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朕从不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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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手臂靠在男人怀中的萧钰说不上心中是不是很忐忑,但被他周身的气味包裹住却分外安心,出走半个月以来直至今日才发觉自己对这个人的思念竟然超过计谋得逞的快意,注视着闭目养神的皇帝坚毅冷峻的面庞,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他出现在军营本就担着风险,是以带着女孩儿离开时除了萧铎没惊动任何人,温香玉软在怀掌心贴着已经有些弧度的小腹轻轻摩挲,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在自己迟疑不决时狠狠推了一把。察觉到小姑娘不安的手臂搂紧了自己身体,他终于睁开眼睛看着脸颊微微凹进去的萧钰,几日不在身边便瘦成这样,若说不心疼也是假的。 但到底气恼占了上风。 女孩儿咬着红唇摆出一副可怜姿态,换个好色之徒怕是只有搂着哄乖乖的份,但他是谁,杀伐果决睥睨天下的皇帝,这出本在意料之外的“好戏”着实要改变未来十年乃至后世的格局,虽有万全之策却仍然充满不确定性,毕竟她所求之物与单纯废太子的效果大相径庭。 “你真的没动过杀心吗?”萧钰懒散的调转身子躺在男人腿上,仰着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伸手握住覆盖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掌把玩,像是寻常撒娇般念出这句话。 庆帝沉默的看了她半晌终究是坦诚的轻轻点头,女孩儿喉头滚动出笑意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是从什么时候?春猎?还是看到那封休书。”唇瓣贴着指尖轻吻,颇有挑逗意味的舔舐着指腹。 “更早些时候,朕也记不清了,或许是个寻常的抱着你醒来的午后,”他终于勾起嘴角展露出不可名状的笑意,直达眼底灵魂的嘲讽却不是对怀中女孩儿。拇指按着人嘴唇抚摸,沾着些许津液又捏着她下巴,“但我到底是不舍得。” 萧钰笑的更开怀,起身跨坐在男人腿上,鼻尖贴着对方呼吸交缠,如此暧昧缠绵的氛围只要稍稍前倾就能亲上唇瓣,但他们谁都没动。似乎在等待什么,又像在思忖。 “开弓没有回头箭,萧钰,你把我们都逼到如今这个地步,”手掌带着力度捏着人腰肢,女孩儿感受到这股力量微微喘息着把自己往他胸膛贴,“臣妾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活动着身体又往前压了压,“陛下当真不愿俯就?” “朕若不愿,今日怎么会来?”石榴手钏不知何时被套在女孩儿的手臂上,莹白纤细的腕部配上这串暗红的珠子显得分外妖娆,“母亲在出嫁时送了我这个,”枕着帝王胸口轻蹭,此时的萧钰更像只身世飘零的宠物,“她说你今虽嫁太子,我却不敢奢求位极人臣,只愿你夫妇能琴瑟和鸣,儿孙满堂。”石榴多子,是以石榴石常含送子多福之意,“可惜没有与太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福分。” 清泪两行划过脸颊,庆帝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女孩儿因为伤感而落泪,每颗晶莹的水珠都蕴含着不甘与愤怒,不似作秀。 他多少时日都不曾如此清晰的表达情绪?手指擦拭掉将落未落的泪滴,终于捧着脸亲吻上去,唇瓣相贴之际无可抑制的将透入骨髓的思念一同宣泄,舌尖打开口腔,勾缠舔舐着内壁,汲取女孩儿的每一寸空气,直至再也忍受不住的嘤咛出声,乖巧又柔软的靠在怀中。 “朕知道。”这宫中人人都仰望觊觎着那个位置,皇子如此,他亦然,若不是不择手段拼命爬到今日,岁月史书中不过也是任人欺凌的一粒尘埃,萧钰有野心并不是她的错。世家贵族哪个不是为了保住权势无所不用其极,肮脏也好毒瘤也罢,人性如此,以进为退,才能固守根本。“萧钰,你想要的那个位置,那份盛世荣宠,你为腹中孩儿的筹谋,朕都明了。”他们从未像今日般袒露心声。 他很清楚的承认自己最初的欲望只不过是与子妻偷情的畅快,至于什么旁的打算皆是日后生出,放任彼此为所欲为的后果就是必须面对这小姑娘搞出来的烂摊子,不过好在他是说一不二的皇帝,而此时还有转圜余地。 “朕从不许诺,但你可信我?”揽着人腰身定定的看着她眼眸,马车颠簸唯独两人安静沉稳,他怀中便是一方天地,无需多言,印在男人唇上的轻吻就是宣告。 “搞出痕迹来也不算坏事,但至少要有个由头,朕倒是很好奇你怎么能逼的动承乾写那封休书?”好整以暇的拨开葡萄皮递到女孩儿唇边,皇帝终于舒展开一直紧绷的脸颊恢复平日的闲散,萧钰趴在他肩头细嗅味道,轻轻蹭着男人耳廓,“他虽愚蠢,却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他当然没你想的那么蠢,”撇撇嘴咬住鲜果,汁水弄到他手上还细心的舔舐干净,小舌头伸出来的样子媚惑极了,“但我带着十个死士把他和没穿衣服的李云睿堵在广信宫就由不得他答不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