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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耳朵坚持不懈的追问,终于熬过了整整一天。 蔺遥觉得自己像极了三四十年代被刑讯逼问的地下党烈士,咬紧牙关打死不招的那种,甚至有一瞬间想问问陈青泉最近有没有质量比较高的抗日剧本能接。 英勇的蔺战士在自己家为保护始作俑者抛洒热血,带着多余的饺子回到家,他的保护对象正悠哉悠哉地写歌。 仿佛看到了巨大的阶级鸿沟,满腔忠心在滴血。 “回来了!”烛茗放下电脑走出来,“问你个事……” “我也有事要问你。” 两人同时愣了愣,又异口同声道。 “你怎么哪辆车上都有我黑历史音频啊?” “为什么要删我车载音频?” “……” “……” 蔺遥深呼吸,悠长地呼完一口气:“你又删了?” “我……不能删吗?”烛茗奇怪道,“你讨厌我就讨厌我,合着要听我黑历史心里才舒服吗?” 蔺遥忍住朝他翻白眼的冲动,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对你来说那是黑历史,可那是小耳朵珍藏了十一年的音频。” 说完拂袖回屋,留下烛茗一个人在原地,一动不动。 被带回家的乌龙又黏在烛茗的脚边,轻蹭,似是安抚一般,而后识趣地跟上了蔺遥。 烛茗踟躇片刻,朝楼上看了一眼,抱起设备回到客卧。 这一场冷战起得莫名其妙,他本来就枯竭的灵感瞬间干涸到一滴不剩。烛茗烦躁地把电脑往床上一扔,整个人直接坐在地下。 他能理解蔺遥的不悦,自己喜欢的人的东西被删了,愤怒到出离都是应该的。 可他呢,虽说他招呼也没打就擅自处理了那些音频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太对,但那是他自己的东西,他连处理的权利都没有吗? 等下,蔺遥喜欢的人珍藏他的音频,也就是说那个小耳朵的偶像应该是自己? 烛茗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蔺遥也总是对他没好脸色的原因了。 烛茗反思了很久,认为自己确实理亏。真是新鲜……自己删了自己的东西还理亏,恐怕这世上仅此一例。 然而他想通了,却拉不下脸去向蔺遥道歉。开玩笑,他十年都没向蔺遥低过头,就因为要给他的女人道歉,他才不要呢。 不仅如此,蔺遥生气的方式也让他觉得新鲜——不说话,不见面,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人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合租室友。 整整一周,他就没再见过蔺遥。 两人作息习惯不一样,他永远不知道蔺遥什么时候起床,只知道对方每天在家呆的时间都越来越少,只能靠乌龙在不在来判断他人在不在。 但神奇的是,每天两餐却照做不误,中午醒来他就能看到桌上或冰箱里做好的菜,晚上到了固定时间,乌龙就回来撞客房的门,咬着他的裤腿带他去吃饭。 车钥匙照样留一把,可他再也没敢打开音乐播放系统。 白偲的消息是他绞尽脑汁憋了一段动机后发来的。 白偲不是白菜:兄弟,年都快过完了也没见你找我约饭,说好的杀青后请我吃饭呢! 为自己点蜡:忙专辑,没空。 白偲不是白菜:啊……忘了你今年要出专辑了。我就问一句,咱俩之前的合作曲有望被收录进去吗? 为自己点蜡:正式专就别想了,电子专辑可以有。 白偲不是白菜:还差几首?打算什么时候发? 为自己点蜡:差一首了,要命,写了十个动机都不好,你帮我听听? 白偲也是男团出身,虽然不会作曲编曲,但音乐鉴赏力还是有的,他听完烛茗发来的一段动机,犹豫了许久,直言不讳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烛茗愣了愣,发了个问号过去 白偲回他:你的曲风一直很有特色,可这段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你。 动机不过是一段简单的乐句或旋法,但它却是是创作和编曲的起点,是所有旋律将要围绕的核心与轴。作曲人都懂的,良好鲜明的动机是旋律和主题的根基,甚至能直接左右一首歌的成功与否。 有人机械地寻找动机,甚至动用程序算法,修补加工后,最终也得到及格线以上的编曲。 可烛茗远远不是这种程度,他的每一首歌,每一个动机都源自于对内心的探寻和思索。 白偲不好直接问,只是说:“要是太累了,或者身体不舒服,就歇一歇。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烛茗被一语点醒,陷入沉思。 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抑郁根源在哪里,却没想到和蔺遥的不愉快直接影响了自己的创作。 他谢过白偲,和他约了晚饭,放下手机在屋里来回踱步,思忖着要怎样去和蔺遥和解。 突然楼下传来乌龙激动的叫声,似乎是蔺遥提前回来了。 烛茗向来不愿意拖延,一不做二不休,鼓起勇气冲出房门,想赶紧把盘亘在心头这么久的闹心和压抑解决掉。 不就是道歉嘛,他道歉不就是了!反正他这里还有原件,他想要就传他一份好了! 抱着这样的心情,烛茗大步从楼梯跨下,穿过客厅快步朝玄关走去。 他看见乌龙没像往常一样朝主人扑过去,反倒是嗷嗷叫了两声转身往里走。 这样反常举动让烛茗有些讶异,他放慢了脚步往前走,边走边伸着脖子向玄关处张望。 “哒、哒、哒。” 像是用什么东西敲击地板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随后他看见墙边露出浅白色的蕾丝花边。 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烛茗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僵在原地,一位少女穿着蛋糕一样的连衣裙,套着毛柔柔的外套,靠在门上慢悠悠地换鞋。 门边立着一只手杖。 很快,少女抬起头,拿起手杖倾身向前,侧着脸看向他的方向,轻声说:“原来你就住在这里啊,难怪他这几天死活不肯我过来住。” 烛茗目瞪口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小耳朵?” “你……”蔺迩正要笑哥哥金屋藏娇,听到烛茗的声音突然愣住。 哐当—— 手杖清脆地摔在地下。 “是……烛茗哥哥吗?” 烛茗听见自己飞快地心跳声,他指尖有些颤抖,宛如玻璃般剔透的少女婷婷站在原地,艰难地蹲下身在地上摸索,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箭步冲上去,拾起滚远的手杖,递到少女手里。 他怎么也没想到,蔺遥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