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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想到这,裴云谦眼底嘲讽一闪而过,再周密的计划又能如何,其他人都不足为惧,宫里那个藏在暗处的,才是真正养精蓄锐随时能咬断冯氏脖子的狼。 只可惜,她不知道。 转眼就到了三日后,因冯太后准备在祭祖当日动手,所以这次祭祖仪式不同于往常,而是少有的大祀。 晨光熹微,天色渐明。 沈姝是先帝最小的公主,虽已嫁做人妇可按礼数祭祖前也是要辰时起身,沐浴熏香以后才能前往太庙。 按照礼数,沈姝需得着盛装先前往皇宫,随沈亭和冯太后还有沈鸢一同乘坐轿辇从皇宫出发,绕整个楚京城的街道游街一圈以后再前往太庙祭祖。 到达太庙时天色早已大亮,金黄色的光从天边一直蔓延至大地,撒在太庙两旁的红墙绿瓦上。 车马缓缓停至门前,随行的侍卫先将太庙大门推开,而后分列两旁,紧接着端坐在轿辇里的几个人才由身旁的下人扶着从轿辇里面出来。 沈姝由琳琅小心翼翼扶着从轿辇上走下来,脚刚落地,沈姝就忍不住寻找裴云谦的身影,直到看到正前方熟悉的背影沈姝才微微放下心来。 片刻,沈姝由大批侍女伺候着迈步走进太庙。 行至门前,沈姝微微放缓步子,抬头看向一身鸦青色朝服负手立在太庙门前的裴云谦,两人有了短暂的目光交汇,裴云谦垂眸居高临下看着沈姝缓缓从他面前经过,眼中情绪不明。 沈姝抿了抿唇,逐渐放下心来,她缓缓收回视线,迈着沉重的步子,仪态端庄一步一步踏进门槛。 踏进院子里,正中央是一个青铜的焚香炉,上面燃着香,带出袅袅青烟,两旁是红墙绿瓦,上面是烫金的大字,处处展现皇家威仪庄重肃穆。 沈亭身着金丝龙袍立在最前方的焚香炉前,身后则是太后冯筝以及沈姝和沈鸢。文武百官分成三列立在三人身后,两旁是端着祭祀糕点的宫女以及保护沈亭安全的侍卫。 按照礼数,沈亭需先静心焚香,焚香以后应当是皇后焚香,可北临并无皇后,便由太后冯氏代为焚香,再然后才是沈姝与沈鸢。 焚香以后便是往大殿去听祭文,以及跪拜先祖。 沈姝抬眼看了看大殿内,眸光逐渐暗了下来,若是冯太后想有所动作,待会儿去大殿跪拜时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可同时也是犯了大忌。 沈姝站在原地迟迟未动,半晌,她抬眼看了裴云谦一眼以后才抿了抿唇,缓缓迈步跟在冯太后身后一步一步往大殿里走。 大殿内,沈亭和冯太后跪在前面,沈姝和沈鸢分别跪在两人身后,看着父皇的牌位,沈姝眼底忍不住湿润了几分。 若是父皇知道北临的江山竟落在他人手中,怕是在天上也不会安生。 一系列的流程结束以后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沈姝缓缓走出太庙,意料之中的杀戮并没有出现,直到重新坐上轿辇沈姝才后知后觉有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感觉。 沈姝端坐在轿辇上,心提到了嗓子眼,冯太后既然没有在太庙动手,那必然就是在回程的路上。太庙建在楚京成的御佛山上,山路崎岖,是动手的最佳选择。 没过多久,沈姝的手上一凉,下巴精致的匕首从轿辇的外头悄悄扔进来。 沈姝心下一抖,条件反射扭过头看向窗外。 “夫人,将军交代给夫人防身用的。” 刚刚沈姝一路上都没看见朱雀的影子,若是沈姝猜得不错,朱雀应当是刚刚办完了事悄悄混在车队里跟上来的。 可转念一想,沈姝又觉得哪里不对,自从太庙里出来,她似乎就没看到过裴云谦。 想到这,沈姝心脏一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忍不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将军呢?” 闻言,朱雀表情一滞,她低了抵头宽慰道:“夫人放心,将军不会有事的。” 沈姝将朱雀的细微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任凭朱雀如何宽慰,见不到裴云谦沈姝始终难以放下心来。 默了默,沈姝重新开口道:“冯太后筹谋已久将军身边多一个人就多一分胜算,你去协助将军吧。” 闻言,朱雀摇了摇头:“将军吩咐过了,属下今日的职业就是寸步不离保护夫人,保证夫人的安全。” 沈姝皱了皱眉,声音也急了几分:“本宫这里出不了大事,怎么说本宫也是皇室血脉,杀了本宫冯太后堵不住悠悠众口。” 话音刚落,还没等朱雀说话轿辇就突然一晃,沈姝身子也猝不及防地跟着倾了倾,握着匕首的手骤然收紧。 紧接着,轿辇缓缓落地。 回过神来,沈姝扭过头,一旁的朱雀面色凝重,目光冷厉,早已拔剑蓄势待发。 “镇国大将军裴云谦反上作乱,意图谋反,本官奉太后之名捉拿乱臣贼子家眷,来人给我拿下!” 第69章 对峙 话音刚落, 轿辇外就有刺耳的刀剑碰撞声响起,随着刀剑声逐渐接近,朱雀留下一句:“夫人, 待在里面别出来, 外面危险。” 之后,也被迫加入了战斗中,可因得裴云谦的交代,朱雀始终守着轿门没离开半步。 听着刀剑的碰撞声和不断传来的衣料割裂声, 沈姝嘴唇泛白, 脸上也没有半分血色,手指有些微微发抖, 死死握着手中的匕首。 这是她第二次觉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拖了裴云谦的后腿。 冯太后此次筹谋已久来势汹汹,怕是将整个楚京城剩下的守卫都调过来围剿裴云谦,而裴云谦手中虽有兵力却大多数驻守在西山, 府上只有平日里训练出来的暗卫, 虽说府上的暗卫都有以一敌十之能,可始终敌众我寡,冯太后又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这一仗怕是要比沈姝想象中的难战。 外面正战得如火如荼,沈姝探出头去瞧了一眼窗外,冯太后让人来绑她, 无非是想在功败垂成之际利用她保命,或是在两方势均力敌时利用她威胁裴云谦达到目的。 想到这,沈姝鸦羽般的长睫微微抖了抖, 压住了正泛着冷光眼底。 她握着匕首的手指缓缓,收紧无论冯太后战的哪个算盘,她都不能再一次成为裴云谦的累赘。 沈姝端坐在轿辇里, 她调整着呼吸,仔细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沈姝就觉出不对来,门外的人下手刀刀致命,若是单单为了用她威胁裴云谦定然不会伤及她的性命,又怎会如此? 而此时,太庙内早已血流成河,冯太后的人被裴云谦和秦珣逼至大殿门口,冯太后携着剩余的残兵败将与裴云谦及身后的一众暗卫对峙。 “裴云谦,你这乱臣贼子,滥杀无辜祸乱朝纲,以下犯上谋逆作乱,今日哀家就要清君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