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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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凉的地板砖上趴伏了一夜,凌晚霜的每一根骨头都被硌的生疼。她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紫色的礼服早已走了形,松懈地包裹她的身体。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门把手开始转动,司机拉开浴室门,递给她一只手机。 “我给你半小时的时间,给我滚回来!”赵少孟低声命令,不等凌晚霜回答什么,便已挂断电话。 司机收回手机,拉上浴室的门。一副他在外边等她的意思。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酸胀的后颈,疼地眉尾一阵抽搐。两只手在身后相握,舒展了一下后背上的肌rou,听到嘎嘣两声脆响,她心里暗骂:妈的,刚来就被整了,无语。 迈开修长的双腿,她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容貌。 她捏着下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转动身子,从各个角度看这张脸。右下,左下,右上,左上,靠近,离远,左扭头,右扭头,回头,转圈~紧致白嫩的皮肤,优秀的下颌线,挺拔的大鼻梁~和她的脸长的还真是一模一样。 她挑眉瞪眼,倾身恶狠狠地指着镜子里的自己,愤愤想:要不是看你为了她造了那么多孽,我才懒得来帮你。 皱着脸做了个鬼脸,她才心情舒畅地拍拍手,直起腰来。 不知道这是赵少孟的哪处居所,长方形的浴室里除了一个破旧的浴缸,就只剩下一个靠墙的小洗漱池了。地板缝隙脏的发光,有几处还有褐色的污渍。洗漱池和浴缸链接地板的地方都是呕吐物一样的东西…… 她又想到自己在这样的地方睡了一夜……呕…… 凌晚霜伸手想捂住嘴巴,手刚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染上了不知名的碎屑。她的头皮瞬间发麻,她的手在此之前还捏了自己的脖子……她止不住地仰头,张开两条胳膊远离身体,朝天崩溃大吼,“我丢你老母啊!!!” 让司机拉她回白楼洗刷干净的凌晚霜站在赵少孟办公室门前,十分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冲进去揍他一顿的念头。 他在电话里说让她半小时内到,她不知道接电话的时候是几点,反正她洗澡就花费了四十分钟,加上在路上的时间,赵少孟怎么着也该已经怒火中烧了。 想到这里,凌晚霜便舒心地将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她神情自然地捏紧手中的文件夹,俨然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赵总,这是下一季度要进行的项目计划安排……” “凌晚霜,你找死呢是吗?” 赵少孟一脚踹在地上,办公椅向后滑去,狠戾的话语迎面砸在凌晚霜的脸上。但和昨日不同,赵少孟沉着嗓音,看不出有多大的怒气。光是眼神恨的吓人。 “赵总,昨天是您女儿的忌日,外界对我和您关系的揣测甚多,如果空留夫人一人在家中追忆,而我却在您身侧觥筹交错,无论是经谁的嘴说出去,穿到谁的耳中,都不好听。” 赵少孟的眼睛上翻,上眼皮遮住半颗瞳孔,“你说什么?” 凌晚霜搭手在一只转椅的靠背上,轻松且优雅的拖着座椅跟她走到赵少孟的身边坐下,“我也是昨天去接夫人的时候,无意中得知的。原来夫人和您曾经有过一个……” “滚!” 这个字儿像是从赵少孟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喑哑瘆人。一时间吓得凌晚霜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知道这是赵少孟的逆鳞,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与陆姮不合的原因,但是她必须抚逆鳞,拔鱼刺! 这是在办公室,赵少孟好面子不会将此事在这里闹大就是她手中最大的把柄和倚杖,一旦换个场景,得到的结果,就不nv一定是顺风的了。 “这么多年来夫人一直给孩子留着婴儿房,每年都在祭拜她,她每年都会按照如果生下来的年龄在给孩子作画。这就是她爱孩子和绝不会为了报复你而拒绝生下她最好的原因!” 