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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没有这个权限。” “我想去见陆政。” “他正在治疗。” “他听起来很痛苦。” “您放心,他完全可以承受这种程度的治疗,”萨拉停顿了一瞬,选择实话实说,“周先生,陆政惨叫,也只是因为您在门外而已,您可以把这视作一种卖惨。” 周行因为萨拉直白的话语沉默了一瞬,他又问:“陆政到底有多疼。” “不会死人的。” “他到底有多疼?” “他应该已经习惯了。” “疼痛是不可能会习惯的。” “他已经不喊了。” “你提醒了他,我在门外很担心他,对么?” 萨拉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不要去询问他能不能告诉我,我知道,你提醒他了。” “……” 周行将头贴在门板上,他抬起手,摸了摸肚子,像是在给自己暗示一般。 “陆政不想让我进去,对么?” “对。” “好,我听他的,等什么时候治疗结束,你再喊我。” “可以,”萨拉运转了一会儿,又提醒了一句,“您不必太担心,这只是常规治疗。” “不可能不担心,除非我不爱他了。” 周行捶了一下门板,像是在暴打他的爱人。 “您还爱着他?” 周行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冷静了一会儿,选择回到楼上休息——他的情绪不能波动太大,他还怀着孩子。 萨拉一直关注着周行,直到对方喝了营养液,播放了舒缓的音乐,躺进柔软的床褥中。 它的主人正在进行第三轮的治疗,透明的玻璃管渐渐被血液填满,有时候它的主人会发出轻微的呼痛声,很轻微,像濒死的小兽。 但没有人会比萨拉更清楚,它的主人究竟有多么强大,它一点也不意外地发现,主人的各项身体指标渐渐趋于平稳,最终回落到正常人的范围内。 依旧是苍白的脸,灰色的嘴唇,但他的双眼格外锐利,任谁也无法将“弱小”这两个字,贴在他的身上。 陆政从治疗台上走下,他的肌rou覆上了一层薄汗,漂亮又性感。 萨拉通过机械臂递上了一条白色浴巾,公事公办地说:“周先生正在房间休息。” “你今天的话似乎很多。”陆政意有所指。 “只是在助纣为虐。” “哦?” “帮忙卖惨。” “我不需要卖惨。” “那您为什么惨叫?” “疼啊。” “您以前从不喊疼。” “那是因为没人会在意,也没人会心疼。”陆政用浴巾擦了擦脸,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现在有周行了,以前能忍住的疼,仿佛也忍不住了。” “……”萨拉不太明白吃狗粮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它得出一个结论,陆政就是仗着有人爱他,而放肆喊疼。 它不得不切了个话题,询问道:“您要留下来么?” “不,按计划暂时离开。” “我不太明白您的想法。” “我生病的时候,周行爱我多过恨我,等现在我好了,周行恨我会多过爱我的。” “萨拉,我们需要一点距离。” “当他短暂地看不到我的时候,他会慢慢地忽视我的坏,记起我的好。” “而我又大病初愈,他会很心疼我,这种心疼,会促使他来找我。” “萨拉,他爱我。” “……” 萨拉无话可说,它不受控制地同情周行先生,同情这个被它的主人算计得干干净净的年轻人。 “你该告诉他,我醒了。” “您不是要走么?” “我舍不得他,想见见他再走。” “……” 萨拉在眼前这个陆政的身上,看到了一点年轻时陆政的模样,一样的活泼放纵,一样的有恃无恐。 “我很喜欢他的,萨拉。” “他也喜欢您,先生。” 陆政短促地笑了声,他换好了衣服,走出房门,发现他的周行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已经好了,这就离开,有什么需求,你直接和萨拉说。” 周行垂下眼,压下了冲动想挽留对方的话语,问:“你饿不饿?” “还好。” “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煮碗面条,你吃了再走。” “太麻烦了吧?” “不碍事,很快的。” 话音刚落,周行站直了身体,慢吞吞地向厨房走,俨然不想给陆政再次拒绝的机会。 周行很快煮好了两碗清汤面条,两人坐在餐桌旁,难得安逸地吃了个饭。 陆政吃完一碗时,周行只吃了一半,他放下了碗,表示已经饱了,又问陆政:“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也不需要收拾什么,日常用的,那边都有。” 周行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四天后你体检,我一定要回来的。” 周行抿了下嘴唇,看起来并不开心,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陆政的专车停在了门口——他不得不离开了。 周行将陆政送到了门廊处,忍不住叮嘱:“照顾好自己身体,注意作息。” “好的,一定做到,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 陆政道过别,转身正想离开,却发现衣衫一紧——周行伸出手,攥紧了他的衣角。 陆政站在原地,沉静地凝视着周行,并不言语。 周行鼓了鼓脸,他又气又急,又爱又嗔,最后用很小的声音问:“带我走,还是留下来?” “……不恨我了?” “恨,但我更爱你。” 第73章 周行真是个令人意外的存在。 陆政忍不住又一次感叹。 不管他怎么设定剧本,周行的选择总会出人意料,却偏偏正中红心。 陆政冷硬的心脏也不得不变得柔软,他低下头,轻声问:“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这时候不应该回一句,我也爱你么?” 陆政亲了亲周行的脸,说:“情话说多了,会变得廉价。” 周行气得想打他,手抬起来了又舍不得了,于是说:“带我走吧。” “我以为,你更喜欢这里?” “你不是还要上班?” 陆政难得楞了几秒,最后一把将周行抱进了怀里,说:“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你这是在套路我啊。” 周行嘴上这么说,却用手背顺了顺陆政的脊背——他太喜欢陆政了,近乎本能地想靠近他。 -- 冬去春来,周行的预产期一天天近了。 这些日子里,陆政和周行相处得十分融洽,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热恋的时候。 他们一起读书,一起画画,一起敲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