘才发觉:一切不过虚荣的假象…… 她在班里几乎没有朋友。 所以,即便伏在桌上,痛到呼吸不过来。 一整个下午。 周遭也很是萧条,并未有人过来问:“许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校门口停许多豪车。 唐乐瑶家司机正帮她开车门,见许翘脸煞白,走路孱弱,恰好经过自家车…… 她看了看许翘。 眼珠子一转,果断上了车。 明知许翘身体不适,也没提出送她回家。 许翘一瘸一拐地走向公车站。心思暗下来,谈不上失望或痛苦,稍许苦闷罢了。 毕竟唐乐瑶言行如一,多么坦荡。 若不是顾西沉,高傲的唐家大小姐又哪里瞧得起像许翘这种中产阶级出身的女孩儿。 在学校的一天度日如年。 回了家,许翘爸爸难得没有应酬,跟娘俩一块儿吃晚饭。 一桌好菜。 许翘却吃不下,数着碗里的米粒,食不下咽。 父亲关心女儿减肥坏了身体,唠叨道:“翘翘,好好吃饭。爸这段日子公司太忙,没时间陪你,咋地就瘦得跟流浪狗的了,看着都心疼。” 见她不说话。 皱着眉头又问:“是不是有啥心事?跟爸说来听。爸给你解决。” 许翘小脸皱成包子。 受的一肚子委屈被了勾出来,差点儿没哭,娇气地喊了声:“爸,我没事儿”,拿起筷子,逼自己大口吃饭。 “你别惯着她。” 许翘她妈横了女儿一眼,跟老公讲:“这丫头一阵一阵的,前段时间哭着闹着要转学。我这正准备找时间跟你商量,结果没几天,她又跑来说不想转学了。” 一顿瞎折腾! “转学?为啥要转学?” 父亲想不通原由,也问不出所以然,干脆让她别担心:“是不是以为咱们家里的条件不比以前,怕太费钱?宝贝别怕,你爹我啊,就算砸锅卖铁也送你出国念书。” 许翘念的这所贵族学校,百分之九十九学生都被家里人送出国,不必参加高考,虽然所需的费用不低,但哪怕公司再苦再难,他的宝贝女儿,自然也要跟别人一样。 “不、不是的,爸爸……” 许翘感动坏了,终于忍不住大声痛哭,扑到父亲怀里:“我不转学!您别这么说,我想不转学了……爸爸,我爱你……” 她不转学。 家里条件再坏,她也是爸爸mama的金枝玉叶,比不上唐乐瑶,比不上宋嫣然,一点儿也不丢人! 凭什么要转学。 “那就好。” 许翘凄风苦雨的哭诉,听得她爹也是莫名感动:“爸爸也爱你!爸爸也会为宝贝女儿努力赚钱的!” “呜呜呜。” 饭桌上,这对父女抱头痛哭、互相鼓励的场景,许翘她妈实在没眼看,摇摇头,不如回厨房看汤有没有炖好…… 伦敦,泰晤士河北岸。 庄严神圣的教堂内正进行一场神秘葬礼。 穹顶天花玻璃一幅幅美轮美奂的众生浮世绘,檀香棺木前,牧师捧圣经念悼词,暖黄的烛色下,出席葬礼的缪缪数人均表情肃穆。 宋嫣然戴一顶黑色小礼帽,镂空薄面纱盖住明亮双眸,双手合十默默哀悼。 “安息吧——你的灵魂,将进入天堂——” 片刻,慢慢张开眼,握住身旁顾西沉的手。 他的身体异常冰冷,几乎没有体温,听不见呼吸,不像活人。 “阿沉。” 宋嫣然轻唤,提醒道:“要下葬了。” 顾西沉微垂着脸,缓缓起身,跟所有人一同目送棺木被抬出教堂—— 棺中人死亡时间是十二月二十四号,晚上九点零五分。 是平安夜。她的生日。 医生说病人自然死亡,没有多少痛苦,她活在这世上每分每秒都感受到痛苦,死去反而是种解脱。亦不值得惋惜。 葬礼结束后。 顾西沉跟宋嫣然步出教堂,昏暗的天色从四周笼罩过来。 广场中央。 华光溢彩的喷泉边许多异国游客在拍照,落魄的流浪艺术正拉着提琴,地上琴盒中零散几块钱英镑。 冬日的伦敦天气阴寒,路面潮湿。 顾西沉走到喷泉边坐下,摘下黑色皮手套,解领带藏大衣口袋中,不发一语。 宋嫣然远远看着顾西沉,仿佛又看见童年初遇时那个阴冷自闭的小男孩,周身萦绕着彻骨的孤独。 她走近了,将咖啡递过去。 “你已经很长时间没阖眼了。跟我回去休息好吗?” 自顾叔叔派人通知参加葬礼,她和顾西沉乘私人飞机来伦敦这一路,路程十几个钟,他就一直不吃不喝,不睡觉,不说话。 “阿沉。” 宋嫣然蹲下身,手捏拳置于他膝头:“你还好吧?” 顾西沉面色无虞。 转头看向广场上的白鸽飞去教堂塔尖,又笨拙地飞下来,天空烂漫着晕眩的色彩,金黄的太阳缓缓西沉。 终于说了这几日的第一句话。 “没事。” 没等他再开口。 宋嫣然起身“嚯”地抱住了他。 紧紧抱住他,心发疼,急急地说:“骗子,你很难过。我知道。你从小就这样。究竟有多难过,你可以跟我说。” 不开心就躲起来一言不发。 被人欺负了也不还手。 只有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难过。 只有我最了解你。 你的过去。你的悲伤。 宋嫣然泪水模糊了眼,想着:为什么你不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好好在一起? 丢了尊严地祈求,只换来顾西沉一脸无动于衷,扯下她缠绕在脖颈的手臂。 冷淡极了。只言片语都吝于施舍。 宋嫣然漂亮的脸如裂出细痕的昂贵瓷器,破碎的,被摧毁的美丽。 不由心生恶毒,负气道:“顾西沉,你没心肝的吗。”他越不在意,越恨不能用最恶毒的话伤害他:“你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