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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的空调格外强劲,甫踏进就寒颤,仿佛进了冰箱冷冻格。这一点倒是和那夏夜解剖室无法重叠,荀或还清晰记得溽暑燠热,若不是福尔马林气味能驱蚊,他那一通费时地翻找下来,肯定被咬成怂包。 方才季玄给荀或揭穿了人形塑料尸体的阴谋,加之荀或早试过从真正的解剖室全身而退,故而现下颇有那么点无畏无惧的意思,一心只想找到员工证赶快离开这鬼地方,蹲身下去故技重施想从床台下找到目标物件,连手都不用季玄牵。 弹幕齐齐刷着我家狗崽长大了泪如雨下.jpg,其中一条幽幽飘过:诶鸡哥这是要去哪? 季玄瞥见太平间外一道白影飘过,身体率先做出反应,要追上前去一探究竟。 GoPro在他手里,就算蓝牙连着荀或兜里的手机,整间直播还是跟着他走。谁都不知道太平间内荀或“啊哈”一声,从地缝里兴奋抠出通关员工证,全然不觉背后白布下呼吸如波浪起伏,直至乍闻咯吱床脚动。 回头一张青面獠牙,无神双目近在咫尺。 荀或一颗心蹦出嗓子眼,脱口大喊:“季玄!” 拔腿就跑而身后鬼尸步步紧追,就要扑向走廊时木门却骤然閂合——门后原来一直藏人,一袭白袍披头散发,血红指甲迎面抓挠。 荀或尖声直喊季玄,巨大的恐惧前他满心只有他,双腿发软走投无路,摇摇晃晃间猛地撞上床角,“哎哟髂前上棘!”扑通跌坐在地。 “哇——季玄你在哪?!” 两只鬼都愣了,壁柜里还有一只没出动的鬼jiejie也愣了,三只一起凑上来连声问:“没事吧没事吧?” 季玄循声赶至时惊悚鬼片已成了温馨喜剧,荀或抹着眼角说:“幸好绒衣厚。” 鬼jiejie之一撸了撸狗头:“没见过像你这么胆小的。” “我真的信有鬼嘛……”荀或尴尬地笑,抬眼看见季玄,立刻连这尴尬的一点笑都没了,他不懂冷战,有气直接撒,“好你个负心汉!还知道回来!” 季玄条件反射说对不起。荀或攀着床脚站起身,义正言辞仿若审问出轨对象:“跑哪里去了!” “外面有人经过,”季玄说,“我跟着看了,是要埋伏出口。” 因为他们玩得不按套路,所以临时调动了演员站位。 弹幕:突然觉得和鸡哥一起玩鬼屋,安心是安心,但也会很无聊…… 弹幕:不过和狗狗玩更会疯吧?一惊一乍到一种超然境界。 弹幕:这样看我们鸡狗可真是太配了!唯物×唯心!鸡狗是真的这句话我已经说累了! 荀或乐憨憨没脾气,有脾气也消得快,和粉丝说了白白,转头又是笑模样,与其说是指责不如说在娇嗔:“不能一声不吭就消失啊。” “没有下次。” “万一有下次,”荀或握拳发誓,“我要亲自揪你出来,再把你批判一番。” 两人在外继续浪荡,吃了海底捞又看了出烧脑警匪片,情节环环相扣紧张刺激毫无尿点。荀或对观影前买的奶茶简直恨之入骨,到了推进男女感情线的部分,终于逮到机会冲出去放水,回来时男主角已被逮捕,荀小狗从此懵逼到结尾。 结尾是被季玄叫醒的,他座椅里的奶茶近乎一口未动。“很精彩,”季玄给予高度肯定,“有两次我没想到的反转。” “你不喝吗?”荀或伸个懒腰,心思只在奶茶上,“不喝给我。” 回家以后在豆瓣翻了翻影评,看不懂的是真看不懂,看得懂的一色彩虹屁:年度top1刑侦片,最佳剧本是它是它就是它,完全对得起观众的智商。 荀或自摸狗头,懊恼道:“为什么我的智商这么低啊?” 又定定地盯着季玄看,自我开解道:“没事,你智商高就行了,我们互补。” 季玄总是被他一句两句三句无形撩,早习以为常,深知再暧昧两人也不会有结果。荀或喜欢女孩,大一时谈过女朋友。 明知无望却又渴望热烫,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喜欢直男果然是gay圈第一禁忌,分明未曾滋扰季玄也觉自己十恶不赦,像一种迷信。 可偏偏,一边被罪恶折磨一边放不开手。 在季玄这毒瘾和荀或是同一件事,有害、戒不掉、蚀骨噬心。 他的精神鸦片喝了太多奶茶,鬼屋PTSD夜间不敢独自解手,听季玄呼吸还很浅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尿尿?” 洗手间在客厅外面,走廊灯坏了还没换,他实在要人陪。 解决人生大事以后快乐地抖了抖鸟。季玄听到马桶水声不由松了口气,摸了摸耳廓意图使其降温,荀或却突然自后圈上来,圈在腰胯处,摸索着要脱他裤子。 季玄一惊,赶忙拨开他的手。荀或嬉皮笑脸:“都说了一起尿啊。” “不用——” 一个用字才到嘴边,荀或已猛地蹲身扒下了季玄的内裤。“我靠,”他惊叹,“深藏不露啊小鸡!” 季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暗恋这么久的小男孩目下就埋在他腿//间,勾他魂摄他魄的一对眼含情带笑,水润润地自下而上看,言语时艳红舌尖在口腔里一跳一跳:“我错了,我不该叫你小鸡,该叫你大鸡。” 季玄喘着粗气退开,速速拉上裤子,生平头一遭对荀或讲了重话:“你这是做什么!” “比鸟啊,”荀或语气自然,不过是男生间常做的事,低眼看自己的裤裆,“太卑微了,方方面面都比不过你。” 心中只有羡慕却无嫉妒,半分酸意也无,这是一种特殊关系的证明,他却还未察觉。荀或确实方方面面都不如季玄,连对情感的感知都要慢上这么久。 季玄攥紧拳又松开,竭力稳住呼吸沉住声线:“不要再这样。” “都是男的你怕什么,我要有你这个size都在宿舍裸奔了,”荀或蹲在地上,一手托腮仰头看季玄,满嘴跑火车,“靠,慕了,又高又帅活还大,我要是女的一定和你死磕到底,不和你上床我誓不罢休,上了床我们至死方——” “休。” 他忽然邪笑起来。 季玄浑身肌rou绷紧,连目光都僵硬,钉在浴帘上动不了。 眼角一道人影压过。荀或踮着脚探上季玄耳廓,气息温热,另一手在他那处慢慢揉搓:“谁说我们鸡哥不举啦?” 4、1月16日 忌失眠 门锁上的声音像一种警报。 然后荀或转回身朝季玄露出小犬牙,脸很纯情,手很色//情,圈住了季玄的东西软软地喊:“哥哥我可不可以帮你?” 荀或睡前被孟朵在阳台逮到,强行上了一层香精过浓奶香四溢的面霜,回房时愤愤摔门直骂自己像块奶糕。现下这块小奶糕不安分地在季玄那里掐掐又捏捏,像不知道男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