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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现在这姿态又是何等孟浪

    肖云在外头逛了好一会,她几乎是用上了自己的轻功,到处寻找合适的位置,天寒地冷,不求舒适,只求蜗居,反正他们暗卫长期在外为主子奔波劳碌,哪没睡过呢。

    可壶城不比其他,由于地方旷阔,四处黄沙,连民居之间的巷子都比京城的大路宽敞,树桠上更是空空如也,连枯叶都被风刮得一片不剩,光秃秃的,遥远便能看清上面的空隙。

    肖云一连换了好几块地,依旧不如意,呼啸冷风把她的脸都吹麻木了,整个人泛着青白之色,如那地里刚挖出来那僵尸一般。

    她无神地往回走,安慰自己,与其把自己冷死在外,不如回去忍受那半边床塌,好歹小四还打不过她,敢蹭过来就要他狗命。

    她又想起了昨晚如艳鬼般貌美的老板娘,回去哀求一床被子,相信还是没问题的。

    这寂寥之地,连阳光都不理睬,浑云层层叠叠遮挡天色,叫人心情也抑郁不少。

    一股莫名的白烟从某处缓缓冉起,起初肖云并没有在意,可越走越近,隔了两条街外,她猛然定住,这不是...这不是福来客栈的位置吗?

    怎么会突然有烟雾,也不是厨室的位置啊!

    他们暗卫走了一遭,对这城内的位置便可了记于心,方向感和位置感都是从小培训的项目,容不得半分错,在京城时,甚至路上一片掉落在地的树叶都能说得出属于谁家的院子。

    她运起轻功往回赶,心中推估:他们一来就走水?肯定有阴谋!怎么没听见小五吹的急哨,莫不是刚刚走得太远?

    福来客栈一如既往的平静,门前的三两住客挤着那半扇门板,丝毫不见慌乱。

    肖云皱了皱眉头,弄错了?她抬头瞧了一眼二楼冒出白烟的细砖口,越散越多,像烧着了布料。

    她认下了位置,三步作两步巧妙地推开门口堵着的几人,往里串去。

    身后之人:“哎!急什么呀!”

    少年人依旧趴在案台上,见她身轻如燕飘上了十几截楼梯,顿时抬起身子来景仰地盯着。

    肖云腿长,转过阶梯便看见那细烟从尾端房门底下缓缓荡出,隔着十来间客房,只听见塔塔两声脚点地,她的身影瞬眼即过,推向那扇严密的木门。

    木门本是牢牢锁着,但耐不住暗卫的内功一震,哐当一声门板撞在墙面上,泥墙刷刷掉落一层尘粉,肖云和里面之人皆大吃一惊。

    肖云心想我真没用力!这门这么不耐造?!

    可随之而来上脑的是一股浓厚的苦药味,她甚至能闻出苦涩中带着红枣的清甜,在...在煎药?!!这是什么药?!

    再来就是眼前所见的一片美好春光,让她脑中瞬间空白,啥也想不起了。

    徐艳瞬间拢起衣裳,脸色苍白,眼神却并发出无限的火光,她咬牙切齿,又顾及引来他人,骂道:“你!你!干!什!么!!”

    无法冷静,她一手捂住衣服,一手慌忙地抓起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

    肖云见物体抛来,没来得及反应,便熟练地挥开,可触碰到那软柔的衣物,两条红带子飘过,才意识到是女人身上穿的小衣,她连忙又跨前一步接在手里,提住了一根细带。

    一来二往,她算是进了门,便听见身后不远处门开了,咯吱一声,熟悉的嗓音,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般,探头问她:“阿云?发生什么了?”

    肖云看着眼前恨不得一刀砍死她的眼神,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大骇,转身挡住室内的一切,将门拉回。

    “没什么!”

    “砰!”门关上了。

    可就在那一刻后,肖云对着门板,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会在里面!

    听着逐渐走近的脚步,怎么办!她现在万万不能打开门啊!

    背上似乎长了两道刺痛的伤口,正在灼灼燃烧着,肖云不敢回头,眼角瞄到了门边的几根木杆,便明白这应是落锁用的,她三两下将门上下抵死,以防刚刚的情况再度发生。

    外面的人已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阿云?”

    肖云不敢回应,缓缓地回过头,她心里慌得不行,可脸上仍然镇定。

    徐艳在那之前已经着急忙慌地凌乱绑了中衣的衣带,又批上了一件外袍。

    她气得不行,摸出了枕头底下的羊角刀,有小臂这么长,见肖云还敢落锁,她连鞋都没穿,便举着羊角刀砍了过去,脸色狰狞。

    “等等!”肖云瞪着眼睛,仓皇扭过身体,便接下这一击。

    徐艳今日身子不适,本就有些虚弱,可况这三脚猫功夫,哪能够击得住京城狼虎营中厮杀出来的能手。

    双手被人捏住,她惯力一扑,仿若投怀送抱,整个身体压着这浪痞子撞得门板又是砰的一声,不过这次比先前那次沉闷得多,却也将一门之隔的人吓了一跳。

    “阿云?有状况?”门外人轻细地问道,语气中却已含了股杀意。

    肖云只觉一团云朵入怀,她的一手正朝上,抓住两手并手中的那把锋利羊角刀,一手无意识地揽住了怀中人的腰背,她无意冒犯,这却是目前最好的制敌方法。

    云朵越挣扎,她箍得越紧,实质心中慌得不行,两人在门后挤作一团。

    肖云双眼已和脑袋一般空荡,却还记得侧过头去回道:“咳!没事!你走吧。”她作贼心虚,语气也外强中干。

    徐艳抿紧了嘴,两只手受擒,这人力大如牛,捏得她生疼,想砍砍不了,挣脱也挣脱不开,她却也知道门外之人是这人同伙,浑厚男音更甚,万不可让他也进门来,于是默不吭声,只靠身子拼命扭动。

    腰间的手臂越发收紧,她几乎整个人都镶陷入了另一人身前,忽然她又觉胸前一热,熟悉的刺痛袭来,因摩擦着衣物,又与另一人紧贴于一起,更显得疼痛难受,顿时便僵硬了身体,动也不敢动。

    千万千万别出意外,千万千万忍住!徐艳张了张嘴,几乎是向天祈求,让她度过此难关,别让陌生的男人发现身体的不堪,她又羞又臊,更想把眼前人捅死了事。

    砖头垫着的草药还在煎熬,少了人掌火,火缓缓又燃旺了起来,熏得一室浓郁药气,数道透风砖块间,微光直射入室,只见空中飘浮着细雾,如上天赐下的圣光般。

    门外的人终是走了,肖云侧耳听着他的脚步渐行渐远,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却发现怀里的人静悄悄,张着眼睛像是走神,又像是在思虑。

    两人如此紧贴,肖云终是反应过来,那云朵是何物,自己现在这姿态又是何等孟浪,她平时最多耍耍嘴皮子,逗弄一下美人儿,哪曾试过与人这般接近。

    霎时轰地一下心跳脸红,白雾袅袅,肖云抬着头,徐艳半低头,各有各的心思,未曾发觉对方的神态竟是如此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