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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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青澜不知何时睡过去的,他被开门声惊醒,睁开了双眼,窗户昨日便被他用帘子遮了,床头烛火熄灭,房间里仍是昏暗一片。 他侧过头,迷迷糊糊望过去。 还是昨天来送药的影卫,这次端来了饭菜,他看到桌上原封不动的金疮药,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即又目不斜视地往屋外走。 “什么时辰了。” 厉青澜问他,嗓音沙哑。 “午时了。”那影卫愣了愣,像是第一次听到厉青澜开口似的,目光有点不可思议地转过来,看了一眼,便收回去,神色有些古怪,“赶紧起来吃饭,饿死在这儿可别指望阁主给你收尸。” 厉青澜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没穿裤子的下半身。 “……” 连忙将裤子提上。 耳根子红透了,像映照霞光的软玉。 脸色却有点白。 看那影卫要走,连忙将他叫住:“等等,有热水吗?” “啊,有,你等着。”影卫闻言出去了,没过多久便抱来个木桶,端得很稳,一点水也没洒出来。 他把热水倒进浴桶里,剩下一点倒进洗漱盆中,热雾腾地窜上来,他隔着床帘,看到凌乱的被褥,床底下还散落着七八块沾血的瓷片,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怎么回事?要玩花样也不是这样玩的吧?”影卫拔了声音教训他。 “……什么?”厉青澜没听明白,露出迷惑的神情。 “我知道你们这种人在这方面玩的花样多,毕竟有些达官贵人就好这口,喜欢新鲜刺激的,”影卫道,“可是阁主再怎么着也只是个半大不大的姑娘家,你这样折腾她做什么?” 厉青澜还是听得有些懵。 影卫可不知道厉青澜对这些冷僻的私房情趣完全不了解,以为他跟安绒昨日玩了性虐待,恨铁不成钢道:“你根本不需要争宠,用不着这些法子。” 自从这厉家公子来了以后,阁主便变了好多,脸上笑容多了,还给他们放了假。昨日里一向近身侍奉她的阿云阿竹还被她从屋子里赶出来,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这人怎么这么没脑子,得到了阁主的专宠还不自知,把阁主弄得满脚的血,廊间台阶院子里全是刺目的红痕。 自己脖子上还划得到处都是伤口,血染了一被褥。 哪有人在床上这么搞的,也太离谱了。 他一看阁主今早的脸色就知道,这小子今后怕是没戏了。 作,使劲作。 作死了吧。 虽然前面说的都没甚听懂,这争宠两个字倒是听得明明白白。 耳根处的薄红迅速消褪,厉青澜冷下了脸色。 “争宠?”他冷笑,“不稀罕。” 影卫暗搓搓瞧了瞧他手里的一团白浊,心想这人还真是这厉家公子病得怕不是身子骨,是脑袋瓜。 不稀罕咯,那就自己玩鸟儿去吧。 影卫倒好了水,转身便走。 脑子有病的厉家公子又把他叫住。 “安绒她……怎么样了?” 影卫立刻摆出一张臭脸:“你又不争宠,打听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去将功补过?” 厉青澜沉默了。 他一言不发直起身子,将手放进盆中,白浊瞬间便在水中消散不见,浑浊的热水烫得他指尖通红。 影卫啧啧摇头,抱着桶走了,只留下一句话。 “你不争宠,自然有人争宠,阁主还能少的了人照顾不成?” 骨节泛白,用力搓揉着掌心。 厉青澜眉眼微阖,掩住眸底莫名的怒意。 是了。 安大阁主又不缺男人,还能没人给她治伤不成? 正好受了伤,可怜巴巴地跑回去,引得那两人嘘寒问暖,软玉在怀,一来二去,滚上床榻,香汗淋漓,娇喘微微…… 他猛地站起来,差点失手把铜盆掀翻。 有点冒火。 关他什么事。 解开浸血的黑衣,抬脚跨入浴桶。 他将整个身子沉进水里。 