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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的征兆。 「啧!」他焦虑地啐了一声。「备马!快!」 「是!」 一出绣坊,才发现外头下起了雨。 「老爷请穿上。」备好马的靳机手捧着蓑衣。 「不必。」一心一意挂念她的他,二话不说便立即翻身上马,不顾天雨遮蔽视线,双腿朝马腹一夹,飞快驾着疆绳奔驰而去。 他快马加鞭赶到镇外一处小村落,不料却扑了个空。 喜获麟儿的人家告诉他,产婆在半个时辰前便已离开。 他咬着牙,只得再驱马赶回万姜。 ——心急如焚下,难得失态的他,大雨之中一时没控好力道,就这么连人带马闯进弄婆住处,吓得对方跌坐在地上。 「靳、靳爷……您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闯了进来……」 「我媳妇要生了,麻烦老人家您跟我去一趟!」来不及尴尬,往来奔波的他已耽误不少时间。「弄坏的门与篱笆,回头我再赔给您。」 「靳爷日后可好好请人来修啰!」老妪略带调侃地笑了笑,并不计较,接着走回屋檐下,拿起才挂上不久又要再穿的蓑衣。 「快!我背您上马。」他不由分说的背起刚穿上蓑衣的老妪,又跨上马飞奔而去。 回到住处,他仍旧背着弄婆下马,接着几个箭步冲到房门口,但就在进门的一剎那,听到娥眉的叫喊—— 「靳玱阳!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啊——」 站在门口的靳机,和他以及弄婆三人面面相觑。 「呃……夫人她……已经骂了好一会儿……」 「听这声音,看来靳爷的媳妇儿仍有相当活力,甭担心,一定能顺产的。」老妪不禁失笑,一面脱下蓑衣,靳机随即上前接过。 他本想随着一同进入屋内,但是却被阻挡在外。 「靳爷请留步,女子生产,男子不可进入。」 「那是我妻子!」他怎能放她一人如此受苦? 「男子进产房,若是冲撞了送子娘娘,恐会招致血光之灾,您还是留在外头吧!生产之事交由老身便行。」 「老爷,绿竹在里头照应着。」靳机也附和。 被连番劝阻的他,无奈之下只得妥协。 外头下着大雨,他站在门外来回踱步,听着房内一阵阵传出的叫声。 「靳玱阳——你将我害成这样——我好痛!好痛啊——」 「我恨你!我恨你啦——靳玱阳——」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在这样的关头却束手无策,什么事也帮不了,只能苦等在外聆听屋内动静。 「好痛!好痛——」 「不要出声——出力!对!保持这样出力——」 「啊——好痛——好痛——」 听着娥眉的哀嚎,他的心也不断揪在一块。他好希望自己能为娥眉承受那些痛苦,但他偏偏什么也不能作。 这样无力的认知让他痛恨自己。 「哇……哇——哇——」孩子发出第一声哭声时,站在屋外的他,这才松下一口气的颓坐在地上,直到弄婆打开门恭喜他生了个男孩。 「恭喜呀!是个白白壮壮的胖小子咧!」 他只瞄了小男婴一眼,便直奔到娥眉身边。 「她怎么了?!娥眉怎么了!」娥眉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床铺怵目惊心的血迹让他吓得暗自颤抖。 「呵呵,她只是睡着而已,生孩子很累人的,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弄婆边收拾边回答。「你们两夫妻的感情真叫人感动啊!」 他坐在床畔,看着娥眉气虚力尽的容颜,轻轻抚摸着她昏睡而无力的手掌,被碰触的她悠悠转醒,微瞇着眼看向他。 「我讨厌你……」生个孩子这般折腾人,难怪俗话说「生得过鸡酒香,生不过四块板」。 「让妳受苦了。」他心疼地眉都拧了。 「算了,生孩子不就是这样吗?」没无痛针可打,也不能麻醉剖腹,真是个哀伤的时代。「不过,虽然我很想你陪产,但我又害怕……」 「害怕何事?」她生活的时代对此也有禁忌? 「害怕你看了产生心理阴影,往后不敢再与我zuoai。」她有个同学的老公就是这样,不仅晕血,甚至不举了大半年才恢复。 「傻子,我们做的是爱,不是妳常挂在嘴边说的?」他轻弹了她的额,眼神充满疼宠。「下一回,我陪产。」 「才不要再生咧!」 「我想要女娃儿。」 「少骗人,古代人都嘛是重男轻女。」 「我重女轻男。」 「打动不了我的,哼。」 「我会打动妳的。」 那一夜,他笨拙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他与她的孩子,偎在她胸前吸奶。 犹记得接生的老妪告诉他,她说她帮人接生这么多年,从未遇过着急得直接把她背上马的丈夫,也没见过像他这样抱着孩子喂奶的父亲,她替娥眉欣慰,更祝福他们永浴爱河。 接着好一阵子,靳爷为妻破篱笆的传奇在万姜镇广为流传,羡煞万千妇女…… 呵,永浴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