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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不太自然地将手腕从纪辰泽手中抽走。他拿过纪辰泽手中的蜡烛, 让那点微弱的灯光将之前被纪辰泽背影挡住的东西尽数展示在他眼前。 那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箱子, 玻璃平滑的表面上反射着清冷的光芒。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么大的箱子中唯一放置的物品就是一片单薄的羽毛。 羽毛是纯白色的,它躺在箱子的中央,仿佛会发光一般, 看起来无比圣洁,让人的视线落在它身上就难以移开。 就这就是前任镇长所说的“神迹”, 一个被“约瑟夫”盗走, 而另一个则留在了这里。 不过, 既然约瑟夫想要这“神迹”想要的要命,为什么在前任镇长死后还将这根羽毛留在了这里?这说不通。 翡朝霁刚想靠近玻璃柜仔细看看,但是很明显的,有人的关注点不在这里。 翡朝霁闪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如果他不想,纪辰泽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抓到他。他扫了身侧的纪辰泽一眼———— “如果你并不想探究这些的话,请你也别打扰我。”翡朝霁虽然用上的敬语,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句话是讽刺意味更重。 “你受伤了。”纪辰泽重复道, 他很认真地看着翡朝霁, “什么时候,之前明明————”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是我的错。”之前翡朝霁身上根本没伤, 那翡朝霁受伤的时间就只能是最近的几天了。非常恰巧的, 因为这几天老镇长明显异常的动向,纪辰泽将大部分时间花在了安抚团队成员上。 “你是怎么回事?是责任感太强还是怎么样?”翡朝霁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随后他凉凉地补充了一句, “哦,我差点又被你的人设欺骗了,我们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纪辰泽沉默了片刻,他注意到翡朝霁这么说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自己的视线。翡朝霁总是这样,将在乎自己的人推得很远,生怕自己受伤会让别人感到担心。 “这是我的责任…………”纪辰泽的话说到一半却被翡朝霁打断了。 “按照你对自己的人物设定来看,保护你的玩家同伴才是你的责任,而我,从来都不是你的责任。”翡朝霁冷声说着,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但是纪辰泽注意到了更多。比如,翡朝霁几次三番地提到了他所谓的“队友”。再比如翡朝霁提到“责任”时变得尖锐的语气。 纪辰泽知道,翡朝霁不喜欢成为别人的“责任”,也不是喜欢肆意享受别人好意的人。因为翡朝霁是一个无比独立的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他不希望给任何人添麻烦。这也是为什么在纪辰泽救过的那么多人中,只有翡朝霁走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虽然翡朝霁理所当然地称“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有时候,纪辰泽总是在想,翡朝霁要是能再自私一些就好了。 纪辰泽伸出手,缓缓地搭在翡朝霁的肩膀上。他的动作不快,如果翡朝霁想要避开完全是可以的。但是翡朝霁就站在那里没有动。 纪辰泽露出了一个微笑,不是那种“玩家代表式”的,太阳一般能照亮别人的纯粹微笑,而是一种杂糅了很多情绪的微笑,此刻的纪辰泽看起来才像是一个经历了磨难,从大染缸里走出来的真实存在,而不是仅存于完美画作或者神话传说中的完美无瑕的人物。 纪辰泽说,“我是你的追求者,爱慕者,竭尽所能的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我希望愉悦你,讨好你,与你更靠近一些,所以请你理所当然的接受我为你付出的一切,你不是我的负担。” 翡朝霁站在那里,他看着纪辰泽的表情怪异了一瞬,因为纪辰泽脸上就写着几个大字“请尽情地使用我吧!” 但是翡朝霁并不想使用纪辰泽,无论是哪一种“使用”。 在翡朝霁打量纪辰泽的时候,纪辰泽也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翡朝霁,他意识到翡朝霁并不希望谈到自己的伤势,因为翡朝霁本身就是一个要强的人,翡朝霁不希望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得弱势,哪怕那个人是纪辰泽。 但是纪辰泽却不能放过这个话题,虽然他知道翡朝霁总是能将自己打理得非常好。 翡朝霁注意到了纪辰泽的眼神,于是他生硬地向纪辰泽传达着自己的意思,“如果你还想继续呆在这里,而不是立刻滚出去,那么———————换个话题。” 但是纪辰泽却不甘示弱地回看回去,倔强得就像是块石头,完全没了在玩家面前的圆滑,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只有这个不行。” 纪辰泽紧接着又是一句,“如果你身边的人就是这样放任你仗着性子为所欲为的话,那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交友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失败!” 翡朝霁看着纪辰泽寸步不让且油盐不进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一张海报。那张海报画得并不精美却寓意深刻。 海报上画着一个翘着二郎腿挺着啤酒肚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那看起来是一个地位极高的人,如果不是那样,就不会有一群人环绕着他,给他递酒了。 那些人陪着笑,争先恐后地将酒杯里盛着的昂贵酒水往位高权重的男人手上递。那个男人一脸醉态,确是一脸享受的模样。 但是画面中,一只突兀的手横在位高权重的男人和那些谄媚笑着的人递上的酒杯中间,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那只手的主人却态度决绝。 最重要的是,这副插画旁边还配了一行小字———————真正关心你的并不是那些投你所好给你递酒的人,而是会在你沉迷酒色时会冒着被你翻脸风险打翻你酒杯的人。 切。 虽然这么想着,当纪辰泽扯翡朝霁衣服的时候,翡朝霁没有反抗。翡朝霁就站在那里,眼眸盯着某个小角落,乖顺地像是一只刚洗完澡,可怜兮兮的等着被吹干毛发的小猫。 纪辰泽都有些不可思议了,他的动作不由得谨慎起来,担心翡朝霁会突然暴起。但是翡朝霁没有。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 纪辰泽的眼眸暗了暗,暗自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再然后,他庆幸了自己的坚持。 翡朝霁的身上零零碎碎的小伤暴露在外,纪辰泽的目光很快就被肩膀上那几道更为严重的伤口吸引。伤口的具体情况纪辰泽不知道,但是他光是看着那暗红侵蚀绷带的速度就感到不妙。 那暗红就像是毒蛇的信子,扭动着舔舐着雪白的绷带看起来竟带着几分诡异的美感。 绷带只裹了薄薄的一层,纪辰泽很快便掀开了它。失去绷带保护的瞬间,翡朝霁的皮肤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冰冷潮湿的空气之中。 那是一条狰狞的伤口,伤口边缘的皮rou外翻着,像是一朵单纯地由血rou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