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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只的俞九罩在阴影里。刘海和口罩遮住了整张脸,一条黑色围巾闲散地搭着,可单看那颀长的身段,衣下绝对是完美身材。 “……我要是你爸,知道你在这里工作,肯定会气死。”烛茗放慢步伐,将自己演成和平时判若两样的风格,在后面嘀咕,“这位置还真不好找。” 前面的调酒师回眸看了他一眼:“这店就是我爸开的,他才气不死,可快活了。” “你这儿有充电的地方吗?我手机导航到这里就没电了。”烛茗把手机放在吧台上。 “有,你先坐,我去那边给你充着。” 远处年轻男生眯起眼睛,视线细细描摹着两人,俞九已经开始忙碌,行云流水的动作宛如一幅画,看得人移不开眼。 意外的是,往日清冷的很少搭理人的俞九居然对着他的朋友言笑晏晏。 几个男生互相看了看,心底叹了口气:这年头连调酒师都有1了,他们居然还无依无靠……这个看脸的世界真的更过分哦! “劣刀。”俞九完美收工,把一杯色彩漂亮的鸡尾酒推到烛茗面前,“新开发的莫吉托,借用了你新歌的歌名。” “新歌?”烛茗轻哼一声,端起酒杯认真端详着,小声说,“去年一月的歌了,一点都不新。” “哎哎哎哎,不是调给你喝的,要不要命了啦?”俞九从烛茗手里一把夺过酒杯,拿到他够不到的位置,给他递了杯矿泉水,“喏,病人只配喝这个。” 烛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个病人的感觉太糟糕了。 “你的歌嘛,新不新不重要,火就够了。”俞九切了一片柠檬,仔细立在杯口,边调整角度,边说道。 在俞九心里,烛茗就是“一年不发歌,发歌火一年”的王者选手,哪怕在12月30号发布,31号也会立刻霸占当日播放榜单之首。 烛茗敛眉:“去年灵感枯竭期太长,写的几首都不算满意。” “得了吧,你对自己的满意和大家对你的满意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俞九摇头,“你眼里的完美可是地狱难度的,也不知道谁能做得到。” 有一个人能做到,烛茗想。 他没有摘下口罩,只是轻轻嗅了嗅寡淡无味的饮品,就将杯子放到一旁。 正巧旁边有人来点单,两人对话暂时停了下来,俞九颔首,熟练地cao作,时而随手撩撩碎发。烛茗感受到四周若有若无投来的视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吐槽。 “俞可爱同学,请停止散发魅力。”等人走后,他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穿男装上瘾了?看到那些可怜孩子的眼神了吗?” 调酒师俞九,实际上是个刚过完21岁生日的大姑娘,本名俞可爱,是烛茗在一次个人旅行中结识的好友。 他一时竟不知道,那些取向为男的男性朋友里。把她当潜在追求对象和被她撩得神魂颠倒的,哪种更可怜一些。 俞可爱端起酒杯轻轻咂了一口:“放心,我是调酒师,又不是感情骗子,他们应该看得出来我是女的……吧?” 烛茗:“……” 卧槽还真难说。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俞可爱两肘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好奇地问。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他一个人武装地严严实实、冒着被人拍到的勇气来gay吧找自己! 一定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吧! “……你都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赶紧给我忘掉。”烛茗翻着白眼,看着俞可爱眼里的金光,“你回国后还有在唱rap吗?” 俞可爱挑眉:“当然,发布的第二天我就拿它的beat写了一段,想听我可以发你。” “你觉得我大老远跑来,就听一首歌,合适吗?” “不然呢?”俞可爱愣了一下,“卧槽难道你想买我的版权吗?” 这个声音独特、深得自己喜爱的心仪rapper,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有点莽,有点憨。 烛茗扶额,深吸了一口气,问:“你还想唱rap吗?” “想啊,我现在休班的时候就在混地下。”俞可爱扬眉,磁性的低音带着骄傲和得意,“如果能和你合唱就更好了。” “就你这么闹,你爸没说什么了?” 烛茗认识俞可爱的时候她才16岁,年轻又富有才气。 曾经一度想邀请她来参演自己单曲的说唱部分。只是当时俞可爱的父亲用监护人的权利狠狠拒绝了烛茗。 “我跑去学调酒就是为了反抗我爸,他不让我做我想做的事,那我也不做他想让我做的事。”俞可爱边回想边说,“反正僵了几年,现在已经好多了。他都没辙了,说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了,懒得管我。你几年前还说一定会说服我爸的,到现在也没见你兑现,大猪蹄子。” 大猪蹄子突然笑起来,他勾起嘴角,趁俞可爱不注意,拉下口罩,飞快端起一旁的“劣刀”,抿了一口,像只偷腥的猫似的,喝完立刻恢复原状。 “你说这是不是老天都要帮我?”他眼角带着微醺的朦胧,“rapper俞,我这不是来邀请你了吗?久等了。” * “蔺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青泉趁着觥筹交错之际悄悄挪到自家艺人身边,悄声问道。 杀青宴的后半程,蔺遥一直心不在焉,筷子对着一盆毛血旺挑来挑去,也不见他吃一口,闷头喝了几杯白的,完全不像平时那般克制。 陈青泉担心,生怕这部戏临到最后一天都结束了再出什么岔子。 蔺遥摇头,眉宇之间凝重而严肃,满脑子都是刚才白偲告诉他的事情。 gay吧,烛茗。 自己好像猝不及防发现了对家的什么秘密。 他从来都是个包容万物的人,也很少带着偏见去看人,在他看来取向从来都不是问题,只有恐惧和回避的人类才是问题。 可偏偏这事落在了对家身上,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因为他坐在这里沉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比起诧异和震惊,他的情绪里好像混杂了沉甸甸的……担心。 怕他被媒体拍到,怕他的风评一落千丈,尽管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风评,他还是担心他的口碑会受到影响。 人们都说他们是对家,现在他却有些怀疑了。 毕竟他可没有听说过圈内哪个艺人遇上这种撞大运的情况,是会去担心对家的前途,而不是落尽下石的。 人的本质是拉踩,可他竟然想的是怎么拉烛茗一把。 始终没办法完全说服自己的蔺遥在酒桌上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白偲说他给烛茗发了微信也没人回复,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本人。还以为是个靠谱兄弟,一回屋就喝上头,把烛茗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