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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驯 第30节

    说完,她便甜甜地笑了,乐观的道:“但我也收获了很多东西,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罗芝裹着毛茸茸的大衣,右边却露出白色香肩,风一吹,黑色的发落在她的肩膀上,看起来十分诱人。

    许瑾南联敛下眼皮,又将手里的烟卷放在了嘴里,他拿出一枚银色打火机,拇指轻轻一按,火光蹭地冒了出来。

    猩红的光亮将夜晚点燃,罗芝看着许瑾南的脸,眼底含着难以掩盖的心动。

    许瑾南吸了口烟,继而用手指夹住,淡道:“就算你化了和她一样的妆,穿着和她相似的衣服,学习她的神态,那你也不是她。”

    许瑾南声音不大,罗芝却直接白了脸。

    “把心思放在拍摄上,如果过程有任何问题,可以咨询摄影师。”许瑾南道,“但如果是你专业性的问题,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换掉。”

    罗芝嘴唇颤抖,声音蚊子似的细小,楚楚可怜:“许总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来安慰你的.....如果你不喜欢,我走就行。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值得,你应该得到更好的,而且......”罗芝的嗓音越来越小,最后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道,“而且以您的身份地位,不该替她背锅。”

    许瑾南淡扯着嘴角,冷冷地扫了罗芝一眼,罗芝被冻得直发抖,却依然简直露出漂亮白皙的肩膀。

    许瑾南的眼神却毫无温度:“你可能误会了,被甩的的确是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至于你——有什么能跟她相提并论的呢?”

    许瑾南睥睨着他,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穿好你的衣服,再跟我说话。”

    罗芝:“......”

    罗芝低着脑袋,缓慢地拉上自己的衣服。

    许瑾南此时也没有了继续监制拍摄的心思,起身朝导演说了几句话,便朝外走。他神色冷感,薄唇微抿,所有人忍不住偷偷多看几眼。

    没多久,一辆跑车开了过来,许瑾南弯腰,当着所有人的面,坐上了那辆蓝色的布加拉迪。

    “哇——我什么时候能坐上这种车啊......”小助理羡慕地感叹道,说完转头询问罗芝,“芝姐,刚才您和许总说什么啦?”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工作的问题。”罗芝冷哼一声,高傲地抬起下巴,扭头朝拍摄场地走去,不远处的摄影师正伸手招呼她。

    -

    许瑾南闭着眼,平静地坐在车后排,很快,他便回到了公司。

    自从乔苒走后,他回去了两次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栋别墅如今冷清骇人,被窝怎么都捂不热。

    许瑾南进入公司大门,此时的办公区域一边空空荡荡。

    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慢慢关上门。

    这里一如既往地安静肃穆。

    许瑾南将衣服挂在衣架上,这时,眼角忽然瞄到了角落里的富贵竹。

    他没那么多时间,这些东西都是林于渊打理,如今闲下来,倒是发现了新鲜东西。

    富贵竹上绕着一根红丝线,红丝线上还拴着一个小香囊。

    许瑾南走过去,将香囊取下来。

    香囊上面绣着个“南”字,歪歪扭扭,像一只蓝色的大螃蟹。

    许瑾南将香囊放在鼻子前面,用力嗅闻了一下。

    片刻,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许瑾南想过,乔苒只不过是他无意中捡来的一个可怜的小姑娘,留在身边也只不过是机缘巧合,发现她是自己的资助学生也是上天眷顾的缘分。他们有感情,但应该没有到可以思念的地步。

    可他如今有家不想回,不论吃什么饭都索然无味,见到个丑兮兮的香囊,还当个宝贝似的赶紧拿起来。

    许瑾南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涌动的车流。

    心情再一次浮躁起来。

    他自诩是个很会控制情绪的人,火气上来也不会直接发作,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暗暗记下就好了。

    但如今,乔苒不过离开他半个月,他就茶不思饭不想,如同行尸走rou一般过活,脑袋里不停地回想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随着回忆,心脏也时不时地绞痛一番。

    区区一个小姑娘,居然给他如此大的冲击。

    可许瑾南不愿服输,他倒要看看,乔苒是不是跟他一样,想他想到睡不着觉。

    深思片刻,许瑾南打算做点见不得光的事情——

    雇个人跟踪乔苒,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如果可以,再拍几张照片就好了。

    下定决心之后,许瑾南刚要给林于渊打电话,手机就响了,正是林于渊。

    许瑾南接起:“喂?”

    林于渊开心地问:“老大,我查到乔小姐的最新消息啦,你要不要听?”

    许瑾南沉默了一下,紧接着询问:“谁让你查她的?”

    电话那边的林于渊的欢快戛然而止,林于渊迟疑了几秒后,小声嘟囔:“您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嘴上不在意,但其实特别担心乔小姐,所以我干脆自作主张......许总,你不听吗?”

    “......”

