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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筝的主页,将她发的动态全部浏览了一遍,目光偏执。 最后他收起手机。 该登机了。 深夜,周麟让回到了阔别七年的伏安市。 第一晚,住酒店。 第二天,找房子。 周麟让挑剔,中介陪着跑了一天,最后终于在六中附近找到一套还算不错的公寓。 房子虽然有点旧了,但胜在环境好,地方宽敞,一楼还自带一个小庭院。 况且还离六中近,上学方便,当天即可拎包入住。 房子敲定下来,已经是傍晚,周麟让饥肠辘辘,在外吃了顿饭 * 。 回去的路上黄豆大的雨点说掉就掉,噼里啪啦砸了他一身。 回到出租屋,全身上下已经湿了个透。 他边脱T恤边往卫生间走。 少年宽肩窄腰,背脊上覆着一层轻薄的水痕,在地板上留下了两排潮湿的脚印。 洗完澡,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套在身上。 脑袋顶着毛巾,周麟让想起给他大伯打电话问转学手续的事。 大伯说:“材料都给你办好了,周一直接来六中,我领你去报道……你回来还没告诉你妈吧?” 周麟让没说话。 大伯只好又问:“那你现在住哪儿?” “自己租了房。” “钱够吗?” 周麟让说够,大伯想想也是,“你不太可能会缺钱。” “还有你爸那边,他回头要是问我,我可不会帮你瞒着啊。你要转学回伏安来念书,哪有父母双方都蒙在鼓里的。” 大伯叹气,“你跑来六中真不打算去找你妈?” 周麟让擦着头发,哼了声,“怎么着也得她先来找我。” 当年,是她先不要他的。 周麟让挂了电话,看外面雨差不多停了就出门。 屋里什么日用品都没有,什么都得买。拿手机搜最近的大型超市和商场,有一段距离。 最后打的去了一家超市。 他看超市告示牌上写着有派送上门的服务,大到床单被褥,小到用得上的锅碗瓢盆,干脆一下买齐全,省得再去网购。 等到结账时,傻眼了。 收银员说:“不好意思,我们的派送到家服务在晚上六点钟之前就停止了,真的非常抱歉。” 周麟让看着眼前两个巨大的塑料袋,和收银员大眼瞪小眼。 “算了。” 周麟让拎起袋子走了。 在外左等右等,没等来一辆出租车,等来了公交车。 跟在几个老太太后面上了车,周麟让发现没座了。 半小时前下过一场大雨,车里被各种湿鞋底踩过,看着很脏。 周麟让有点小洁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不肯把购物袋放地上。 好在他力气大,倒也不觉得费劲。他亲娘是个怪力少女,他们家力气大是遗传的。 为了省事,周麟让从刚在的杂物里翻出一根尼龙绳,穿过购物袋的把手,把两个大袋子绑在一起,勒紧,甩背上。 公交车走走停停,又涌上了新乘客。 周麟让往车厢后面走了走。 倪鸢耳朵里塞着耳机,拿着手机在回消息,突然面前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她抬头,面前的人好高。 背对着她,头上扣着顶黑色鸭舌帽,背上背着两个巨大的透明塑料袋。 倪鸢一看,里面什么都有,从被褥到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倪鸢收回目光,继续打字,跟谌年聊。 倪鸢:老师,我明天来看你吧? 谌年:别来,我明天出院,周一正常给你们上课,咱们学校见。 倪鸢:真的没问题吗? 谌年:胃是老毛病了,自己调理就好了,不要担心。 司机一脚急刹车。 倪鸢注意力还在手机上,身体前倾,一 * 脑袋扎进前方塑料袋上。刚好那位置装的是床空调被,撞上去软乎乎的,一点儿也不疼。 倪鸢毫发无损,重新站稳,继续打字。 赶上今天司机嘴长燎泡着急上火,一路超车加速开得飞快,到了修路的地段地面不平整,一车子的人被甩得东倒西晃,像拜佛的人竹筒里摇着的竹签。 背后的人不断撞上来,时不时磕一下,周麟让额角青筋直跳。 他斜过视线,车窗玻璃上映出了身后罪魁祸首的模样。 是个扎低马尾的女生,巴掌大的脸,很瘦,整个人显得小,穿着米色裙子,她一直在盯着手机。 周麟让冷着脸,将背上两个塑料袋调换了位置。 公交车又一次颠簸,倪鸢第N次身体前倾,脑袋与塑料袋相撞。 ——咣。 声音过于响亮,以至于整个后半截车厢似乎都静了静。 倪鸢撞懵了,她抬头,面前袋子里的空调被换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不锈钢的盆。 她刚才用脑门敲击了盆底。 司机再一个刹车,猝不及防的倪鸢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再一次: ——咣。 周围的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旁边的老太太用方言在问她老伴:“你听见没有,哪个在敲大锣?” 倪鸢脸上挂不住,五官绷着,耳朵却悄悄红了。 面前的人回头,是张少年气十足的脸,却显得冷淡又桀骜。 一双漆黑的眼如鹰隼般盯着她,脸上落着帽檐投下的大片阴影,抿着薄唇,不太高兴的模样。 倪鸢意识过来自己撞他太多次,立即道歉:“对不起。” 手腕突然被扣住。 他拽着她的右手摁在旁边座位的椅背上,低低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不耐:“站稳,抓牢。” 4. 学生科 办公室的窗玻璃被砸了。…… 周一上学,倪鸢在学校门口看见礼虞,她和隔壁班一个男生走在一起说笑打闹,全然不见了上周五傍晚被堵截的狼狈样儿。 倪鸢收回目光,听着耳机里的英语听力。 源源不断的人潮涌入校园,他们喧闹,沸腾,像被盛夏烈阳煮开的一窝水,咕噜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