凌晚霜把这么一段话一口气地说完、差点儿就断气了…… 赵少孟凶神恶煞的扯着她的头发站起来,两个人近在咫尺,凌晚霜被迫仰着头看他,而他居高临下的对她施威压迫,她避无可避。 “你也说了这只是最好的原因,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为她挑选的一个最好的原因。凌晚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么心思,你真的把我当傻子吗?!”赵少孟的话里一句高音都没有,尽数钻进凌晚霜的耳蜗,给她重击。 凌晚霜的头皮往上被拉扯,眉毛和眼角都被吊起来了,她的心跳得突突地,使劲儿的往嗓子眼里跑,非要钻出来! 赵少孟,就算你知道又怎样。要怪就怪你今天碰上的是我,不是她! “我动了什么心思,我能动什么心思!赵总,我是依靠着您过活的。工作上你是我的老板,我需要你给我工作,给我发工资;生活中我是你的情人,我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更是需要你的不弃。我到底是要算计些什么,是想让您离婚娶我,让我做正房?别开玩笑了赵总,我一没家世,二不会生孩子,我哪儿比得过夫人,我连您其他的情儿,都比不过好吧~” 凌晚霜直勾勾的盯着赵少孟的双眼,说到这儿,看见赵少孟的眼睑有所微动,她那颗心便彻底安静了下去。 还我把你当傻子,你就是真傻子成不成,二逼一个。 还好她是真喜欢陆姮,当稀世珍宝一样的喜欢,从答应了陆姮当赵少孟的情人之后,就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生怕自己给陆恒产生一丁点儿的麻烦。 “你说什么?” 面对赵少孟质疑的眼神,凌晚霜十分坦然,“永城医院有我的病例,您大可以去查。如果还是不信,您亲自看着我去做一次体检,也可以。”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赵少孟蓦然间松开手,凌晚霜痛到睁不开眼,两只手不停的给自己的头皮按摩放松。 赵少孟给人打了电话去永城医院查病历,看到那边传过来的照片,才重新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女人。 凌晚霜不愿意再坐在他身边了,和赵少孟中间隔着办公桌坐下,两只手把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 “你到底图什么。” 凌晚霜暗自撇嘴啧声,面上不动声色,十分忠贞的说:“我只是想在这上流社会中,有我的一席之地。” 赵子孟冷笑,“这么简单?” “您是我的最优选。在您身边,虽然是个情儿,但好歹我也跟了您这么多年,您拿我断不会和别人拿情儿一样,随便送人。我是想在上流社会中立足,不想身败名裂,若我以那种方式立足,一开始也不会来您的身边,大可以一开始就找人包养。也正因我不想身败名裂,所以我不想拆散您和夫人,反而我希望你们能够百年好合。我是个怕事儿的,破坏别人家庭的这种骂声,我不想担。” 原本凌晚霜透露出来的对上流社会的向往,的确具有一定的说服力,可她说完,无所谓的感觉引起了赵少孟的怀疑。 “确实,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你。” 赵少孟眼神中的清明勾起凌晚霜一丝防备,从懈怠的模样找回些克制。她适度地扬起嘴角,收敛眉目,将乱的和稻草一样的头发抓到脑后,“这也是我们之间,第一次交心。” “哦?” 凌晚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改口,“是我和您第一次这么透彻的交心,从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赵总,或许,您真的误会夫人了。” . 七年前———-赵少孟与陆姮结婚一周年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张管家忙着去开别墅窗外的挡雨棚,小娜也去了院子里给经不起折腾的花草遮雨去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陆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陆姮的记忆里,西亚市惯是干旱,好多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小娜担心闪电打下来闪到陆恒的眼睛,将房间里的窗帘拉了个严实。且不说下雨天本来就会发闷,陆姮现在到了孕晚期,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越来越重,五脏六腑被挤到了肺部,抢占了肺部的空间,如此一来便更闷,更难以呼吸了。 