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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给他几片面包,笑着说他长得好看,就是话太少了。 以前模糊的记忆就像是一盆凉水泼到头顶,云然整个人都是冷地,心头空荡荡地疼。 唐沅静静地看着他,好半晌,蹲下身抱住了他。 “去警署吧,我存了证据。”唐沅轻声说,“我要去告诉江淮之。” “不……” 青年惶然摇头,“那是他、那是他弟弟。” “但他是伤害你的人。”唐沅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忍耐才能压住自己的怒气,他刚刚眼睁睁地看着江游走了,他居然和一个毁掉了别人一生的人待在一个屋檐下面。 知人知面不知心,唐沅只可恨江伯伯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至于苏玉,照着苏玉对江游那样娇惯的态度,唐沅很难不迁怒于她教出这样的儿子。 唐沅冷静了一下,握住他的手,问,“你真的不想要他付出代价吗?不要想他的身份,作为一个受害者,你有权利恨他,也有权利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都那么久了。” 云然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做不到让自己不恨江游,他刚刚在闻到那令他窒息的信息素味道时,甚至想要杀了他,然后自己再自尽。但…… 唐沅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说,“这种情况的案件审理可以申请不公开,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而且、而且应该为此感到羞耻的是他,不是你,知道吗?” “……谢谢你。” 云然唇动了动,苦笑着。 明明年长了对方十来岁的人是他,他却总需要少年来告诉他这些事情。 —— 唐沅把云然送回了医院,让萧老师好好照顾他。 萧盛不知道云然为什么忽然变得没那么消极了,他的眼角红着,像是大哭过一场,但是眼底没了那一片死寂般的空洞,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格外坚定的平静。 萧盛大概是知道为什么了。 只有恨,才能让一个早就没了求生欲望的人愿意继续活下去,为了没完成的惩罚,为了,心中的那份不甘。 唐沅回了家,坐在他们的卧室床边静静地等着江淮之。 他在等自己的丈夫,自己的alpha,等他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也在等,一个可怜人曾经的恋人。 傍晚的时候,江淮之回来了。 男人身上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的时候把外套脱了,他的衬衫领子上沾了些雨水,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子,“小沅,今天出去逛街了是么?我看外面有好多你买的东西。雨下得很大,我回来的时候顺便给你带了你喜欢的蛋糕。” 江淮之边走边说着,抬头看到omega今天的神色有些不一样,停下了脚步,温声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唐沅看着他,慢慢地说。 江淮之蹙眉。 唐沅的心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复杂过,他知道自己说出来无非是给自己找麻烦,给他们的婚姻找麻烦,但他却说了,说得事无巨细。他看着江淮之的脸色越来越差,看着那双从来深邃无波的眸子涌起悲伤复杂的情绪,听着江淮之一遍遍问他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唐沅没有隐瞒。 “对不起。”omega低着眸子,轻声说,“我瞒着你去见了他。我本来、是想让他离开你的。” “……” 唐沅和江淮之又回到了云然在的那家医院,这次,江淮之把他抛在了身后。 孕期的omega脚步沉重,不如以往,其实他以前也没有江淮之走得快的,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看到alpha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的焦急样子时,心头还是空落落地。 没关系,反正他以前也不会等自己的,唐沅在心里对自己说。 omega扶着栏杆小心地走上台阶,慢慢走向那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病房。 萧盛站在病房门口,靠着墙。 两人目光相对,唐沅朝他牵起一个微笑,走了进去。 江淮之比他早几秒进了病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直到看到唐沅也跟进来的时候,才磕磕绊绊地向云然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 真紧张,唐沅在心里想。他还没见过江淮之紧张的样子。 云然朝他们展开一个很轻的微笑,声音柔柔地,“我知道小沅,他很好。” 江淮之沉默着,唐沅看着他几次动了唇,却都没说出口,支离破碎的声音是哑的。 唐沅知道自己该走了。 “你们好好谈吧,我不打扰你们了。”omega匆促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云然想留他,但他似乎没听到,埋头走着,须臾便出了病房,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其实还没满一个月,云然还记得他当时看自己的目光,那样冰冷,但alpha现在的目光却是闪烁的,眼底隐隐有红血丝,满是痛楚。 “你以为你会恨我一辈子的。”云然轻声说。 “是你要我恨你一辈子。” 江淮之的声音嘶哑,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忍不住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青年的笑容是惨白的,没有什么色彩。 他的手背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是这些年注册抗抑郁药物和抑制剂导致的,刀痕和针孔都在曾经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alpha忽然意识到,云然也不年轻了,他们都不年轻了。 江淮之伸手想去触摸他松弛皮肤的手背,看看那些针孔是不是凹凸不平,但云然躲开了。 他像是受惊的鹿,很快把自己的手缩到被子里,反应过来之后又赧然地朝他笑了笑。 “江先生。”他喊他。 无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江淮之收回手,抿着唇,说了一句,“抱歉,失礼了。” 云然短暂地笑了下,又低下头。 他知道,他们今生已经无可能了。 第78章 造孽 病房外。 萧盛给唐沅搬了椅子,让他坐在等候区,自己则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病房内两人的交谈声偶尔能听到,细细碎碎的几句,唐沅听到云然在说他们大学时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布列瑟农,江淮之过了好一会儿回,他还有着那张专辑。 唐沅坐远了些,低着头,不太想听到那些交谈。 他不知道江淮之最喜欢的曲子是什么,不知道江淮之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吉他俱乐部,不知道他在哪一场迎新晚会上唱过歌,也不知道他的钢琴其实也弹得很好。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些病房里的交谈声,那些回忆,全都与他无关。 唐沅现在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 萧盛陪着他,好一会儿,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