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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是云苍的都城,一百年前云苍分割属地管辖,结果分出了几个大诸侯,南梁、温阳、朱颜、颍川。 直到一百年后的现在,国主阙弦琴以强兵临城,四城再度俯首称臣,恢复纳贡。 四国使者接连出使都城,一车车贡品供奉,可阙弦琴又提出了四城世子王女来都城一起拜祭太上皇的要求,大家心里都门清,这送过来就是质子,能不能好好回去都得看阙弦琴的心情。 温阳是只有一个孩子,不得不送梧桐过来,南梁也差不多,微有月还有一个meimei微有雪,小娃娃才三岁。 朱颜比较心狠,撤了自己大儿的世子位,将刚满六岁的小儿立为世子送了过来。 颍川则也是一位王女,和微有月一样大。 几人都被安排在宫外的独抱楼,只被允许携带一个贴身侍女,其余的都由云苍安排。 梧桐谁也没要,旬墨和白荔枝也不敢在都城久留,谁也不能保证明天城门是不是还是开着的,特别是他们还携带一群士兵护送的情况下,云苍也没给他们机会留下,几乎就是中午吃个饭的中午,宫里就勒令其余无关人等尽快撤离都城。 微有月自是留下了藏夏,梧桐就瞧见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婿,从马车上接下一位娉娉袅袅的女子。 她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跟着宫里派来的侍女去了安排给她的地方。 进去的时候正好跟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迎面而过。 那女子头戴玉钏,耳挂玄海小夜明珠,额头一个梅花钿,长相艳丽,因为身份尊贵,还多了几分张狂。 梧桐猜都不用猜,这个女子就是颍川来的那位王女。 流光先是看见温阳来的小王女,八岁大的娃娃,还梳着齐刘海扎两个揪,和朱颜送来的小世子正好凑一对挖泥巴去。 流光视若无睹的走过,然后就看见了微有月和藏夏,她一眼就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堂堂一个世子竟然和婢女搞到一起,流光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最后竟直接转身回去了。 看的出来,她今天应该是想出来找寻同盟的,结果她一个都没看上。 藏夏看见流光眼底的轻视,她整个人都失落了一下。 藏夏遇见流光之前觉得自己很美,可就在刚刚,同一种气质下,藏夏看见流光忽然就自行惭秽了。 微有月自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轻轻拉着她的手:“藏夏,别怕。” 他以为她是在这都城怕了,藏夏掩住心底的失落,勉强露出笑意陪他进了独抱楼。 梧桐在独抱楼待了三天,每天睡觉练字打络子,都快忘了自己来这是干嘛了,阙弦琴终于顾得上他们了,晚上设宴专门邀请了这些世子王女。 是私宴。 梧桐被引进园子前似有所感般抬头看了一眼,墨色的匾额上书:梧桐苑。 真是一个巧合。 四人被按照身高排成一排,齐齐跪地:“拜见陛下,陛下千岁。” 阙弦琴坐在高位上,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他看着底下一排下来,似乎觉得刁难也没什么意思。 “都起来吧。” “是,谢陛下。” 梧桐的刘海有点长了,扎到眼睛,她偷偷揉了揉,然后就在这缝隙里瞧见了阙弦琴的模样。 他一身白色大摆,衣袖边口是金色打底,衣身上是张牙舞爪的龙。 他斜坐在龙椅上,一只脚毫无顾忌的踩在椅边,一张脸是俊美又多情,发现她在偷看他,还对她笑着眨眼。 阙弦琴开口,却又一时拿不准梧桐是哪家的:“你是……”旁边的官人上前悄声提醒,阙弦琴这才又继续,语气却有些玩味,“温阳王女,百里梧桐是吗?今年有几岁了?” 梧桐点了点头,又用手比了个八。 阙弦琴瞅她这模样,略困惑的嗯的一声,官人立马又上前悄声道:“陛下,温阳王女有暗疾,从小就有,寻了许多医者了,一直未看好。” 阙弦琴撑着下巴看着下头那个刘海厚厚的小姑娘:“不会说话吗?” “陛下,听说王女是……脑子有问题。”官人回。 阙弦琴挑了下眉,倒是没再纠结这回事,他又看向梧桐右边那个小崽子,啧了一声:“朱颜王倒是狠心,把这小崽子抱下去吧,好吃好喝供着。” 官人领命带着小世子退下,园子里不知哪儿传来了虫叫,天色黑透了,四处点起灯火,照着中央这一场会面。 那个官人退下后,四周再找不到其他侍人,只有坐着的阙弦琴和站着的三个人。 阙弦琴从座椅上下来,一步步走到了流光面前:“抬起头来。” 流光有一份傲气在,不肯抬头,阙弦琴就强势的挑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芙蓉不及美人妆,颍川果然多出美人,王女该是头一份。” 流光本极不情愿,可抬头与他对视后,忽然就如同被戳中了心弦,抗拒也少了许多。 阙弦琴十七岁登基,现在已经在位十一年,正是壮年。 他挑起流光一绺发深深嗅了一口,随后竟猛地对准她的红唇吻了下去。 阙弦琴动作强势,将流光紧搂着,似要把她融进骨血里,一通纠缠,流光直接被吻软了身子。 阙弦琴就半搂着她来到微有月面前:“听说,你有个天天带在身边,极为宠爱的婢女?” 微有月微微捏紧手腕:“是,也不是,臣却有一个婢女,只是……” 阙弦琴打断他:“不用对孤解释,正好孤也想送你一个婢女,一个人伺候哪有两个人伺候的周到对吧,来啊,将人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