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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独一份的风姿和魅力。十几年的耳濡目染,令烛茗的举手投足都有着老爷子的影子。“烛茗”的“茗”字,取的就是老爷子最喜欢的日常茶艺活动。 谁能想到这样潇洒的一个人,最终会被病痛折磨到形容枯槁,口齿不清,就连叫他的名字都那么陌生。如果他是他,一定不想人生的尽头是这样狼狈不堪。 不知不觉到不远处主街大道,横跨大街的天桥就在眼前,烛茗摇晃着身体往上走,走到天桥中间。他趴在栏杆上往前望去,原本应该川流不息的路上空荡荡的,仿佛一眼就通到天边。 他忍不住去想,黄泉路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想到老爷子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咳咳咳,我们然然,永远都是爷爷的骄傲,永远是爷爷的孙子。”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的,我不属于纪家,更不应该姓纪,他想。 想着想着,就泪眼婆娑。 他不爱哭,3岁那年在游乐园走丢时没有哭,7岁被纪成钊新娶进门的妻子恶言相向也没有哭,16岁站在门外听见出道曲被人抢走更没有哭过。 哭泣只能让人脆弱,让恐惧更加恐惧,所以他不愿向泪腺屈服,在一切摧残和折磨中向死而生。 但他还是忍不住,还是臣服在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之下。 烛茗撸起衣袖,看着手臂上泛着红色的花纹,心底一阵悲愤。 “为什么你要给我活下去的希望,却不肯留下别人离开的步伐?”他喃喃道。 就在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垂眸一看,是蔺遥。 “嗯?”他接起来,声音茫然。 蔺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喘,有些急躁:“你在哪儿?” “在……外面。” “你在外面做什么?” 语气像是查岗似的,听得烛茗很是别扭。 “我……”他皱起眉头,侧身靠在栏杆上,“不对吧,不接我电话的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 蔺遥愣了一下,没说话,低浅的呼吸顺着听筒传来。 “蔺老师,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烛茗轻声问。 他顿了顿,很快,压抑已久的醉意混着即将和爷爷天人两隔的感伤迸发而出:“你说啊,万一我今晚就咽气,没接到我电话,你不会感到很遗憾吗?失去了和我说话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会伤心吗?” “烛茗!”蔺遥厉声喊他,“不准乱来,不要乱说话。” 烛茗被他吼得有点蒙,突然,手臂上的花纹被点亮,一下一下闪了起来。 这熟悉的感觉,就像那天在酒吧点亮的定位系统!这么说他……烛茗瞳孔紧缩,他拿着电话四处张望,在空荡的街上寻找蔺遥的身影。 “烛茗。” 蔺遥的声音里是急促的喘息,有一瞬间仿佛近在咫尺。 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他一转头,就发现蔺遥站在天桥的另一端,他刚从楼梯上爬上来,眼里满是惊慌,定定看着他,朝他走来。 电话没有挂断,他能听到的蔺遥的声音,一道由远及近从空气中传来,一道低声回荡在耳畔,二重奏似的缠绕着他。 “我会伤心的。”蔺遥深邃的眼睛凝望着他,“如果你死了,我会非常困扰。” 作者有话要说: ============== 蔺遥:如果你死了,小耳朵会疯,小耳朵疯了,我就疯了。 烛茗:你走。 ============== 除夕快乐!!! 本来以为除夕会写到除夕的时间线,看来还是差一丢丢,祝大家新年一切顺利,平安幸福~ 虽然没有烛总阔绰,但我还是可以会给评论送红包的! chapter32 “困扰?你困扰什么?是找不到别人帮你立对家人设了, 还是……卧槽!?” 烛茗还在凭栏调戏着蔺遥,不料他走近后,没多废话一句,上前一把将自己拉到他身边, 连扯带拽地拉他走下了天桥。 “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啊!哎, 老子的大衣才熨过, 别扯!!!” 蔺遥一言不发,任凭他在后面怎样发牢sao, 他全然一副听不见的模样。 “蔺老师, 蔺遥……遥哥!!!你疯了?唔!” 不知道是不是听他讲话吵得慌, 蔺遥猛地将他往怀里一拽, 换了左手抓着他的胳膊, 腾出来的右手绕过他的后颈转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指, 轻轻碰在他唇上。 “别闹, 冷静点。” 穿过人行道,跟他走到十字路口另一端, 就看见蔺遥的路虎打着双闪停靠在路边, 烛茗大脑一片混沌,也不知道是不是假酒上头的后遗症, 直到被蔺遥胡乱塞进副驾驶,他都仍然有点发懵。 忽然一阵冷风嗖地打在半边身体。 关上的车门又被打开,去而复返的蔺遥站在副驾驶门外, 俯身给他系上安全带,把门一甩,才慢吞吞地回到驾驶座。 “你怎么了?”烛茗侧脸望向蔺遥,这个男人紧绷的脸上丧失血色,刀削般锋利的颌骨仿佛凝聚着低压,视线落在远方的路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你站在上面干什么?”蔺遥没看他,声音中却带着愠怒。 “还能干什么?”烛茗说完就看见蔺遥手背上隐隐冒着的青筋,“吹风醒酒啊。” 不然还能干什么呢?他怀疑地瞥向蔺遥,凑近,细细打量蔺遥的表情。 只见蔺遥的鼻梁微微一皱,黑眸轻转,低垂下来,淡淡睨着他。 他恍然,连忙坐起身:“你不会以为……我要寻死?” 蔺遥终于不再吝惜他的眼神,扭头看着他,问:“平安夜那天,你为什么会摔下来?” 像是顾左右而言他,又不像,目光犀利地看进他的眼底。 烛茗一惊,下意识避开蔺遥的视线,转头看向窗外不停往后流动的建筑。 “那天是你救的我,你看到什么了?”他的目光流连在车窗上的小块污渍上,声音有些缥缈。 蔺遥也将注意力放回在路况,轻声说:“我看见,你自己在往下跳。” 那天小耳朵发烧,他在别墅花园无心社交,酒会进行到一半就避开人群去后院给家里打电话。刚打完准备进屋,就看见别墅二层围栏低矮的露天阳台上,有个身影正翻过栏杆站在外缘。 恰好月光穿云而落,打在那人的脸上,霎时照亮了烛茗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