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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等到我们多过几年平静悠闲的日子,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这样的时光明明可以多延续一阵,我知道你并不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的为什么要现在就动手?连江楼将青年的头发理顺,道:因为我不知你何时会跨入五气朝元之境,一旦晋升,或许你体内剩下的几道禁制就会被打破,恢复修为,而我,自知不是五气朝元大宗师的对手。此时师映川听到这里,已经不再流泪,他喃喃道:原来如此所以,现在就是很恰当的时候了,可以动手了是吗原来我的一生,我自以为很温馨很珍贵的那些回忆,都是被人早早就计划好了的,我从一开始,从我二十多年前与你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助你在武道之路上面走得更远的工具青年越说声音越小,他的眼中都是迷乱之色,近乎呓语:你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成功的这一天了么他突然身子一晃,尽管酥软无力的身体被连江楼半揽着,却仍然几乎瘫倒在地,师映川努力想要撑住,可他无论怎样压制,却还是喉中一甜,又有一小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这血染红了两人的前襟,如同凋残萎落的花朵,他想要流泪,却怎么也流不出,这时就听连江楼道:关于这门秘法,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其来历,后来当你真实身份乃是宁天谕转世之事暴露之后,我开始逐渐想起很多事情,数年前我才终于明白,当年宁天谕死后,赵青主便一直致力于研究突破宗师境界之法,只不过未等此法完善,便已走到了天人五衰之境,身死道消。连江楼说着,看向面前的一池阴冥水,眼神平淡:这些阴冥水只有三成是我收集而得,至于另外七成,乃是发现此处的第十代莲座当年遗留下来。他看着师映川一瞬间睁大、显然猜到了什么秘密的双眼,语气依旧稳定:我是第三世,十代莲座谈净衣才是赵青主第一次转世,谈净衣六十岁时顿悟,自知前世之事,并耗费数十年时光将此秘法完善,随后开始收集阴冥水,只不过却不曾碰到合适之人,一直无法施展此术,逆天改命,到最后天人五衰之期依旧到来,谈净衣坐化于大光明峰,临终前留下口谕,其后历代宗正不得擅动此水,目的只为其下一世再次修行证道,待我当年接掌宗门之后,虽不知为何第十代莲座会积聚我脑海内秘法之中必备的阴冥水,但自此便也依旧收集此物,后来逐渐记起从前之事,方知其中内情。此时师映川已全身冰冷,他哑声低笑着,说道:可笑我还以为你是练那太上忘情诀,要借我之身,助你一臂之力,挥剑斩情丝,但原来你真正要的,远远比太上忘情更多、更可怕青年哆嗦着,无力地瘫软在男人怀中,他已不知道自己在这样谋划几世、横跨数百上千年的冷酷棋局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去恨,还是应该去恐惧,他几乎已经不想去反抗了,只是微微颤抖着,痛苦地咬紧了嘴唇,嘴角泛起自嘲的笑容,喃喃道: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谁?是赵青主么?还是连江楼?如果是赵青主的话,为什么我没有感到陌生,可如果是连江楼的话,为什么你会对我这样无情?难道曾经的一切,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幻象吗?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惜,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那些无论是好还是坏的记忆,统统都只是可笑的一场表演?师映川的颤抖通过彼此相贴的身体,无比清晰地传递到连江楼的脑海当中,连江楼感受着这样的颤抖,他知道这颤抖并非出自于恐惧,而是出于极度的绝望与痛苦,自己怀里的这个人,上一刻还是一只依偎在爱人身边的欢快鸟儿,然而突然间天翻地覆,就被自己生生撕下双翅,坠入了一片折翼的无尽黑暗之中--这一世,又是我负你。☆、三百零一、问情难道曾经的一切,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幻象吗?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惜,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那些无论是好还是坏的记忆,统统都只是可笑的一场表演?师映川似哭似笑的质问就响在耳边,连江楼看着脸色惘然中带着深深绝望的青年,对于他而言,这件一直在暗中筹备、持续了数十年的计划即将收尾,眼看着就要成功,这明明是应该令人十分激动而兴奋的,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半点也没有感觉到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快要实现的那种喜悦,连江楼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青年光滑如缎的长发,似乎一种莫可名状的感伤与沉默一同徐徐涌上了心头,他忽然开口,语气平稳,语速缓慢,仿佛是要让对方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一点不漏,他说道:你问我是否与你相处的二十余年里,都是虚情假意,我可以告诉你,不是,因为我曾经想过,若是能够找到与你天资相仿之人,我便会放弃用你来作工具的决定,另选他人,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是血rou之躯,并非铁石。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插在那一头丰密如藻的青丝中,缓缓梳理着青年的长发,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只道:眼见你一天天在我身边长大,我岂会当真视若无睹,只可惜似你这等天资根骨,千年未必会出一个,我实在无法找到旁人将你代替,所以此事,非你不可。师映川低低笑着,他的表情微微扭曲,竟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原本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却已慢慢浮上了依稀如同红莲业火一般的血色,那是足以令人窒息似的愤怒与痛苦,连江楼拥他在怀,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青年冰冷的身体,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站着,师映川微喘着,脸上浮现出半是讥讽半是自嘲的古怪笑容,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如同正被人用刀子硬生生地剜心割骨,但他还是忍着,只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小时候有一年因为走火入魔,差点死掉,至少也有可能变成废人,是你将我抱在怀里日夜用真元将我温养,几乎片刻不离,到后来才救了我,让我能够安然无恙,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我以后一定要对你好,孝顺你可是现在我才知道,那只是因为我对你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具而已,不能放弃,不能让我有闪失,所以才会那样爱护我,照顾我连江楼,你何等残忍,原来我的一生都只是一个笑话,我自以为的幸福都总是别人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就好象人们会精心饲养家畜,照顾它们,不让野兽伤害,可到头来却只是为了吃它们的rou,为的是它们的利用价值原来对你而言,我师映川这一生的意义,我存在的所有理由,却只是用来成就你的大道而已师映川几乎快要崩溃,他终于又流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