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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极大的满足男人虚荣心,并且大力洗涤了眼睛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让人这样被看着,大概一句话不说都可以安静的待很久。 但是一期现在半点没有这样的念头,也不想想眼下是个什么奇怪的情况。 事实上,他已经有点想人生第一次不负责任,原地闪人了。 一期:“您……”他蹲下身,与对方保持了视线平行,想着还是再挣扎一下尝试着处理吧。 “不是‘您’,”眼前人仍然是这样让人完全摸不着套路,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莫名的方向,“感觉很奇怪的,你用‘您’称呼我。” 一期疑惑。 “……我们难道不是完全不认识吗?” 这种情况下说敬语理所当然吧? “哦呀,现在的话似乎是……”对方不知想着什么,沉思片刻后就扬起一个让阳光失色的笑容道,“那就现在认识一下吧,我叫三日月,三条三日月。” “啊,这里是粟田口一期,”一期条件反射地给予回应。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不对。 “等等,三条先生您——” “三日月,你,”三日月强调,并且好像有点气鼓鼓,“我们这不都已经认识了吗?” “这不一样啊三条先生——” “三日月,你。” “……” 一期完全被对方可怕的固执程度打败了,虽然是只有两个来回吧,但是他看着对方的眼神,以自己的平生识人能力保证,如果他再不改口,这位一定要让他直接喊他名字的自我中心美人,估计可以和他僵持到天荒地老。 “好,三日月,”一期叹道,“你先起来吧?” 三日月看起就比刚才晴朗了不少,“啊,不行哦一期,你不扶的话我好像起不来呢。” 一期:“……” 三日月顿时长叹一声,眼眸垂落,眉眼间骤然浮现了愁云,“怎么可以这样呢,一期?” 突然遭受了指控的一期,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 只能说幸好现在周围都没有什么人路过,放眼望去只要他和眼前这位三日月两个活人。 人类里大量的都是视觉系动物,如果看到了眼前这幅好像他怎么欺负了三日月的湖面,绝对瞬间做出了判断,令他百口莫辩。 三日月忧郁抬眸,“我这样柔弱的老年人被撞倒了,一期这样的年轻人难道不应该负起责任吗?” 老年人? 一期不可置信地盯着三日月好一会儿,然后惊叹地摇摇头。 听听看,这说的是什么话?顶着这样的脸还自称是老年人,那得有多少人该羞愤而死。 他都冒着被人指控性sao扰的风险,观察了一下据说最能暴露人年龄的脖子——他也不记得自己从哪里听来的知识点——不也是完全看不出哪里有年纪的样子吗。 感觉不知不觉中,已经比几分钟前成长了不少。 一期叹着气,完全不想在这细节上纠结着,无力地对准了重点道:“不是,我、我完全没有撞到您——” 发觉了三日月的眼神,他莫名熟练地迅速改口。 “——你,我真的一点都没有碰到吧?” “我懂了,”三日月垂下头,往后缩了缩,“一期果然是不想负责啊,撞到我这件事。” 一期有那么一瞬间,自己都觉得自己坏到不行了。 “关于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讨论一下——” 然而三日月只是垂眸盯着眼前路面上的那一小道缝隙,好像已经被伤透了心,完全失去了与一期说话的想法。 一期又感到自己的良心被狠狠刺痛了。 怎么回事? 他自己是清楚真相的啊,完全不是他的错! 然而在持续的沉默中,一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挣扎是多么无力,已经没有希望想出什么力挽狂澜的办法了。 “……三日月。” “我应该怎么负责?” 一期叹息道。 属于三日月的手被伸到了他眼前。 三日月嘴角漾起了浅浅的笑意,轻声道:“终于愿意担负起责任啦一期,那么先把我扶起来吧?” 一期认命握住。 被他握住的手掌温度比常人较低,透着股凉意。 明明已经穿着这么多的衣服…… 一期一把将人从地面上拉了起来,然后收回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手指无意识的搓动了一下。 有些意外,看起来在优渥环境中长大的三日月的手掌竟然并不柔软,反倒透着股韧劲。 三日月笑盈盈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一期试探着问道:“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哦呀?”三日月歪了歪头,眼中满是“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的神色,“原来在一期心中,负起责任是这么轻松简单的事情啊……” 又一次出现了。 明明他实际上并没有做错什么,可良心又被击中了。 “……请讲吧,我该做些什么,”一期沉痛道,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被这一次玄幻级别的“碰瓷”事件卷进去了。 三日月眨眨眼睛,眸子里干干净净地简直连一丝尘世里不可救药的俗气都找不到,就像洒落世间却不沾染分毫的月光。 “我没有地方住……” 他轻缓地说道,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一期偏偏从中看出了可怜巴巴的意味。 “可以收留我吗?” 第24章 阳光正好,一如往常。 然而一期晕晕乎乎地迎着清风,鬓角的头发被吹得往后撩去,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一个刚刚才对他进行了一次十分荒谬的“碰瓷”的男人,突然间说想让他收留…… 正常情况下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吧? 尤其是一期,该明白吃一堑长一智,已经心软过一次了,就不应该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然而他看着三日月,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这样的请求本来就是让人一言难尽的超出常理,一期大可以洋洋洒洒地摆出数条令人无法反驳的道理。 ——一开始他就是站理的那一方啊。 但是他的大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所有的思维列车全部脱轨。 无法拒绝。 漫长的空白间,只有这样一件事情是最清晰不过的。 虽然他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感到相当的不可理喻,根本不像是自己会成为的样子,但事实就是,他此时对着三日月,望着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形。无法做到的事情,不能回应的感情,他向来拒绝的干脆。当下表现出来的样子与平常温和的模样反差明显,乃至于感情敏|感些的人甚至会感到“无情”。 如果这情形被旁人看到,大概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