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分情人林小姐
“林小姐这几天怎么样？”一道女声传来，声音低柔，透着股淡淡的清冷意味。 “除了第一天有外出意向，并没有其他逾越行为。”助理规规矩矩站在一旁，汇报着她新增任务中监察对象的动态，一丝不苟言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清楚，这样的一句简单问候里可以夹杂着多少的暧昧信息。 老板名下的住所，住所里被监视管理的漂亮女人。 然而对于助理来讲，这就是她在这个职位上的价值，体现在凡是意外或非意外地涉及到了工作之外的内容，就是要停下思考，从不深究。 女人不置可否，点点头拿了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走出办公室，长发飘动间，这才露出了她的完整相貌来。 面容白皙，细长柳眉和澄明双眸更衬得其人玉质花容，眉目间有股淡淡的如残雪、如凉月的气质，是内敛而冷淡的美，远远看着霞姿月韵，风姿绰约许是就是形容她了。 “回去看看。” “是。” 步入花园庭院，在夜灯下这处华丽住所轮廓越发深邃。 餐桌上，有两个人在沉默用餐，许是因着她们关系不同寻常的缘故，就算在明橙的暖光源下气氛也轻松不到哪儿去。 这次见林之唯，钟觅注意到她的态度与以往不同，就比如刚回来时她对自己的平静问候，又比如现在竟能神色自若地拿起面前的杯子一口一口喝着牛奶了。 “咳咳！” 猝然传来的声响，让钟觅眸色清明些，只见与她相距一个身位的女人略垂着身体剧烈咳嗽起来，半晌才转而轻咳，渐渐平复喘息。钟觅就这样看着，不说话也不动作，完全没有淑女绅士助人为乐的品格，更别提她还就这样没有礼貌地观看了全程。 林之唯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感觉，默默看着自己的肇事现场。溢散在外的牛奶方才无暇顾及，现在缓过来、没有那种想咳的欲望了她才后知后觉应该清理下自己。 衣襟上顾不得了，嘴角、脸上还是有点痕迹的，她伸手准备去拿桌上摆放的纸巾。 “等一下。” 钟觅是与她完全不同的音色，人也是与林之唯完全不同的人。林之唯忍不住晃神，思及她话中意味又停下动作去看她。 截然不同的经历、毫不相干的履历，两个本该陌生的人因为一场意外相识，又进一步发展变成了更奇怪的…… 怎么了？林之唯用眼神问询对方。 钟觅推开面前她几乎没动过的餐具，然后整理着袖口慢条斯理地走过来。距离这女人越近，钟觅就越发清晰感受到那股淡淡的香，她靠近林之唯，把手放在了对方的下颌，指尖触及的肌肤细腻光滑，是年轻女孩的鲜活。 她稍用力，对方便把头扬起，一边用她漂亮的眼睛看她。 毫无反抗的意味，真漂亮。钟觅内心如此评价，一边不带情绪地开口：“再抬高一点。” 女孩顺从地继续仰头，露出她白皙软滑的颈部。 玉颈生香，脆弱又美好，钟觅贴近时只想发出如此喟叹。不过事实上她却无暇感叹，动作间带着股不符她一贯做派的强势和急切。 她一处处吻着，在另一个女人的肌肤上游移，从颈旁吻到耳垂，又从耳际吮吸着移至唇瓣，最后又回到女孩的肩头来回亲吻。 林之唯全程没有反抗，安静地承受另一人的触碰和侵略，无声感受着这不属于她的体温和呼吸。她甚至在眼前视线尽数被遮挡时还有心情想，这人也就在这种情况下才像个正常人了。 直到女人从她的脸颊离开，林之唯才继续抽了纸巾出来，擦拭早已经被牛奶浸湿的衣襟，顺便擦去皮肤上的陌生水渍，至于开始那点奶……刚刚被人舔没了。 “今天很安静。”钟觅的声音不带起伏，却因着刚才的隐晦事添了点别的什么意味进去。 林之唯听得出来，便抬眼看过去。 很意外，一人眸光平静，一人眼中淡若湖水。 两人对视半晌，这气氛实在不像是什么正常社交场面，又似乎和方才的旖旎行为再扯不上关系。林之唯主动打破沉默，轻笑一声：“怎么，不喜欢吗？” 她与她之间的对话向来不带什么名姓称呼，钟觅吩咐命令的时候是这样，她说些什么羞耻的、不合时宜的固定句式时也这样。当然，像现在，她颇有挑衅意味地故意开口时也是。 钟觅只是无声看她，也不在乎她的语气。只是不知她在考虑什么，眼神较方才相比显得有些幽深。 没等来答案，于是林之唯故作落寞又说了句：“看起来不太中意呢。” 说罢，她眼神一改之前的平淡如水，变得张扬生动起来，配合着做了个挑衅的坏笑表情：“那这样呢？会不会更有兴趣？” 一个眼神改变、一个表情变化，便似是截然不同的人了。 自从进了这处住所，一向是钟觅在她需要的时候下命令就可以了，至于林之唯做的结果怎样她向来不作评判，好或是不好是否满意她也从来不提，更别提什么想象中的言语谩骂或苛责。 某种意义上，她更像个冤大头，“林之唯”就是这样觉得的。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的“反抗”，她还蛮想知道这人会有怎样的表现。 “香水味道不错。” 也没理林之唯堪称出格的大胆举动，钟觅留下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便顾自离开了餐桌位置，接着转身上楼。 在她背对过身的时候林之唯也收敛了表情，这句话她可不会只当作是夸赞…… 远处墙面上的时钟显示当前时间是八点三十五分，林之唯看了一眼，估算着时间，在位置上坐到九点，也离开了。 上楼时，她叫住准备过来收拾的阿姨，让她十分钟后送杯牛奶上去。 这座居所里没有锁门的习惯，无论是谁的房间，所以此刻林之唯进入主卧就和她最初被送到这里时一样顺利。 唯一的限制只是之前主人没在。 如今房间的主人已经到场，她自然再没什么顾虑也是要跟着进来的。 林之唯轻轻敲响房门，没人应声，于是也说不上是拒绝，她嘴角扯出一缕欢快的笑来，态度自然地按下把手。 然后，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