好烫。 心头的火烧的更旺了。 闭上眼,安绒的身躯便贴上来。 不着寸缕的,柔软温热的rou体,紧紧依偎进他的胸膛,两只藕臂抱上来,手指缠上他的发。 ‘夫君……’ 他微微垂首,迎上她的唇。 “怎么了?” 狐狸眼睛雾蒙蒙的,泫然欲泣。 ‘我的脚好疼……’ 水花四溅,他倏地浮出水面。 湿透的黑发黏在颊边,他呼吸急促,喘息凌乱,双肩剧烈颤抖。 少女的声音消失了,耳畔水波荡漾。 水珠从他细密的长睫上抖落,一滴一滴砸在身上,脖颈处的伤口沾了水,疼痛的感觉蔓延向四肢百骸,却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该死……”他抱住头,压抑地低喘。 “怎会如此……渴望……” “安绒,你放过我……” “阁主,痛吗?” 阿云半跪着,用手指挖了一团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那几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上。 坐在椅上的少女阖眸不语,脸色苍白,眉头却都不皱一下。 “阿竹,别哭了,小心把药打翻了。”他拧眉呵斥身旁端着药箱哭得稀里哗啦的白衣少年,少年闻言勉强止住眼泪,却还是抽抽噎噎,水珠从黑漆漆的大眼睛里簌簌落下来。 “吵。” 安绒哑着嗓子,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阿竹迅速地闭上嘴,只睁着泪眼朦胧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阿云也红着眼,一边上药一边叹气:“这伤口好深……阁主这段时日一定不要走动了,我和阿竹就在这儿陪侍您。” “小伤而已,歇息两晚便可。皇帝那边有事需要处理,不可耽搁。”安绒淡淡道。 “可是阁主昨日不是说歇业半月吗?怎么又忽然要去接任务……”阿竹急急忙忙问她。 安绒扫过去一眼。 阿云连忙用胳膊肘顶了顶阿竹:“别说了。” “我偏要说!”阿竹红通通的眼睛不甘心地凝视着安绒,气得浑身颤抖,“那个厉青澜怎么如此不识好歹,竟然将阁主伤成这样?” “阿竹。”安绒启唇,语调结冰,“你若是不想侍奉,就滚出去。” 阿竹看她是真的动了怒,赶紧噤声。 阿云将绷带裹好,侧过脸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嗓子:“你还敢在阁主面前提他的名字?” “……”阿竹小声嘟囔,“我就是生气。” “我也生气。”阿云叹气,恨恨拧眉道,“可是阁主都伤得这么重了,可别再让她伤心了。” 安绒听在耳里,冷笑一声。 “没什么好伤心的。” 她脊背靠在软垫上,垂眸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声线没有丝毫起伏。 “养狗嘛,总有被咬的时候。” “咬主人的狗,就应该乱棍打死!”阿竹咬牙切齿。 “打死多可惜,这种性子烈的恶犬,拔了牙好好调教才有意思。” “那也应该给他点教训,阁主你对他太好了,都不舍得罚他。”阿竹瘪着嘴,依偎在安绒的小腿处磨蹭。 “哦?你想怎么罚?” 安绒轻笑,眸光却冷冰冰的。 “……当然是——”阿竹正想说用鞭子狠狠抽打一番之类的话,余光却瞥见阿云白着脸,不动声色地给他打手势。 ——不要太过分。 到嘴边的话陡然一转,“是让他知道,阁主待他的好,随时是可以收回去的,那么他便不敢再恃宠而骄。” “继续说。” 阿竹搂着她的小腿,用嘴唇轻轻吻着,神色痴迷,眼底的光却清醒而又锐利。 “既然他将阁主为他精心准备的东西视作腌臜一般,不如都收回来,我和阿云会对此倍加珍惜。” 竟是打的这个主意,还真是小孩心性。 不过说的倒也有理。 再珍贵的东西,也会被弃之如敝履,还不如赏给玩物。 安绒睫羽微动,苍白的唇缓缓张开。 “准。” —— 还有一章虐,坚持住,马上就有涩涩的愉快的情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