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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女巫伸手摸摸公主的手指,安抚似的。 公主终于放下断剑,眼眶通红。“我准备带你去邻国,我认识那里的王子。” 她紧紧抓住女巫的手,轻抵在额头上:“阿瑟答应了,他说会替我照顾你一段时间。我保证,我马上会去找你……莫佳娜。” “我、我母亲昨夜病了…我就回去一趟……” “好。”女巫微微一笑,“我等你…伊丽莎白。” “殿下。”克里匆匆驾车赶来,下了马后恭恭敬敬向公主施礼。 “克里,送莫佳娜去阿瑟王子那里。”公主没有再去看莫佳娜,她伸手拔了一根小草,幻变成一只乌鸦。 “跟着它,它会保护你们的,我先…走了。”她捡起断剑,头也不回。 莫佳娜被克里扶着站起身,看着远去的人,紧咬着的嘴唇还是松开。“伊丽莎白——” 远处的背影停下,还是没有转身。 一时间,森林安静了。 女巫学着人们的样子双手合十,声音不大也不小:“愿你,与我摒弃的神明共存……” · “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知道你的名字呢?”半年里,阿瑟一直都很想知道她的名字。 那个被朋友寄托在自己这里的女孩。 喜欢穿黑色的裙子。 不喜欢说话。 看人冰冰凉凉。 她喜欢吃苹果,喜欢好看的彩色丝带,养着一只胖乎乎地猫。 最爱白色玫瑰。 他喜欢她。 可是…… “她什么时候来?”还是这句。 她好像,更在意他的那位朋友。 阿瑟抿起嘴,舒了口气:“她啊,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城堡外落着大雪,女孩乌黑的长发及腰,伸出手就接住一只乌鸦。 那只乌鸦满身霜花,显然从远方来。它什么也没带,只是叼着一枝白色的玫瑰花。 可是,那足以让她露出笑容:“乖,回去吧。” 太碍眼了,那只乌鸦。 阿瑟轻轻地皱起眉头来。 …… 乌鸦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有多久呢? “两年,十个月,五天。”女孩一双眼睛已经越发无神。 “伊丽莎白公主远嫁了。”阿瑟捧着一簇新开的白玫瑰,一枝枝插进窗前的瓶子里。 还剩下最后一枝,他犹豫了一下,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别等了,好不好?” “远嫁……”对啊,她已经二十岁了。我的公主,该嫁人了。 可是,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再走啊。 阿瑟点头,“我知道你想她。可是……我……” “我很想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 女孩抬起眼来,视线停留在他手中的花朵上,夕阳把半透明的花瓣映成血红。 “殿下想娶我吗?”她问。 “……你…我愿意!当然愿意!” “那就娶吧。”她答。 …… 王子大婚与加冕礼都在同一天。 她的长相完全配得上这些隆重的仪式。一切都按照预想进行。 只是,当主教宣读完誓言时,却哽住了。 要怎么称呼呢?阿瑟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竟不知道妻子的名字。 “美丽的……”主教吞吐道。 “伊丽莎白。”女孩开口。 “美丽的伊丽莎白小姐……” …… “您最好笑一笑,这样画像才更好看。”画师微笑着提醒她。 端坐着的人望着画师,盯着他心口的十字架,忽然笑出声来。 “你,相不相信?” “嗯?您说什么……”画师愣住。 “我现在有些信了。”她的嘴角上扬,“出卖灵魂,果然会有报应。” 画师几乎是以最大限度的能力按捺住打颤的胳膊,画完了就准备走。 “等一下。”却被这位奇怪的王后叫住了。“帮我写个名字。” 画师连声说好,擦擦额头前的汗。写下了一行字母。 伊丽莎白。 …… “你确定要我生下孩子?” “亲爱的,你——” “我是女巫。” “……我知道。” “公主。” “你说什么?” “我们的孩子,会是个小公主。” “……嗯。” 漫天飞舞的雪,干干净净的。 希望她能从地狱里逃出来,那里,太黑了。 兴许是因为快要生产,有段时间多梦。 夜晚,拿出伊丽莎白给她的本子,再一次从头看到了尾。这家伙的日记一向写的像账本。 看完后,她放了几只乌鸦出去。 乌鸦是魔鬼和女巫的眼睛,这样可能梦也会改改口味吧。不再是那个单调的,离开的背影。 能看见什么呢? 教堂、大片的森林、风车旁的农房、玫瑰花田还有……一条把森林分割成两半的河。 河畔空地上,还立着几个漆黑的十字架。 怎么会有河?! 人工开挖的河? 如果有水的话…… 乌鸦就飞不过来。 因此,女巫的视线也被局限了。 只能隐约看见对岸河滩边有一条杂乱的“黑线”。 尸体。 满满是乌鸦的尸体。 仔细看,黑色里揉杂的是星星点点的白色。 白玫瑰和黑乌鸦。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色的点又在试图飞向河岸。它极力地震动着翅膀,向上空飞了好一段,还是撞上了阻碍一样,被弹了回去。 它惨叫一声,又狠狠撞击屏障。直撞得血rou迷糊,才顺着透明的墙滑了下去。 连同嘴里的玫瑰一起,落进腐烂的尸体中。 “果然,和国王说的一样,邻国的女巫真想害死我们!” “你们说,那个女巫是不是脑袋坏了,天天派一群乌鸦来叽叽喳喳,又没用。” “哈哈哈哈,去死吧!臭鸟!” “等等!你、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啊?没有啊?” “不会是、是传闻里那个…女巫的歌声吧?!” “嘘!听!” 几个醉汉下意识地噤声,就听见自河的对岸,断断续续传来声音: “河的岸旁伫立着眺望远方的石像……少女的歌声里藏着飘零于天际的花朵……” “伊丽莎白……” 她汗淋淋地从梦中惊醒。 想去找她! 想见她一面! 这次我真的想你了,小公主。 我想告诉你,我其实!其实…… 可下腹猛烈的剧痛,使她没力气走出房门。只能沉重地喘着气,双手胡乱地扶住墙壁往窗户靠近。 一条深色的血痕蜿蜒曲折,她趴在地板上,撕下日记本空白的一页。歪歪扭扭地写了几笔,就别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