陆姮趁着雷声还没赶来,放下手里的育儿书,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撑在靠着的枕头上,想挪动身子下床,打开空气净化器,换点儿新鲜的空气。 她的脚刚一沾地,还没穿进拖鞋里,轰隆隆的雷声以大军压境的气势突然响彻天空,陆姮顿时感觉到别墅都震了一下。 余惊未退,肚子里一阵翻涌,仿佛在反抗着什么,她顾不得平复还在砰砰直跳的心脏,连忙用两个手贴到肚皮上,像是横抱着孩子一样,安抚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害怕。 雷声和闪电纠缠而至,大有把这天劈成两半的架势。陆姮心里莫名的慌了起来,她皱着眉试探地喊了几声,“张叔?张叔!” 在强悍的雷公和电母的面前,陆姮的声音完全不足以掀起什么波澜,几声落下,也没得到回应。雨声摧古拉朽地袭来,顷刻间陆姮失了魂,整个人坐在床上愣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她扭头去找,手机上显示着赵少孟三个字。 “喂。”陆姮语气平淡。今天是她和赵少孟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虽然她早就已经不盼望他来了,可心里终归是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哪怕只是陪在孩子身边。 “你好,我是西亚市东城公安局,请问你是赵少孟的妻子,陆姮吗?” “……” “赵先生于今天晚上十点三十分,在莞郊路被撞,目前人还在急救室。西亚市中心医院。你方便前来的话,可以带一身衣服给他。与其同在一辆车上的还有一位关女士,名叫关晓宁,请问你认识吗?” “也需要给她带衣服吗?”泪水堆积在一起,却不肯离开眼眶。陆姮的视线逐渐模糊,她的心被电话那头的声音一点儿一点儿攥紧,疼的她不得不张开嘴大口的喘息。 “……是的。” 雷声一刻没放松过,可电话里的声音仿佛说的更大,大到足以让陆姮忽略掉窗户即将被震碎的声音。 赵少孟出车祸了。 在他和她结婚纪念日的这天,和别的女人车震,被撞了。而被他留在家里的孕晚期的妻子,要去给他擦屁股,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妻子…… 电话挂断,她刚闭上眼睛让泪水肆意的低落,肚子里的绞痛顷刻间让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连忙去拨小娜的电话,没人接…… 她又给张管家的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终于听到声音,“张叔……我肚子疼。” 张叔检查了遮雨棚,刚要进门就接到电话。听着陆姮的声音有些不对,他慌了神,“你还在卧室吗?小娜在你身边吗?” “没事儿,…张叔,我马上下楼,你开车送我去趟医院吧。” “哎哎哎,好。” 陆姮从卧室一角随便抓了个外套给自己披上,趿拉着软底的拖鞋,一只手扶着楼梯栏杆下楼,一只手托着肚子下边。 肚子大起来之后,下楼梯是越来越难了。看不见台阶,不知道脚踩没踩稳。她微微侧着一点身子,小心谨慎的每一步都踩稳才换重心。她迈一步,手往下挪一点,实木的扶手上留下手印的汗。到了转角处,台阶变成了梯形,一边宽,一边窄。她往下伸了好几次右脚才踩到台阶,她看了看左边,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是左边宽还是右边宽了。但看着左边有大概一脚多的宽度,向来是自己站错边了。暗自庆幸自己是现在发现了。 她想着,就往左边走。 “啊……!” “夫人!” 小娜进门就发现了从楼梯上滚落的陆姮,她慌张地跑到陆恒身边,想要把陆姮从地上给扶起来,可是陆姮浑身冒着冷汗,两只手都死死的抓在小娜的衣服上。 “快……张叔在车库等着,帮帮我。”陆姮疼的面目扭曲,却满口请求。 “夫人……”小娜蹲在陆姮的身侧,咬着牙,胳膊从她的两腋之下穿过去,确定自己能站稳之后,使出吃奶的力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啊!” 把陆姮拉起来之后,小娜赶忙岔开双腿调整重心,生怕站不稳再把陆姮摔到地上。电闪雷鸣的夜晚,空荡荡的大别墅里,两个女孩儿全凭此生最大的力气和毅力一步步前行,她们的两条腿抖如筛糠,陆姮眉头紧皱,嘴唇都要咬破了,用双手用力捧着肚子,仿佛只要这样,孩子就可以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