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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 他给纪老当过秘书,虽说早就是纪氏高层的人了,这些习惯性的动作还是改不掉。 可蔺遥却不敢劳烦长辈,放下筷子大步走上前,从卢建忠手里接过外套,认真叠好。 “然然要是能像你这样该多好?”卢建忠叹了口气,“亏他还是处女座,屋里永远堆得乱七八糟的。我一年能上他那儿多少次?顶多一次吧……” 烛茗走丢后就被养在纪老身边,卢建忠是为数不多知道这孩子存在的外人,看着他长大,难免有些老母亲似的抱怨。 烛茗动了动耳朵,从闭目养神中蓦地睁开一只眼,余光落在卢叔身上,懒洋洋地说:“没瞧出来您还信星座啊?是哪家新媒体给了您全世界处女座都是洁癖的错觉?” “你就贫吧。气得人肝疼!也不知道谁把你养成这样了。” “还不是自力更生嘛……唔?” 一块红烧rou忽然被塞进嘴里,烛茗一转眼珠,发现蔺遥正坐在自己脑袋顶,若无其事地用筷子戳他的嘴角。 “与其听他说话让自己生气,还不如用吃的堵住他的嘴。”蔺遥轻描淡写地说。 烛茗一个打挺坐起来,靠上蔺遥的左臂,边嚼边说:“蔺老师说得不太对,只要我想说话,吃得也堵不住我的嘴。” 话音刚落,一颗西兰花被塞进了嘴里。 嘴里满满当当,说不出一句话来。 烛茗:“……” 算你狠。 卢建忠本来是想让纪家的阿姨多做些饭菜的,可烛茗一直不想添麻烦,往常总是吃过了才来。 今天他也是过了饭点才提要来医院,拗不过他的卢建忠只好点了外卖。 他不常吃外卖,自己点起来没有头绪,选了家有外卖服务的高档餐厅,最终点了一桌有的没的。 蔺遥看着烛茗听话的把他不爱吃的东西都吃下去了,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烛茗自己口味挑剔,可在长辈面前却乖得很,为了不听长辈cao心的唠叨,什么都敢往嘴里送塞。 呵。蔺遥嘴角划开一抹冷笑。 “你干嘛?”烛茗看着蔺遥瞥他一眼之后,嗤笑着转过头,心里纳闷。 “吃挺香啊?”蔺遥调侃道,“果然是偏食。” 烛茗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附和:“嗯,偏食。” 不是彻彻底底的拒绝和排斥,只是有所偏爱罢了。 卢建忠看着两个人闲扯,心里一阵欣慰。只是想到一些糟心事情,不禁皱起眉头。 “叔啊,有话就说,别这么看着我,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卢建忠闷哼了一声,瞟了一眼蔺遥。 烛茗心下了然,扬起嘴角:“直说就是了,不用在意他。我们之间现在没什么秘密。” 系统连他的回忆和过去都敢给蔺遥开权限,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是蔺遥不知道的。 卢建忠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对蔺遥在烛茗心里的地位再次改观。 他想了想,说:“纪成钊最近从梁婉身上收权了,梁婉似乎也察觉到情况不对,收敛了很多。不过听他的话,似乎没有想要和梁婉离婚意思。”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烛茗是不关心的,但卢建忠却想让他知道。 烛茗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rou,咽下后又喝了一口水:“不收敛马脚就露得越多,她拎得清呢。” “至于纪总……他是不会离婚的。” “哦?”卢建忠洗耳恭听。 “纪总不会轻易撕破脸的。他俩恩爱这么多年又不假,就算一朝发现枕边人的问题,也不会一脚踹开的。” 烛茗眨眨眼。 “除非他舍得损失一半婚后共同财产。” 商人再精明,也要在踩在法律的围栏内。而纪家祖孙三代,纪成钊可以说是将“利益至上”学到淋漓尽致的那位。 除非他能将一切都安排好,不然不会任由梁婉卷走他一半的财产,去逍遥自在的。 看着气定神闲、睥睨一切的烛茗,卢建忠心里沉了沉。他时常会想,如果烛茗是纪家的顺位继承人就好了。 “不过……他有说纪可嘉的事吗?”烛茗忽然问。 卢建忠回忆说:“那到底是他亲生儿子,就算他和梁婉生出嫌隙,想来也不会牵连纪可嘉。我看他的意思,好像是不打算让纪可嘉知道。” “……”烛茗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指尖开始泛红。 他和梁婉还真是天生一对。 两只狐狸窝在一起,生生养出一只小白兔。 “他还有一年就成年了,这两人是想让他不谙世事到多大?”烛茗冷笑。 卢建忠也很无奈:“大概都不想让孩子长成自己的样子吧。” 多数豪门都亲缘淡泊,为了向长辈证明自己有用,勾心斗角,费尽心思地努力,想借此出人头地。梁婉便是这样长起来的。 而纪成钊虽是独子,由于曾经差点被过继给本家大伯,在本家那样竞争激烈的环境里生活了不少时间,耳濡目染地也变成了如今这样。 大概都出于某种相似的理由,不约而同地对这个独子溺爱了起来,就连烛茗这个变数,梁婉也选择自己替儿子警惕。 “自作聪明的家长。”烛茗淡淡地盖上了评价。 说着,往蔺遥身上一靠:“吃好了吗?吃好了回吧。” 蔺遥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蔺遥帮卢叔把一桌残羹剩饭都收拾好,等烛茗穿好外套,两人戴起口罩走出去。 上车前,蔺遥从烛茗手中拿过钥匙,把他往后座一推:“困了就别开车。” 烛茗仰躺着,随手抓了个抱枕侧身蜷着,从后视镜里看向蔺遥的脸庞。 “纪可嘉是队里的主舞吧。”他问蔺遥。 “嗯,好像是。”蔺遥自己也并没有记得很清楚。 “等竞演完我再找他好了。”烛茗吐了口气,“有些事他迟早得知道的。” 蔺遥看向后视镜时,烛茗刚好收回视线,他只看到男人垂着睫羽,轻柔平稳的呼吸。 躺着小憩的男人,在他真正了解他之前,只觉得是骄纵狂妄,了解他之后,却觉得他是矛盾的集合体。 他强大,却不会恃强凌弱。 他睚眦必报,却会适当隐忍、妥帖地考虑一切,似乎想努力做到精准打脸,定点伤害,生怕伤及无辜。 这个人怎么能在受尽委屈和折辱后还能这么温柔呢? 这一眼扫去全身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