    许瑾南很想说“不听”,但脑袋里再次挤进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个人软软糯糯地趴在他胸口,猫叫唤似的喊他的名字。

    许瑾南挫了挫牙,盯着窗外乌云幕布的天空,狠狠道:“说。”

    一个字的命令最可怕,林于渊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把照片传到了许瑾南的手机上。

    林于渊:“最近乔小姐跟她哥哥姜屿森寸步不离,白天探店,晚上学习,特别充实。”

    许瑾南点开林于渊传过来的照片,里面的乔苒穿着民国时期的衣服,正在文化馆感受氛围,眼睛里充满了对世界的渴望和期待,每一张照片里,她白瓷一般的小脸都洋溢着笑容。

    乔苒没有他,照样过得风生水起,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许瑾南掏出口袋里的花形香囊,刚才还饱满的香囊,如今却被用力捏成了片状。

    许瑾南冷冷笑了声:“地点。”

    林于渊没想到许瑾南这么直接,犹豫不决:“您冷静一下,闹起来又收不了场。”

    许瑾南:“晚上过去,她家没人。”

    “......”

    冷风吹过。

    许瑾南很快将车停在了一处普通居民楼楼前,观察了片刻,最后又将车停在了稍远的地方。

    许瑾南朝某号楼走过去,手里的钥匙被他抛高,随着金属碰撞的“哗啦”声响,然后又准确无误地接住。

    此时此刻,乔苒正将衣服一一褪去,很快,她便关上了浴室的门。

    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浴缸里的热水缓缓上升,不紧不慢地浸过她纤细的脚踝,膝盖,以及漂亮的肩胛骨......

    乔苒慢慢下躺,白皙的手臂从水中露出来,犹如正在戏水的天鹅。天鹅的小腿也很快露出水面,小脚丫被热水熏得粉粉嫩嫩。小天鹅洗了一会儿,终于闭上眼,最后长出口气,全身放松地开始休息。

    这时,窗外忽然跃进一个漆黑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阳了之后,现在还在咳嗽,但已经在恢复期啦~谢谢老婆们的等待。

    第25章

    这时, 窗外忽然跃进一个漆黑的身影。

    乔苒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伸长胳膊, 开始擦拭自己。水流淅淅沥沥的从她的手腕流下。

    乔苒裹好浴巾走出门去, 因为长时间被热水泡着,她整个人有些晕眩。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灯。

    这时, 角落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还敢自己住?”

    乔苒夏的汗毛竖立,迅速闻声望去。许瑾南一身黑色风衣, 双腿相叠, 正好整无暇的看向她。

    乔苒愣了半秒,以为自己眼花了, 头也忘了擦, 直到水滴顺着脖颈滴下去,才赶紧将毛巾使劲卷了下头发。

    平日里忙的找不见人影的许瑾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看错了吧!

    空气里夹着淡淡的冷气,乔苒裹紧浴衣, 难以置信的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家?你哪儿来的钥匙?”

    许瑾南似乎心情不错, 嘴角淡扯着, 眼神如同看猎物一般,带有浓厚的侵略性,上上下下将她扫视了个遍, 最后说:“你这么多问题, 我回答哪一个?”

    乔苒忽然不想让他回答了,裹好衣服一副要把他拧送出去的样子:“你走。”许瑾南却不紧不慢的站起身,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气势比她足了好几倍, 乔苒刚打算伸出的手迅速缩了回来。

    乔苒:“我们分手了, 你找我干什么?”

    她现在只穿着浴衣,身下空空荡荡,就算许瑾南兽性大发,不管她如果反抗也无济于事。

    说不恐慌是假的,只能拜托许瑾南今天能做个人。

    许瑾南叹了口气,想伸手拽她到怀里:“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乔苒注意到他的动作,瞬间往后退了一步,让他扑了个空。

    许瑾南的脸色一瞬间的变黑,却又强忍着,缓和了语气道:“你的东西我都没动,想回来随时回来,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乔苒摇摇头,自嘲的轻笑一声:“我不用你教我。”

    就算在这个时候,许瑾南依然感觉她在闹脾气,依然觉得她会回到他身边。

    是谁让许瑾南有如此的自信呢?乔苒低下脑袋想,的确,她那副非要倒贴在许瑾南身边的样子,历历在目。

    “我说了,不回去。”乔苒坚定的说,“别等了,那一间房给别人吧,我真的不回去了。”

    许瑾南深深的看着她,眼睛里的热烈逐渐褪去,又变成了那个清醒冷感的许总。许瑾南朝沙发上一坐,双腿相叠,一副不想走的样子。他将腕表摘下,扔在茶几上。

    乔苒看这架势,有些不明白许瑾南的意图了。

    如果是平日,许瑾南被她奚落,肯定转身就走,头都不会回去。可如今,他费尽心思的找到了她的住处,主动登门拜访,不管她说什么话,都一副“明白了但我不愿意”的样子。

    乔苒深吸口气,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悲哀。

    这段感情的开始,她无法左右,如今,甚至连结束都不能自己决定。

    许瑾南一手遮天,将她玩弄在鼓掌之中,她想走了,不想继续了,他还非要将她拽回来。

    难道她这辈子注定只能等待,只能被人随意亵玩了吗?

    这么想着,乔苒鼻尖就酸了,她就像一只街边的小猫儿,似乎只有被人戏耍蹂`躏的份儿。凭什么呢?

    因为——她没有任何可以依附的东西,无法和资本主义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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