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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便多少不一样。 他与荀或言语相向往来几个回合,自知一开始便理亏,最后的妥协倒也顺其自然,说到底,同性相爱并非十恶不赦。 既清楚劝服荀或回心转意的可能性等于零,后来他们谈话的内容就渐渐变成了如何让孟朵接受。 心里倒是都清楚,孟朵是不会一辈子不让荀或带着季玄回家的,荀或到底是她唯一的孩子,如何也得接受。这样看来,是有些恃宠而骄的意味。 季玄也和荀常通过电话,紧张地话都说不顺畅,结结巴巴从嘴里拼不出个完整。 荀或笑得好欢快,抢过手机按开免提,说爸你一把年纪了别整偶像剧,大家都是男人,不时兴说什么情啊爱啊,季玄对我的心可不是这些甜言蜜语,你叫他现在把遗产全都转到我名下他都肯的。 这一点却叫季玄开了窍,他说要不然就这样办吧,或许能打动阿姨。 这回笑的是手机那头的荀常了,他说这才是偶像剧吧,动辄几千万的钱,说不要就不要了。 思索片刻,荀常又道:“季玄啊,我看你要不就先给你们自己买套房子吧。你阿姨其实也是怕荀或被人耍了,你把日子过好给她看,她还是会心软的。” 季玄应好,又问:“那今年小荀能回家过年吗?” 到这种境地,担心的却还是荀或能不能回家团圆。 荀常自先心软了,他想,这人是真爱我儿子的, “今年就暂时把他交给你了,”荀常顿了顿,又改口,“以后都交给你了。” 荀或兴奋地就着户型图指点江山,他说要在厨房书房客厅洗手间:“都做一遍!每晚掷骰子决定地点!” 季玄自知每次都会要荀或很久,一旦开始便是翻来覆去地精耕细作,是故两人做的次数一般不多,荀或再撒泼打滚求哥哥,季玄也决计不会连着两天,何况是每晚。 最后设计师听了真正金主季先生的意思,将厨房书房客厅洗手间都装修成了北欧性冷淡风格,黑白灰极简混搭,像是在做无声提醒。 40、2月20日 宜和解 这是荀或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在给租房贴春联的时候,他想起一年之前也是这段时间,他和季玄一人一边在老家门上贴了两只胖娃娃,季玄手里的写着招财进宝,荀或写着身体健康。生活相当小资品味的孟朵回家看到这土气万丈长的一幕,气得直骂荀或臭小子。 时间往而不返,转眼已经一年。 虽是年夜饭,但因只有两张嘴,季玄没法把菜铺满桌。几口小碟里花花绿绿地盛着双椒鱼、糖醋里脊、油灼菜心等一色鲜艳的菜肴,荀或照了张相发给爸爸,还带着热气。 后来春晚看着看着荀或突然说他想mama了,就把照片也给她发了一张。 这是他们闹僵以来的第一次接触,荀或不擅长冷暴力,之所以能半年不和母亲说话,实在是缺了点由头,想着现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多少有些感时伤怀,才鼓起勇气首先示好。 发出去以后两人不无忐忑地等那边回消息,提示音响起时荀或都原地跳了一跳,但来的不是孟朵,是荀常:儿子,你妈在哭呢,是不是你害的? 荀或手都有些颤,他问爸:你说我现在打电话给她合适吗? 电话通了以后双方沉默了约有半分钟,最后是荀或先开口,说新年快乐。 孟朵很轻地回“哦”,被机械失真处理过后,那一声回应几乎不能被捕捉。荀或苦着脸给季玄比口型,问接下来该说什么呢?季玄哪会知道,三个人在电话里里外外地僵持着,都有度秒如年之感了,终于听见孟朵深呼吸:“让季玄听电话。” 她要掩饰方先未散的哭音,便刻意稳着声气,却显得声音低沉,蕴了无限怒意似的。荀或护短成性,第一反应是:“不要!你会骂他!” “……我不骂帅哥!”孟朵还真怒了。 “这就是我该被骂的理由?” “你话怎么这么多?我让你给季玄听电话!” 季玄战战兢兢地问好:“阿姨,我在。” “你没开免提吧?” 荀或摇头。 “没、没……” “真没?荀或那小子没在旁偷听?” 荀或疯狂摇头。 “没在听……”季玄不自在地撒着谎。 “算了吧,我儿子我还不知道,荀或你赶紧给我滚开,要不然就真的永远别给我回家!” 季玄进卧室和孟朵谈了约有半小时,好奇心生生把荀或煎成了人干,好不容易等到季玄出来,他却含糊其辞,说只和阿姨讲了些以后的安排。 实则孟朵也并未说些特别的,无外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惜。她说她只是怕荀或以后过不好,和男人在一起哪有法律的保障,孩子也没有,老了又该让谁照顾呢? 她与荀或冷战半年,这才寻到一个口逐渐破冰,在她看来,这些话直接对着荀或说实在rou麻。 “我问阿姨,要不要过去上海那边看看,”季玄的开心是写在了脸上,收拾碗筷时也不住地笑,“她说考虑一下。” 孟朵没有考虑太久,二月一个周末他们在机场见了面。 约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是有谅解的意思,像在无声中做个宣明:大庭广众不要闹开。 孟朵近半年来整晚整晚地睡不好,荀或遥遥见她便觉得瘦,待母子间的距离缩至半米短,荀或清晰见到她被脂粉抹过的脸是遮不住的憔悴。 孟朵一对眼里早忍不住盈了泪水,掉下一两滴,像在荀或心里下了一场豪雨,此前预想的隔阂与拘谨立时被浇软了。荀或把她进怀里,喊妈,谢谢你。 季玄置办的单位在虹口区,十一月购入,现下处于半完成状态,四室一厅。 孟朵这类主意很大的女人,如若当初没与儿子闹到不可收拾,是一定得把买房的事接过去管的。因着这房的购买未曾问过她的意见,也因是要试验季玄,言语里颇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刁难,梭巡完毕便问季玄:“做什么买这么多间房?也就你们两个住。” “给叔叔阿姨也准备了房间,以后随时过来。”季玄诚恳地回答。 孟朵满意了。 晚餐在四川北路一间老字号,点了几道招牌的淮扬菜。 孟朵的心态渐渐稳住,倒真有点把季玄当女婿的意思,问他准备买车吗。荀常总觉这话问得不大合适,季玄给他们儿子买了房,房产证写的都是荀或的名字,一次偿清连房贷都不用背,免却当代青年的无房恐慌,这怎么还要求起车来了。 但季玄心里是怡悦的,这些询问在他听来都是对未来的计划,代表孟朵确实要将荀或交给自己。“买,”他说,“考完驾照就买。” “小荀想去的那间医院离家不远啊。”孟朵继续争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