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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周总。”秘书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周总,今天上午金桂坊打了电话来,说是您订的镯子已经打好了,需要我去取来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周渺五点的时候就到家了,他特意收拾了下自己,然后在客厅里等人回来。等郑平洲五点半到家的时候,就见周渺闭着眼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也不知睡着了没有。郑平洲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像只猫儿一样蹑着手脚走近了,想要借此机会仔细瞧一瞧他的周哥。 然而就在此时,周渺不安稳的梦境恰巧碎了,他猛然睁眼,对上了近在咫尺的一双美目。 他刚睡醒,头脑还迷糊着,还以为自己是梦里十七八岁的光景,不由弯起眼笑了笑,声音温柔得像是个未经风霜的少年:“平洲。” 郑平洲像是只被抓到尾巴的猫,耳根立时就红了,他直起身子,欲盖弥彰地重重咳了一声,冷冷的声音里,有着不易被察觉的颤抖:“醒了就快走,别让他们等急了。” “哦。” 周渺摸了摸鼻子,跟在郑平洲身后,刚要跨出门去,却一头撞进郑平洲的胸膛——他一直低着头,没看见郑平洲突然转了身,以及那黑透的脸。 此时他尚未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于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小声嘀咕着:“干吗不走了?” 郑平洲眉眼沉沉地压了下来,似是风雨欲来:“你昨天晚上,是去喝酒了?” 第五章 玫瑰 糟糕! 周渺头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他知道宿醉这事应该是瞒不过郑平洲的,但也没想过这么快就暴露了,是以一时大脑空空,没什么对策。 郑平洲管他烟酒管得紧,倒也不是没事找事——周渺前两年刚做过气管手术,医生嘱咐过要周渺戒烟戒酒。 周渺自知理亏,拍了拍郑平洲的肩膀,想要蒙混过关,口气轻松地道:“哎呀,这些路上再聊,快迟到了!” 郑平洲将唇抿成一线,瞪了会儿周渺的发旋,终是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周渺拎上贺礼,在他后面急忙跟上,心里哀哀叹道,他们家的小朋友还真是不好哄。 下了车库,郑平洲坐上驾驶座,周渺自觉地去了副驾驶的位置。两人都没再说话,车里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直到郑平洲那辆大奔咆哮着冲出车库,周渺晕乎乎地扶着窗户,连声叫道:“哎,你开慢点,开慢点……” 郑平洲连余光都不给他,只紧紧握住方向盘,眼睛平视道路前方,一心一意地开车。周渺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坦白交代,以争宽大处理:“是,昨晚我是和人去静时轩喝了点酒。不过真没喝多少……” 郑平洲打断他的话:“和梁嘉言一起去的吗?” 周渺窝在座位上,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些:“嗯。” 刚回答完,周渺就听到格外奇怪的“咯嗒”一声,好像是指节攥紧了,发出的错位响声。周渺往郑平洲那一看,好家伙,郑平洲攥着方向盘的指尖都捏到泛白了——以他那个手劲,周渺都怕方向盘给他捏碎了。 周渺弄不懂又是哪句话说错了,他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就听郑平洲冒着寒气的声音再次传来:“所以,你昨晚夜不归宿,就是一直和他在一起?” 这话要是换一个人来问周渺,周渺都觉得这人是在吃醋,可是换了郑平洲,就是绝对没可能了,他也不想自作多情。为了避免两人都尴尬,周渺摸了摸鼻子,低低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周渺敷衍的态度无疑是一桶油泼到了郑平洲喉咙里那股熊熊燃着的妒火上,烧得他眼里都有赤色了。郑平洲觉得满嘴苦味,他眉头紧拧,压抑再三,还是忍不住道:“你少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这话让周渺愣了愣,他想,果然郑平洲是嫌他私生活yin、乱吗?可是心里先住进别人的是郑平洲,婚后提出不逾越雷池半步的也是他郑平洲,现在他反倒来指责自己? 窗外飞快地向后掠过一丛丛树影,晃得周渺眼睛上一阵明一阵暗,他扭头将眼睛闭上了,感到一股莫名的憋闷和委屈:“不用你管。” 他知道自己喜欢郑平洲,但却从来不知道,喜欢得有多深。 也许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些。 “不用你管”这四个字仿佛重锤,暴力地敲断了两人的对话,车内的氛围再次冷了下来。 郑平洲闭了嘴,在心底默默将周渺的小情人活剐了不止一百遍。 车在酒店门口停放,郑平洲和周渺下了车,并排走进电梯里。两个人都带着满腹心事,尤其是郑平洲,他喉头哽着一股火气,面色就显得越发难看,像是结了层薄霜,冷得让人看着都不想接近。 随着一阵失重感,周渺的思绪也被托得有些飘忽,他指腹不停地搓着礼物带,在心里暗暗懊悔,不该把话说得这么绝的。正当他犹豫着准备开口时,电梯却突然响起“叮”的一声,接着,门朝两侧退开,露出外面等电梯的一行人,周渺只好将卷在舌上的“平洲”吞了回去。 周渺经商多年,深谙说话的圆滑之道,更懂得怎么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技巧在遇到郑平洲时,统统都成了使不出的废招。 二人走到预订好的包间前,郑平洲刚要敲门,他的手忽然被人拽了一下——他侧脸看过去,见到一只向上摊开的手掌,无名指上那一点银光格外耀眼。 那是一个邀请的姿势。 周渺弯着眼睛回望郑平洲,好似两人之间的不愉快从没发生过,笑吟吟地说:“都要进去了,做戏要做全套呀,可别被干妈她们看出来了。” 酒店长廊里昏黄的灯光,顺着细瘦的腕子,一路落进有些宽余的墨色衬衫里去。郑平洲盯着周渺的掌心,心脏猛地跳动了下,他慌乱地一把握住那只手,心有余悸地想,刚刚他的心跳声那么大,不会被周渺听到了吧? 郑平洲喉结上下滚了一滚,试图掩饰着自己的失态:“那进去了走到桌边就放开。” 十指相扣,戒环抵在紧紧贴合的两掌中,冰冷的金属被体温焐暖,周渺眉头跳了一跳,应道:“好。” 到底是什么时候,郑平洲把他那只戒指戴上的? 郑平洲和周渺牵着手进入包间,正在交谈的郑母周母见到他们,柔声道:“来啦。” 周渺将拎着的礼物双手递了上去,然后挽着郑母,面上是灿烂笑意:“干妈,十八岁生日快乐。” 周母在一旁假意嗔怪道:“胡闹!” “美丽的女士有暂停时光的魅力,”周渺能言善辩道,“干妈的模样自我小时候就不曾变过,魅力如初,不信你问平洲?” 郑母被他这么一哄,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连连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