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文：此情两不移（13）

    魏国端午当日，百姓们举国同庆，皇宫内院更是在年后这第一个盛大节日庆祝一番。

    端午时分，正值春末初夏，天暖日温，气候宜人，景色更是绿柳红花，秀丽无边。

    故此，每年端午的夜宴命名为春华宴，谐音“春花争妍”之意。

    屋里面守了一冬天的姑娘们，好不容易等到春暖花开，都急不可待的打扮的新鲜靓丽出门踏景赏春。

    官家小姐更是如此，早些年传，不知哪位贵人向后宫进了言，说反正每年端午宴席无甚大的特色，不如借此机会让各世家贵女们共同前来，即加强巩固了皇宫与官宦的感情，更可借此良机为帝王家甄选良女，昭显皇后仁德博爱。可谓一举两得。

    于是春华宴就这么一直沿习了下来。别说各家小姐们盼着这日，就连平头百姓也都在第二日，谈论哪位贵人得了才女名头，又是哪位小姐入了谁的眼，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都被人们议论的津津有到。

    魏国皇宫西景宫的一间侧苑里，午后的风吹动庭院的柳絮飘洒的更加厉害。

    “去把窗户关上吧，看着这飞絮有些碍眼。”一声娇贵的声音从窗边传来，语气颇有一丝不耐。

    “是！”婢女连忙应声。

    倚靠在窗边的颜如妍，手指随意的卷着发丝，有些不开怀的样子在脸上，实属罕见。

    已经入京有半月光景，当时得到入京的消息，颇有几分自得，都是娘和外公手段高超筹谋的好。可是从自己内心深处，她还是对那个蓝袍男子无法释怀。

    那时少年的杜铭衡随母亲来府邸做客，她好动玩闹，不小心在回廊撞到了杜铭衡。

    由于杜铭衡的阻挡，才避免她摔倒。她自幼娇惯，偏偏非要诬陷杜铭衡走路不看路，挡了她的道，转身气哄哄的跑掉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眼万年就再也忘不掉，杜铭衡自伸手扶她的那一下，她就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逃跑不过是落荒而逃而已，她拍着自己发热的脸颊，年幼的少女第一次知道了情窦初开的滋味。

    以后每每杜铭衡来府，她都要找机会偷看几眼。前阵得知圣旨，将颜小甜许配给他，当真是气愤的无以复加，恨不的撕了颜小甜。可母亲的明示暗示，让她知道她也许可以有更光明的未来，让她知道放弃杜铭衡才是正确的选择。她不敢言说，只能偷偷的把这份情自己隐藏在心里。

    可她仍恨颜小甜，巴不得她早死，哪怕让颜小甜过一天如意的日子，她都受不了，她恨不得日日诅咒，盼她早亡，留着杜铭衡自己一人，也比他娶了颜小甜强。

    在过一个时辰春华宴就要开始了，她本应仔细准备，可是一想到今日之后，自己可能与杜铭衡真就再无任何希望，自己的心里当真是有些凄楚。

    “哎。”微微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那铺在床上，皇后亲自为自己准备的衣裳，眼里似乎又多了一份光亮。

    走到床边坐下，双手轻抚那华衣。那明媚的颜色，光滑的触感，无一不说明了此件衣衫的华贵与难得。

    唇角微扬，一丝得意涌上心头，颜小甜啊，颜小甜，你终究是比不了我的。有了杜铭衡又如何？我可拥有的比你更多，我十分期待把你踩到身下碾压的那一天，看你如何再端庄优雅，我非要杜铭衡看到我的光芒，让她后悔终生！

    不自觉的双手握紧了衣服，修整的细长尖锐的指尖陷入了布料之中。

    旁边的婢女不敢发声，没办法怕伤了衣服自己的罪责更重，于是怯怯的开口，“姑娘。”

    “干嘛！”陷入沉思的颜悦妍不悦的瞪视着婢女。

    婢女连忙跪下，“姑娘，奴婢看时辰不早了，想问你您是否需要更衣着装。请您责罚。”说着，连忙磕了几个头。

    “算了算了，起来吧，晦气。”颜悦妍不耐的道。

    “谢姑娘！谢姑娘！”婢女连忙磕头谢恩。

    斜眼看着地上的是侍女，方才的优越感更胜从前。“哼，这就是权利的好处。看我入了太子府，将来当了贵妃，怎么弄死你个颜小甜。”

    “快扶我去沐浴更衣。”颜悦妍气势汹汹的开口。丝毫看不出之前倚窗自怜时的哀怨。

    颜悦妍深得母亲真传，十分了解如何把自己的长处自然的凸显出来。身边伺候的婢女也是皇后亲自甄选，能力更是不错。经过几人的妙手，镜中一个粉面的桃花仙子翩然映现。

    颜悦妍今日的打扮，刻意避免了往日的明媚艳丽，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公开露脸，不易太过张扬。

    粉桃娇羞惹人喜爱，她今日便是。藕粉色的襦裙，腰系白色裙带，白色珠光锦缎绣鞋，足尖一朵桃花装饰，举步间若隐若现。

    梳垂挂发髻，活泼俏皮，全因两朵桃花点缀头发两侧。同款浅粉色桃花耳坠悬于肩头，更显衣着的整体感与灵动感。

    起身，转圈，再望一眼镜中人，慢满满的志在必得。

    同样在更衣准备出门的颜小甜，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叨念了这么多回。

    “小姐，你出门一定要小心，累了就歇歇，不行就和侯爷说赶紧回来，别把自己累到。”青衣一边整理小甜的衣领一边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

    “知道了！”小甜难得听青衣说这么多话。

    “放心吧，你最近什么时候看你家姑娘我生过病啦？我会注意的！”

    小甜今日依旧着水蓝色裙装，因为要和杜铭衡外出，所以青衣给她准备了一块同色系的蓝色丝巾围面，避免不便。

    踏出房门，小甜便见到了等在院子里的杜铭衡。

    杜铭衡好耳力的知道小甜已经出来，转身回望。

    今日杜铭衡衣服似乎比平日颜色稍浅，比小甜的水蓝色偏白一些。两种蓝色的柔和过度，让二人的衣衫更有匹配之感。

    二人相视而笑。“走吧。”杜铭衡开口。

    二人踏出府门，向热闹的街市走去。

    跟在身后的陆离暗道，为什么不带上青衣，我不想独自被这腻味的两人刺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