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妖妃祸国,勤王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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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举兵谋反的消息传来京都时庆帝正抱着萧钰在房顶上看星星,候公公火急火燎赶来在下面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握着拂尘的手还有些颤抖,永远躬身的样子此刻腰背也挺直些许。女孩儿仰头看向始终沉默却并不惊慌的男人,伸手抚摸上他坚毅的脸颊,小腹温热柔软的抚摸热让人觉得安心,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这个是个被自己满含期待的孩子。 “你似乎并不意外?”候公公被男人赶走,两人继续看着天边那颗耀眼的启明星,庆帝若有所思的低头亲吻她鼻尖,握着柔夷把玩,“李云睿进宫朕知情,后来把承乾关到西郊也是为他们创造便利,只是……”他轻轻停顿,眼神深邃的看向远方黑暗天空,“我没想到老二也搅了进去。”萧钰有些不解,在人怀中转身靠在胸口,“相比太子,你似乎对李承泽更仁慈?” 皇帝干笑几声带着不屑与掩饰,或许揉捏在早已变味的父子中还有几丝亲情,“李承乾是咎由自取,”掌心顺着女孩儿的后背轻轻抚摸,“内库与户部勾结,中饱私囊,太子门下官吏贪腐之众让人心惊,朕自问从他出生起也曾寄予厚望,是他先辜负了朕。” 萧钰沉默着,只有君臣不见父子,覆着他的手背一起抚摸小腹,或许自己能改变这样的现状,至少带着爱来养育子女,大抵能不相同。“李承泽也不无辜。为权力倾轧,枉顾民生,”庆帝冷笑着继续开口,“说到底也是朕之过错,朕没有养好儿子。” “兵部的人到了,”低头看着络绎不绝鱼贯而入的大臣,萧钰拉扯着男人衣领轻吻上那薄凉的唇,“儿子要睡觉。”难得展现温柔的帝王环着女孩儿的腰肢从屋顶上跳下来,没惊扰任何人的抱进寝殿,“早些睡,莫胡思乱想,我去去就来。”女孩儿看着他的背影,拉过抱枕来把头埋进去深嗅。 来的都是朝中重臣,监察院,兵部,宰相府,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面带寒冰,太平盛世不过十几年光景就有太子叛国谋逆,简直荒唐。庆帝揣着袖子走进来时制止了准备起身参拜的众人,随意坐在主位上挨个扫视下去,除却向来老神在在气定神闲的陈萍萍,其余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表情。“既然来了,众卿家就说说,如今到了什么地步?”接过茶碗状若无意的轻抿茶汤,胡子抖动眼眉低垂,让人看不出情绪。 “太子……废太子如今与二皇子合并一处,自信阳向京城进发,已不足三日路程。”兵部尚书率先开口道,此等情报自然是监察院先得,只是陈萍萍一直在观察皇帝的神色,并无开口的打算。“三日?朕记得信阳到此精骑兵也要七日,怎么,颍川的胡莫也应了太子?”亡命之徒想遮天蔽日也不算难猜,见众人不答话庆帝也不恼,喉头滚动出轻笑,“爱卿似是还有别的话想同朕讲,”此时眼神凌厉堪比箭羽,兵部欲抬头又不敢的只能擦擦额角的汗珠,“陛下息怒,”反倒是林相跟着开了口,意有所指似的绕过皇帝看向身后寝宫的方向,“废太子失德,卖官鬻爵在民间已不是秘密,陛下废了他也实属正常,臣等自然无异议。”老jian巨猾的男人轻轻捋着胡须叹息,“只是现如今废太子谋反打出的旗号倒是让人有些不解。”庆帝抬眼与人对望,林若甫竟也毫不示弱的看回去,眉宇间仿佛还有一丝怒意,“哦?朕到很好奇,这个儿子能打出什么旗号,让林相都惊讶。” “废太子写了篇檄文,倒也不必拿来脏了陛下的眼睛,”林若甫挥挥衣袖双手交叠着,“臣只觉得这文章最中心的那句话十分有意思——妖妃祸国,儿臣愿进京勤王,清君侧。”众人此时心思各异,这些日子皇帝宫中养着位美人的传言甚嚣尘上,更有知情人透露说这妖妃便是先太子妃,而今太子檄文一出,竟有坐实了此等消息的嫌疑。陈萍萍目光锐利的看着男人,他只是个忠心的奴才,若此时陛下要把萧钰推出来摆在台前…… “这话到不像朕那个蠢儿子写的,”庆帝手中还是拿着候公公拓印的纸张来诵读,看着上面娟秀字迹哂笑嘲讽,“兵部的作战方针可拟定了?”大家倒是都没想到陛下竟然不理会的直接岔开了话题,兵部擦擦汗继续颤着声音说道,这老尚书本就在致士的年纪,就等着年岁到了辞官回乡,谁知能在任期内发生此等大逆不道谋反之举,偶有恍惚也算正常。“陛下,”陈萍萍终于开口,解了他燃眉之急,“臣收到密保,北齐与东夷国似乎都有异动,臣已安排探子严密监视,只怕有里通敌国之人见我朝中动荡,要坐收渔利。”并未指名道姓的说此人是谁,但在座的各位想必也心中有数。“行了,今日更深露重,众位爱卿就且先回吧,京畿防御能抵抗多时,朕不信那堆乌合之众有什么能耐打到朕的皇宫来,明日早朝再议。”伸手挥退众人,唯独留了陈萍萍在。 君臣二人坐在原处并未动作,但彼此心照不宣,“之前拟好的消息可以放出去了,记得知会一声镇国公,”放下茶碗站起身走到即使残疾也挺拔腰背的男人面前,“传令萧铎,齐国大军开拔后立刻绕后直取其都城,然后你亲自找范闲,让他率领黑骑,替朕盯着东夷城。”陈萍萍点头称是,迟疑片刻还是问出心中思虑,“那陛下安危,何人守护?” 庆帝笑着轻轻拍他肩膀,“候公公,送陈院长出宫。” 早朝众人还没等来皇帝该如何解决那个谋反的太子便先收到了更令人震惊的消息。先太子妃萧钰为守名节,自缢已全忠孝。帝深感此女刚烈,赞镇国公教女有方,即诏其次女入主中宫,册为皇后。 交头接耳的朝臣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镇国公只一子一女,连庶出都不曾有,何来嫡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