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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栀当然不会告诉白锦宁,因为她刚刚亲眼见证了顾维安的翻车。 她岔开话题:“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白锦宁抚摸着她的头发,慈爱地看她,冷不丁抛出个炸、弹:“栀子啊,你想不想再要个弟弟或者meimei?” 白栀笑容一滞。 她先前没有听说过这种话。 虽说有政策影响,但如白栀一般的家庭中,也有很多人没有遵循制度,宁愿选择交高昂的罚款,也要生下孩子。 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还真算得上是“家中有东西要继承”,说什么都要拼死生下男孩。 但白栀认为自己父母并不是这样。 白锦宁是家中独生女,白栀也是。 白老爷子尚在世时就格外开明。 他和白锦宁的母亲结识于微末,后来白锦宁母亲去世,他终身再未续娶,也不曾再与其他女性、交往,精力尽倾注在事业和女儿身上。 白栀一个人惯了,想象不出也没想过会有第二个孩子来分走属于父母的宠爱。 白栀敏锐地意识到,等下母亲要说的话会是什么。 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有点难以接受。 她今年都23了啊。 突然多出个弟弟meimei什么的……也太可怕了。 白栀呼吸有点慢了,问她:“您想再生个孩子吗?” 白锦宁纠正:“不是想,是要。” 要。 那就是已经决定好了。 白栀看着白锦宁放在小腹上的手,忽而一颤。 或许mama已经怀上了?她的弟弟或者meimei? 白栀难以接受:“您今天过来,就是为了通知我这件事吗?” 白锦宁点头。 白栀嗓子发干:“您和爸爸甚至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只觉胸口闷闷的,有种梗住的感觉。 像是缺氧。 白锦宁斟酌着语言:“栀子,你已经嫁人了,我以为——” 白栀不想听,她抽出手,问:“您能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吗?这有点太突然了。” 白锦宁看着白栀瞬间低落的模样,无奈开口:“你听我说,栀子,我和你父亲都没有想到会这样,这只是个意外。” 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告诉白栀:“我下午刚拿到检查报告,它已经一个月大了。我和你父亲沟通后,暂时没有伤害它的打算。” 白栀垂着眼睛,盯着脚尖。 地毯上的花纹晃的眼疼,她想和顾维安说一声,把这些东西换掉。 良久,才轻轻地应一声。 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实在太大了,白栀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和母亲说话。 她不记得后面白锦宁又说了些什么,只看着她嘴巴一开一合,那些声音却进不了自己的耳朵。 等到白锦宁和林思谨离开之后,她才回到书房,面对着厚厚一摞资料,随意翻了几页,又全部重重合上。 她趴在桌子上,盯着不远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瞧,玫瑰花也是成双对的,惹得她心中更加不快。 白栀蹭地站起来,要去拔掉瓶中的另一朵玫瑰。但顾维安挡住她的去路,揉了揉她的脑袋,不顾她的抗拒,又掐掐她脸颊上的rou:“气鼓鼓的要去做什么?” 白栀闷声开口:“不要你管。” 她绕过顾维安,非要把玫瑰花摘了一支出去,用力地丢进垃圾桶中,又闷声不响地回去坐好。 顾维安没有打扰她,仍旧拿本书坐在她旁侧。他看书时极为专注,掀书页时,会有清脆的纸张之间摩擦的声音。 白栀捏着钢笔,无意识地在纸上涂涂画画,五分钟后才骤然惊醒,她低头看,自己在纸上打得全是“X”。 在她停笔地瞬间,顾维安不紧不慢开口:“我现在时间充裕,不介意听一下小兔崽子的烦恼。” 白栀哗啦一声扯掉被涂画后的纸张,用力揉搓成一团,低着头:“有弟弟是种什么感觉?” 顾维安说:“每日思考和自己血脉相连的那个人为何如此愚蠢。” 白栀趴在桌子上,她手中仍旧捏着笔,脸上带着苦恼:“还有呢?” “他惹祸后要替他兜着,还要担心他误入歧途。” “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好处。” “会多一个与你流着同样血脉的亲人。” 白栀松开手。 啪嗒一声,钢笔砸在桌面上。 顾维安放下书,伸手抚摸白栀的头发。她一抖,头微微一偏,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抗拒,只是眼睛眯起来。 ……有点点舒服哎。 于是顾维安便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摸,流连到脸颊处,又去轻挠她小巧精致的下巴。 白栀闭上眼睛,任由他顺毛。 “有了弟弟就像多一份责任,”顾维安坦言,“不过需要我负责的小家伙不止一个,因此感觉还好。” 白栀睁开眼睛,警惕极了:“不止一个?” 顾维安笑着低头看她:“比如我眼前这个。” 白栀意识到被他调戏了一下,哼一声,继续趴桌子:“我mama怀孕了。” 顾维安:“嗯。” “都这么大年纪了,”白栀苦恼,“我想象不出有弟弟meimei是什么感觉,我不想要。” 顾维安没有打断她,安静听她说。 “我mama就是这样,控制欲很强,她不会听我的意见,”白栀有些失落,“你听说过吗?有人把人的成长比喻成西天取经,而家庭就是第一道难关。” 顾维安手指上有一股清淡的香气,粗糙的指腹按摩到软rou,白栀喉间无意识地发出一声。 顾维安喉结动了动。 白栀迷迷糊糊地想,原来他会摸的不止一处。且不说下,只是上面,也能将她揉的很开心。如先前做的一样,白栀主动把下巴往他手上蹭了蹭,满足地喟叹出声。 他这样好的手艺,只能她能感受到。 一想到这点,她感觉人生也不是方才感受到的那般糟糕。 “能够正确审视原生家庭对人格的影响、摆脱对父母的依赖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白栀说,“我感觉自己至今仍旧在按照母亲的设想而活。” 譬如婚姻大事。 白锦宁要求她去联姻,要求她去和顾维安打好关系。 白栀也做了。 她分不清这究竟是出自本心,还是母亲要求。她以往太过于听从母亲的建议了,以至于她甚至会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 “那你有没有试着将父母当作合作伙伴来打交道?”顾维安慢条斯理地刮蹭着她下巴上的一处嫩rou,如愿看到白栀身体轻颤,他说,“运用上你所学习的谈判技巧,反向教育父母。对于父母所做的决定,你试着提出自己的计划,制作一份方案,说服他们。” 白栀被他撩拨的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