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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袁峰突然想起他好一阵子没见到简捷和春水了。春水和周秦他们挤在角落里的一张沙发上睡着了,梦里都在笑。袁峰摇摇头,找了件衣服给他盖上,正寻思着要不要把他弄回家去,一抬头瞧见了简捷。简老师背靠墙壁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个空酒瓶子正在抠自己的手指头玩儿,一边玩儿一边痴笑。他的头顶正巧有个小射灯,昏暗的光线里,一张脸不见了岁月的痕迹,笑的竟如当年一般的憨厚纯真。袁峰的心开始砰砰乱跳,他跨过地上不知哪个伸出的胳膊大腿,磕磕绊绊地来到简捷面前蹲下,抓住他的双手。“简先生,你的手真漂亮。”他的气息不稳,眼睛既干涩又湿润。简捷抬起头轻轻摇晃不语,袁峰扳过他的头吻住。“唇形好美。”简捷挣脱开他的手迷茫地望着他,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袁峰反复地抚摸他的脸颊,静静期待。终于,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性爱密码开始喀喀转动,简捷伸手拨开袁峰的额发,嘟囔了一句:“混蛋。”“总是骂这一句,好没创意。”“接下去你又要说给我撑腰了,”简捷羞涩地别过脸,双颊泛起淡淡的粉红光泽。他乖顺地伸直双腿,摸索着去解自己的腰带。“每次都把我的腰撑得又酸又疼……”袁峰的头轰的一声,差点一头栽在地上。他暗暗叫了一声活祖宗,一把抄起简捷扛在肩头向门外走去。几乎同时,一身疲惫的戚宇尚刚刚到家。手下两个著名的导演及其团队看对方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其中的一个因为这次在票房上输对手太多决定离开宇尚传媒另寻高就。戚宇尚对电影音乐虽然不内行,用人却是一把好手。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用尽手段哄得两方都是喜笑颜开。“欣姨你怎么还不睡?”他很惊讶,大半夜的江米条围着他不安地打转,欣姨披着衣服在客厅门口焦急张望。“春水这孩子自打上午出去就一直没回来,手机也没带,急死人了。”戚宇尚想起了白天春水走时阴沉的脸,心想你这是要和我叫板。“没事,他今天晚上睡朋友家,我忘记告诉您了。”他安慰欣姨,把她扶回房间。“你今天累坏了吧?脸色真难看。我给你做点宵夜去。”欣姨刚放心一个又开始担心另一个,戚宇尚赶紧拦住她。“这都后半夜了,您再不去睡我可生气了啊。”草草冲了个澡,戚宇尚靠在床头拿起手机放下,放下又拿起,他有袁峰的手机号,却不想让人笑话他在半夜像个小媳妇一样打电话四处找男人。两个人之间要说起谁有不给理由就彻夜不归的资格,怎么也得是他戚宇尚,现在郝春水一言不合就敢上演这种戏码,嘿嘿,戚宇尚心里冷笑,我把你给宠坏了。既然认定了你是我的,就别想有一个晚上睡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查到了夜未央前台的电话打过去,接线小姐说排练早就结束,人都去了酒吧估计早散了。戚宇尚不死心,又拨了酒吧的电话,居然有人接。老板虽然早走了,尽职的领班却一直趴在吧台上睡眼惺忪的看着一群醉鬼。戚宇尚穿好衣服悄悄走出院子发动汽车,江米条警觉地溜出来,紧紧跟随。“回去。”戚宇尚小声命令它,细狗耷拉着尾巴情绪低落地哼叫着不肯离开,戚宇尚心里一软,轻轻踢了他一脚。“快进屋去,他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我就是把他找回来,不揍他。”一踏进酒吧的大门,戚宇尚就紧皱起眉头,污浊的空气里混合着酒精烟草以及汗味,简直令人作呕。领班迷迷糊糊的一时也不知道春水在哪里,倒是戚宇尚一眼就看到他窝在一张沙发上,和另外三个人盘根错节地昏睡在一处。“大家都喝多了。”领班看到戚宇尚凛冽的眼神有点怵,结结巴巴地解释。戚宇尚没有理睬他,粗暴地拿掉搭在春水身上的胳膊腿,把他抱起来,临出门的时候又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别碰我!”春水睡梦中突然挥了下胳膊,打中了戚宇尚的脸。“我要睡觉。”空寂无人的大街上,戚宇尚车尽量开的又慢又稳,但坐不了好车的郝春水积习难改,半路上突然忽的一下从后座上坐起来,还没等戚宇尚明白过来,哇的一声吐的到处都是。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难闻气味,戚宇尚马上跟着干呕起来,他屏住呼吸压制怒火,忍住强烈的跳车欲望疯狂加速,低声咒骂着决定以后再也不碰这辆车。好不容易到了家,戚宇尚刚把春水从车里拉出来,对方就软绵绵地扑了过来,身上呕吐的秽物蹭了戚宇尚一身。戚宇尚忍无可忍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拖着他就往里走。欣姨一直没有睡,听见动静赶紧从屋里跑出来。春水被冷风一吹,胃里一阵搅翻,弯下腰又开始吐。有着轻度洁癖的戚宇尚实在是受不了了,在他腰侧上蹬了一脚。春水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栽倒,欣姨心疼的连忙跑过来扶,还未醒酒的春水以为是戚宇尚又来踢他,用力一搡,毫不提防的欣姨向前踉跄了几步脑袋砰的一声磕在院子里的大荷花缸上。戚宇尚吓坏了,疯狂地扑过去扶起欣姨。“别动……”欣姨被磕的不轻,只觉得天旋地转,血顺着额角直淌下来。罪魁祸首郝春水还是没有完全清醒,愣愣怔怔的站在那用袖子抹抹嘴,弄不清楚状况。顾不上跟醉鬼算账,戚宇尚抱起欣姨冲进了客厅。他在部队学过急救,但此时看到比mama还要亲的欣姨血流满面的躺在沙发上,他拿着急救包的手竟抖得筛糠一样。简单地止了血,一面打电话叫医生一面找了条毯子给欣姨盖上,这时他忽的想起了什么,拉开门冲着院子里大吼一声:“郝春水,你给我滚进来!”春水的酒彻底醒了,人却吓得瘫坐在地上。江米条咬住他的一只裤脚向大门外拽,他苦笑着摸摸它的头。“条条,哥哥这次作大发了,不能跑,跑了就是个孬种。”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被自己胸前的呕吐物恶心的胃直抽抽。把外套脱下来扔在地上,到客厅短短的几步路,艰难的跟奔赴刑场似地。“宇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