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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伤是好了,但这右腿当初被射中一箭又被冰凉的河水浸泡不知多久,便一直没有知觉,如今只能一条腿走路,虽然说可医,却窘迫到没钱医,所以意义上讲跟瘸子没什么区别。 自他下决定要此生隐藏在陌上阡时,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不重要,唯有对这一家人颇有愧意,他右腿有疾不能长时间浸泡在水里,所以石铁打渔时他并不能帮上什么大忙,桂嫂又坚决不让他进灶房,如今能有他出力的地方,自然十二分愿意。 石铁看苍雀没有一丝不耐和拒绝便放下心来,可转念一想又有不妥:“可这明天要怎么...写呢?” 苍雀是应承下来了,但石铁又遇到个特别严重的问题,他一个乡野粗人也不认识什么字,那老妇肯定也不认识,不然哪还需要别人来代笔,难道让人家老妇跑个一二里地到他这陌上阡?人家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定不会花钱买这个罪受,可...让雀兄弟走那么远去集镇??不行不行!本身腿脚不方便哪能为了几文钱让雀兄弟跑那么远,于是石铁皱巴着一张黑脸陷入天人交战中。 苍雀自是明白石铁此时的心事,抬起纤细越有粗茧的手搭到石铁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明日我随你一同过去。” “这...雀兄弟,你这...”石铁欲言又止,他明白一个汉子被说腿脚不行实属有些伤人,更何况苍雀的模样看上去更像个落难的贵家公子,定是心里很是避讳吧,别看石铁是个大老粗,但男人的自尊心他可很是清楚的。 苍雀微微一笑:“无碍的,我在这陌上阡呆了那么久未曾出去看看,倒是想走走了。” 石铁应声好,这事就定下了。 第二天,石铁背个竹篓,里面是几条还活蹦乱跳的鱼,显然是刚打捞上来没一会,但竹篓中没有水,这些还算活碰乱跳的鱼儿估摸着没多久就会死去,石铁每天也捉不到几条鱼,运气好就多捉点拿去卖,卖不掉还可以带回来自家吃,运气差捉的少或者捉不到那就没得卖了,所以每次上集镇也就能挣那么十几文二十文钱的样子。 叶子跟在苍雀的身边,十岁的女娃身高只到他腰部上一些,虽然弱小,但还是很努力认真的抓住苍雀的手臂给他个支撑点,免得走路不小心摔了。 苍雀浅笑抽出手去抓住叶子的小手,像个大哥哥一样牵着她跟在石铁的身后,三人就这么慢悠悠的往集镇上走去。 这个名为采荷镇的小镇并不大,充其量就比周围的村落大上些许,但却异常的热闹,来往就那几条摆摊的道路上,人熙熙攘攘穿梭在各个铺子前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之所以叫采荷镇,看看周边的景象就知道,这里以及周边村落种植最多的就是莲藕,一到炎夏花开满处,爱美的姑娘们最喜欢去摘那娇艳欲滴开的正艳的荷花,故名采荷镇。 石铁在以往摆摊处把竹篓卸下,叶子把那藏的很好的笔墨纸砚拿出来在摊子干净的一角摆好,没过多久,昨天那个老妇果然又来了,她一眼就看到站在石铁身后的苍雀,笑眼眯起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些,打量了一会夸赞的对石铁说:“这就是那个小伙子吗?不仅字写的好看,连人都长的这么好看。” 石铁听妇人夸自家兄弟,乐呵呵的就接到:“可不是吗夫人,我这个兄弟哪都好。” 苍雀在身后愣是被夸得有些脸红,客气有礼的道:“夫人过奖,在下只是读过些书籍识的些字,不敢承此赞誉。” 那妇人看眼前的年轻小伙子彬彬有礼,遇事不急不躁好感更甚:“小伙子,你能不能代我写封书信,我愿出五文钱,谁让你字那么周正悦目,我看着喜欢。” 石铁被妇人大方的价格震惊了,他一天也就卖个十几文,好点的话卖个二十多文再多不过了,哪知这妇人开口就给五文,仅仅是代笔写封信而已,暗叹果然有学识就是好。 苍雀依旧沉稳有礼:“自是愿意。” 不一会,那妇人拿起一张写满周正小字的白纸看了看,虽然她不识的,但这字就是看着喜欢讨她欢心。妇人高兴的把信折起收好,然后掏出五文钱放在那没有用过的白纸上:“以后啊,我就找你了。” “多谢夫人。”这声谢包含了许多... 自此后,苍雀就跟着石铁和叶子一起时常到采荷镇上来,因为样貌夺眼,渐渐成了这集镇上姑娘家的谈论对象,好看的皮囊走到哪都受欢迎,这是人对美的追求。 “你看,那边鱼摊旁的公子。” “我知道,长得可真俊,就是看上去穷了点...” “你可拉倒吧,你嫌人家穷,人家还嫌你丑嘞,嘻嘻嘻...” “讨打啊!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哎呦开玩笑啦,怎么样,要不要找他写个名字?你想想啊,他那白净的手握着笔杆,深情用心的写下你的名字,你把它拿回去常常观看,就像他轻轻的抚摸你的脸...”被带有感情的语调引诱着,仿佛在脑中构造了一个旖旎的画面。 “哎呀你真的是...羞死了,不跟你说话了。”那姑娘打断话,羞的直跺小脚,却依旧站在原地不见她离开。 “害羞了啊?那我帮你一把。”说这话的是一个头戴木簪的姑娘,长得高挑纤瘦却是个活泼外向的,她走到那鱼摊前笑盈盈的看着苍雀,爽朗的道:“帮我写个名字可好?” “姑娘请说。”苍雀仅仅抬头看了一下,神色淡漠。 那高挑姑娘想了想,戏谑的道出一个名字:“思君。” “思君?” “相思的思,君子的君。” 这两个字在口中转了好几圈才落笔写出来,苍雀拿起那张纸,若有所思又语速很慢的读了一遍:“思...君...” 那高挑姑娘朝不远处站着的姑娘俏皮的眨眨眼,把那姑娘羞的脸更红了一层,仿佛隔了些距离都能感受到那热气似的。 “公子觉得这名字怎么样?” 苍雀这才把那张写有思君两字的纸张递给高挑姑娘,神色也不像刚才那般冷漠了:“很是好听。” 那高挑姑娘给了钱就拿着纸张走了,苍雀兀自又陷入沉思,抬起左手放在胸前,那里放着一枚玉扳指,被包裹的很仔细。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天玄皇城再次迎来了花天锦地的百莲祈神会。 七月七这日,连颂神色疲惫的坐在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