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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细嫩的手指一顿，最后来回地抚摸在一个细微得丝毫不引人注意的小洞上。 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根本一点都记不清了呢。 我没有被杀？ 也没有杀人吧？ 拎起背包，他走下楼。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大奔，或许是这样的豪车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里实在是少见，停在人烟稀少的社区里，都吸引了几道注视的目光。 看见富江下来，黑车的后排摇下车窗，后面是小少爷灿烂朝气的笑脸。 “早上好，富江！” 富江走过去，就像是往常一样拉开车门。 余光一扫，注意到什么东西，表情变得很惊喜。 他对小少爷说：“等等。” 他蹲到车旁，然后拉开书包的拉链，从中拿出一根火腿肠来，雪白尖利的牙齿撕咬开包装。 葱白的指尖捏着一段粉红□□人的香肠，递到一只黄白的孱弱小猫嘴边。 原来是看到了一只流浪的小猫。 小猫清澈的眼瞳懵懂地看了富江一眼，然后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火腿肠，最后有些急切地咀嚼、吞咽，差点要咬到少年的指尖。 一道阴影落在富江的身旁。 富江抬眼望过去，昨夜见到的黑衣男子，也就是牙医蹲在他的旁边。 在四周昼亮的环境中，依然面白如纸，一双黑眸像是深渊一般凝视着他。 还是像那吸血鬼，不过吸血鬼也俱怕那阳光。 他不怕阳光。 所以也比吸血鬼更加可怕。 “亲爱的你可真有爱心呢。”温柔低醇的嗓音响在耳畔，他的语调、咬字也很奇异，慢悠悠的，誓必要把每个字都字正腔圆地吐出来，更显得柔情缱绻。 富江揉了揉小猫的后颈，吃了他的香肠的小猫已经对他丧失了警惕，还很依恋地蹭了蹭他柔软的手掌。 “只是一点小小的关怀，就可以让它敞开肚皮，任人揉搓。” 说着富江冲牙医微弯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齿。 “小猫的戒心也太低了，要是被坏人骗去虐杀该怎么办。”明明是疑问句，可他却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 好像只是在说着一个事实。 “嘟——” 旁边的黑车重重地摁下了喇叭，后车窗后面小少爷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富江！” “拜拜～”富江最后有些留恋地捏了捏小黄猫毛茸茸的前爪。 “拜拜。”最后一声告别是对牙医说的。 牙医站起身，目光沉沉地盯着汽车绝尘的背影。 “富江，你还是这么善良呢。”小少爷真诚地夸赞他，看着富江的目光中有狂热，有痴迷。 默不作声地抓紧了富江放在膝上的手，十指交握，攥得紧紧的。 富江低垂着眉眼，乌黑的睫毛浓密卷翘，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也没有挣开，似是默许。 另一只手却是覆在自己的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他的心砰砰地剧烈跳动中，仅仅是握手就能让他的心中产生巨大的幸福感。 但仍然是无法叫他满足的，小少爷的面孔有一瞬间变得扭曲。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舌尖抵住上颚，似乎在压抑着心中熊熊燃烧的妒火。 “哦，也是住在这里的房客。”无端地轻笑一声。 “你在笑什么？” “你真可爱。” 小少爷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双目也是水光蔓延，亮得惊人。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富江收回笑意：“哦，他是个好人。” “反正是和我们富江毫无干系的路人。”小少爷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似乎是在试图说服自己。 Chapter 3 抵达培训班。 这是一个考研的线下培训班，而参加培训的人除了是考研失败的学生们还有社会上的一些成人，管理和教学也很松散。 推开门，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教室很大，原本是一个百人的会议室，后来被租用下来改装成可容纳两百人学生的教室，可想而知，是有多拥挤。 这也是附近最便宜的一个培训班。 小少爷自从下了车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富江身边，像是忠心的侍卫一般，站在他的身侧。 以他的家庭优渥的条件，他本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原本家里人瞩意的也是这家培训机构的一对一VIP教学。 只是谁知叫他在报名的时候惊鸿一瞥，瞧见了富江，这个带着致命吸引力的美人儿。 一见倾心，也做了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家里人也是由着他去，他本就是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就算考不上研，又如何呢？ 但这个培训班里的人却是不同的。 他们是真正的社会的底层，需要文凭来改变自己的人生，原生家庭并没有给他们提供任何加成，只能期望于努力学习，考上名牌大学，然后入职高薪的工作，来跨越阶级的鸿沟。 但在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里，教育资源本就不平等，穷人的孩子哪怕是接受同等的教育，也难以挣脱宿命带着烙印的命运。 城市里林立的高楼加深了他们心中的自卑，他们多数也的确是来自农村。 考研的压力不仅是压在自己身上的稻草，也是给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而随着考试的最后期限来临，身上的压力也与日俱增。 “这是谁干的？” 小少爷捏紧拳头，大声地质问着。 属于自己的专属课桌，课桌上泼满了鲜红的颜料，仿佛鲜血凝固在上面，桌肚里的书全都被人扔在了地上，一张张雪白的纸张被撕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仔细看，还是专挑的试题答案下的手。 目光环视着四周，那些学生如同充耳不闻般依然埋头进行着学习，甚至隐隐约约还听得见笑声，似乎是轻蔑的嘲笑。 小少爷当然也听见了。 他本来就是为富江而来，但这个培训班里的同学们却又是他平时十分厌恶的穷人，他也一贯的骄傲自大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讨厌的传达也是双向的，培训班的同学们也是深痛恶绝这类一出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天子骄子，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靠家里蒙阴的无能废物二世祖而已。 尤其是他对富江美人儿的舔狗举动也加深了这种印象。 看！果然是不来学习，只是来搞对象的二世祖吧！ 命运凭什么对这种人有善待！ 小少爷气得双眼发红。 终于爆发了，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课桌。 课桌掀倒在地面，发出剧烈的声响。 被无辜单独争对的邻桌同学终于感到害怕了，抬起头，嘴唇在颤抖。 与此同时，这终于叫全班埋头学习的同学们抬起头来，空洞洞的眼神齐齐落在小少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