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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损你偶像?不怕我转头告状?”烛茗挑眉。 顾医生笑而不语。 虽然顾医生顶着白偲应援站管理的身份,烛茗却感觉不到那种粉丝对偶像的痴狂和热爱,看上去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聊起白偲时,反而更像是佛系长辈粉。 烛茗指着台上某个唱跳的组合,忍不住说:“偲哥是偶像出身,选秀出道,放眼这几年的偶像团体,舞蹈能力是最强的。那才是属于他的地方,演技……慢慢进步就好,倒也不必太苛求。” 白偲转型喜剧演员时,他就劝过,喜剧其实更需要演技,夸张但不浮夸,引人发笑但不下作,让人哭很容易,让人真心地笑,却是很难把握的度。 “这样的场合最适合他,可惜了。”他说。 选秀出道的限定男团,两年合约后就解散,一个唱歌不算出众的舞担,是没办法独自撑起整个舞台的。 顾医生看他的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善意:“我知道。他是个舞痴,从小喜欢练舞,去参加节目前是学校街舞社团最年轻的社长。他自己选择的放弃,其实心里比谁都难受。” 烛茗看了顾医生一眼,摇头:“未必就是放弃。要在这个圈子里长久的活下去,转型是必然。就像……” 就像蔺遥,趁势转型,完美突破。 娱乐圈的天生鄙视链,是藏在人心里、说不清的规则。 通往顶尖的天梯,从下往上是偶像、歌手、演员。靠实力吃饭的人往往瞧不上靠粉丝吃饭的人,电影演员往往比电视剧演员更存着一股傲气。 长久生存之道,便是不断武装自己,用实力走到足以睥睨一切的位置。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小偲那么欣赏你了。”顾医生笑起来,一脸宠溺。他心想,出道早就是不一样,烛茗比白偲要小,却显得成熟许多。 “好了,知道你属性爹粉了。”烛茗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稀奇,我居然有一天能和偲哥的粉丝谈笑风生,我自己的粉都没这个待遇呢……” 正调侃着,手机铃声响了。 顾燃还想说什么,但看见烛茗表情不太好,任由手机铃声大作,也不接,想来是不便打扰。 他指了指病床边的警铃按钮:“我今天夜班,不舒服就找我,先回去了。” 烛茗点头,看顾医生离开房间后,才慢吞吞地接起电话。 “然然,你还好吗?没事吧!”刚接通,电话那头的男人就紧张地脱口而出。他声音焦急,带着些许疲惫,全然没有一个商人的镇静。 他垂眸,另一只手覆上左眼,换上轻快的语气:“当然没事。纪总,你儿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放心吧。老爷子怎么样了?” “不太好,手术挺危险的,在重症监护室等了很久,我都没顾上联系你。刚才听秘书说才知道你……”男人顿了一下,语气更加沉重:“是爸对不起你!爷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国,你,照顾好自己。” “嗯。我受伤的事你也别告诉他了,省得老人家瞎cao心。” 家里的老爷子半个月前查出脑癌,身为大孝子的父亲放下工作就带他去海外治疗。原本烛茗计划着跨年演出结束后就去探望老人,却没曾想一起事故让祖孙俩人都变成了医院的长期旅客。 老爷子是两人心中最重要的人。 即使男人在儿子和父亲里面选择后者,他也无比理解,更不会怨。 男人叮嘱了许多,想用自己的能力为烛茗提供便利,都被他一一拒绝,最后无奈地说:“行,听你的。有什么困难就跟婉儿说,现在她管着公司呢。换洗的衣服有吗?要不让她下次去医院炖点汤给你。” 烛茗客气地说:“阿姨年底忙,不麻烦她了。” “她去看你了吗?”男人突然问。 烛茗一怔,嘴角扬起自嘲笑容:“……来过了。” 其实没有,但他懒得说实话。有时候实话听上去像告状,更像挑拨离间,那是他自己选择的妻子,他不想过问。 “我累了,先睡了。” “好,睡吧,养病就得好好休息。我看这两天降温,你多穿点。” 挂断电话,烛茗垂下手,弯起膝盖,下巴轻轻抵上,手臂环绕着自己。病房里暖气烧得很足,心底徒生的冷意却让他牙尖打颤。 疯狂工作赶行程的生活让他无暇理会一些事情,而那些被搁置的情绪,在这几日闲到发慌又静谧的夜晚中突然冒出来,在心头堆积成山,搅得他心神不宁。 突然一道男声穿透耳膜,悠悠抬起头,是蔺遥在追光中登场。 他斜斜倚靠着椅子,镜头里前伸的长腿格外瞩目,慵懒又低沉的嗓音裹挟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仿佛一道点燃的火光,用渐次升起的燥热驱散了他心中的寒意。 “开口跪”这个词,放在蔺遥身上无比合适。 天生烟嗓的男人是当之无愧的音色流氓,仅凭开头四句浅唱低吟的清唱,就牢牢抓住人心。 青藤台给足了蔺遥排面,三首歌的串烧,足足六分钟的节目,镜头一点没往台下切,全是令人窒息的特写和气势磅礴的远景。 镜头下的每个表情都让人移不开眼。 直到五十八分,主持人带着所有嘉宾登台,准备新年倒计时,台下的姑娘们还在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 结束舞台后就默默走到一旁的男人站的笔直,将话筒递给旁边蠢蠢欲动的人,自己神色淡然地擦汗,调整呼吸。 在自己舞台上光芒四射,艳压群芳,下来后不争不抢,宠辱不惊。 烛茗看得投入,他看到的是和旁人不一样的色彩。 在蔺遥耳畔,那十字耳钉自始至终闪着红光,随主人在舞台上穿梭飘荡,看得烛茗一时竟有些失神。 只有自己能察觉到的那份异样,居然和舞台效果浑然一体。 先前那通电话带来的愁绪一扫而空,他盘腿坐在床上,脑海里回忆着刚才的演出,脸上渐渐浮起欣慰的神情。 当年不遑多让的对手,终于回来了啊。 长久以来对蔺遥的不满和怨念弱了些,没过几分钟,手机屏幕一亮,弹出一条消息。 ……蔺遥的。 蔺遥:新年快乐。 他抱着手机皱起眉,仔细确认对方确实是九年来一句年节问候都没有的蔺遥。 他想了想,回复:不快乐,看到你水准依旧,还没失误,一点都不快乐。 蔺遥:那真是对不住了。 为自己点蜡:不过第一次收到您的群发祝福,难得。 蔺遥:客气。 蔺遥:跟你说一声,明早八点的飞机,中午十一点到,下午四点飞剧组。 被他这么一提醒,烛茗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制定一个续命系统研究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