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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不可收拾。 他在林安南的脸上砸了一拳, 紧接着又踹了一脚。然后他抄起一旁的木质画架, 狠狠掷到墙上。他还踢翻了脚边的颜料。 黄的蓝的各种颜色的颜料迸溅在他的裤子上,一时之间倒是分不出晏橙和林安南谁更狼狈一些。 林安南受了两下之后便安静地捂着暗自发痛的肚子,坐在地上沉默地看着像是发狂的狮子一般的晏橙。 晏橙毁掉林安南的画室后便转身潇洒离去。 林安南紧绷的身体也一瞬放松下来, 他忍着腹部的疼痛, 拿出手机给余书衔打了个电话: “你的小男朋友砸了我的画室, 记得赔偿我的损失。” 从画室离开后,晏橙站在空旷漆黑的街道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果然发泄出去后,心情舒缓了不少。 他看林安南不顺眼很久了。 晏橙张扬、轻狂, 但过往这二十几年, 他从没有表现出暴力倾向。还算是个知礼懂礼的人。 在这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做出这种事。 并且, 丝毫不觉得后悔。 只有畅快淋漓。 晏橙开着车行驶在空旷的大道上, 一点点加速, 似乎找回了以前飙车的感觉。 只是这毕竟是在市区, 他把车速提到限制内最高便不再变动了。可身体里的血液还在翻滚着、叫嚣着…… 他本是自由的、野蛮的, 被束缚太久也会想要发泄一下。 今天他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糟糕到即使揍了林安南、砸了他的画室依然觉得不解气。胸口还是闷闷的,有什么堵着,让他无法顺畅地呼吸。 车子开回方舟新城,停稳在车库里后晏橙并没有急着下车。 以前每一次他都迫不及待想要回家,回那个他和余书衔的小家。可如今他才知道, 那并不是他的家。 房子里的床是林安南睡过的,墙上的画也是他画的,就连那总是蹭着他的腿求摸的安安也是属于他们的。那个家里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他的…… 包括余书衔。 他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他的。 晏橙降下车窗,从储物格里摸出来半包烟。 他一直都有吸烟的习惯,在国外的时候抽的比现在凶多了。他烟瘾很大,太长时间不碰烟卷会浑身不舒服。可余书衔不喜欢,他不抽烟,也不喜欢烟的味道。所以他便不抽。 “啪——”打火机顶端蹦出火光,火舌舔着烟卷。 晏橙狠狠吸了一下,烟头猩红。 他后靠进座椅里,轻轻吐出烟雾。 眼眸又黑又冷。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楼上余书衔一直在等他回去。 余书衔在接到林安南的那通电话的一瞬间是有些惊讶的。他甚至无法相信林安南口中的那个暴徒是晏橙。 那个搂着他的腰粘着他叫他“阿书”的晏橙。 挂掉电话后余书衔哪里都没有去,静静地坐在家中的沙发上等待晏橙。他没打电话催,也没有出去找,就只是安静地坐着。 安安似乎也察觉到了主人不同以往的沉默,很是乖巧地依偎在余书衔旁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时针指向11的时候,门锁终于“咔哒”响了一声。 余书衔的脊背僵硬了一瞬,站起身转过去,看向走进来的人。 晏橙还是那个晏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余书衔是多么心思细的一个人,他看一个人,简直就是观察入微。 所以他第一眼就察觉到,他的眼是冷的,唇线是紧绷的。整个人的气息都是阴凉的。 甚至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怎么才回来?” 晏橙似是也没想到这个点儿了余书衔还没睡,他顺手关上门,钥匙放一边,淡声道:“嗯,五毛他们磨蹭。” 这段时间的相处,安安与晏橙早就已经亲密的好似亲父女。爱屋及乌,因为余书衔爱护安安,所以即使对小动物不感冒,晏橙这段时间也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安安。 给它洗澡,陪它玩,帮它梳毛,还动手用快递纸盒给它做了个简易版的猫抓板。晏橙这是把它当自己亲生孩子看待了。 结果今天才知道,他不过是个继父。 老婆不一定是自己的,连孩子都是别人的。 安安跟往常一样喵喵叫着跑过去用头蹭晏橙的腿。而这一次,晏橙没有蹲下身抱起它,只是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余书衔看了眼晏橙裤腿上干涸的颜料,皱了下眉。 晏橙如往常一般换上了拖鞋,走到吧台边拿起杯子倒了杯纯净水,仰头安静地喝着。 全程都不曾看过余书衔。 余书衔看着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水珠,淡声道:“你去找安南了,是吗?” 晏橙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没有说话。 余书衔的眉头越皱越深:“你还动手打人了对吗?砸了他的画室?” “心疼了?”晏橙忽然转过脸看向他,冷冷地勾起一边唇角,“还说什么事都没有。安南安南的叫着,挺亲密哈?” 余书衔沉下了脸色:“晏橙。” “怎么?又要端着长辈的架子训我了?”晏橙手里仍握着装着半杯水的杯子,抬步走到余书衔面前,脸上是没有一丝温度的笑容,“还是说我欺负了你的安南,你这要帮他出气是吧?” 余书衔的眉头越皱越深,此时晏橙捏着杯子的手也越发收紧,指尖已经开始泛白。 “你是没长大的孩子吗?做事之前能不能多想想?你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不开心你跟我说,为什么要去找别人的麻烦?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跟林安南没关系了……” “去他妈的没关系!”晏橙猛地将手中的水杯砸向墙壁上挂着的油画,目眦欲裂,用怒吼截断了余书衔未完的话。 余书衔惊了一下,紧接着脸色也开始阴沉。 晏橙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他整个人像一头狂躁的兽,凶狠的眼睛瞪着余书衔。 “余书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你跟我说你们没关系,那这是什么?!”晏橙三两步上前扯掉刚才砸中的油画,“这是不是他画的?你们不是分手了吗?还他妈挂着他的画干什么?睹物思人吗?!” 晏橙狠狠地把手中装裱精美的油画扔在地上。巨大的声音吓得安安迅速跑开钻到了床底下。 晏橙将墙上的画一幅幅扯下来,发泄似的把它们全都摔在了地上。摔了不够,还要上去狠狠踩几脚。 走到最后一幅安安的画像前他只是停顿了一秒,然后紧接着那幅画也没能幸免。 而他发狂砸画的全过程,余书衔就只是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晏橙这一通折腾,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皱了。 而自始至终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