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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边,看着台上的那一场切磋。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比试竟会结束的如此之快。 不,或许早在灵真道长提出那个请求的时候,他已经料到了这一点。 拟岘台上此时不过范渊锦、楚渊岚两人,楚渊岚看着如冰消雪融般的赤红光芒,饶是自信于自家徒弟的修为,也不由得有些吃惊。 商时序只出了一剑,一剑“断云依水晚来收”。 于是,昨日破了裴愈书九霄落雷阵的那道束缚着无数上古异兽魂魄的赤红剑光便宛若漂浮于水面上的片断烟云一般,在倒映着落日余晖的水波中渐渐消散了。 守拙依旧是那般暗沉古朴的模样,剑刃未开。甚至于,商时序所动用的灵力也不过是结丹境界那浩如大海的力量中的一丝。 楚泽被长离剑血气所激出的灵力远教商时序多,然而,两道剑气相交,败的却是看似更强的那道。 为什么? 楚泽感受到眉心传来的如水沁凉,眼底心底满是不甘。 然而,不比楚泽境界不至,尽管楚渊岚并不修剑,他也看出了楚泽之所以败的原因。 “竟然是道痕……” 他喃喃自语,望着商时序的眼神复杂而又欣慰。 原来,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成长为这样强大而又骄傲的样子了吗? 看出楚泽已经失了斗志,商时序收剑,神情淡淡。就如同他所挥出的那一剑一样,如水似雾。 他走过呆立在场的几个道修,就如昨日打败了谢文赋时那样,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这一战,对他而言,胜负早知。 哪怕楚泽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却也绝对抵不过他无数年轮转的岁月所积累的一切。 更何况,叶微衍的这具身体,天赋、努力都丝毫不逊于楚泽。 那么,又有什么理由败呢? 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出人意料的胜利? 所谓黑马,也不过是拥有了一些旁人所没有的东西,比如机缘。 商时序的心情没有因为这一场切磋而发生任何变化,可是楚泽却因此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那位名义上的师父留给他的话反复出现于他的脑海之中。 我如今的剑并非真正属于我的剑? ——那么,我又该如何找到属于本我之剑? 早已习惯的瀑布声此时在他听来尤为嘈杂,他忍不住一剑挥出,瀑布断流、山石滚落——这样的剑,为什么会拜? 体内的灵气在这一刻翻涌起来,楚泽胸口一闷,立时觉察到了不对。 连忙盘膝坐下,闭目调息,然而偏偏在这时,长离剑灵又闹腾了起来。 即使有万年佛心木的镇压,早已生出灵智的剑灵却还是找到了机会,用血煞之气裹挟着自己的一缕灵识冲入楚泽的体内,试图乘机在楚泽的识海中烙下奴隶契约。 “滚出去!” 一口鲜血喷出,楚泽一边努力平复着体内灵气的暴动,一边在识海中构筑起防御。 然而,长离剑灵难得的一次出手又怎么会被这般轻易地拦下,更何况昨天它才刚饮过了楚泽的鲜血。 一时之间,两方呈现了僵持状态。 就在这时,楚泽感觉到了一人的靠近。他的身体本能地紧绷,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润之?” 惯常温润的语调中带了一些焦急担忧,楚泽只感觉到那人在他身前坐下,舒缓的琴声响起。 那是那人平日里常弹的曲调,但却与先前有所不同。琴音之中似乎带了某种力量,让人的身心从头到脚平静下来。 原本暴动的灵力也被琴音安抚,而裹挟着长离剑灵灵识的血煞之气更是在琴音中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抹消。长离剑灵的那道灵识在楚泽的识海中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便只能带着不甘消失于世。 楚泽又静坐调息了一番,然后才睁开双眼。 “多谢先生。” 楚泽面前之人,正是他在明德书院时的先生——封子曜。 封景抱琴起身,望着楚泽的目光中带着责备。 “你也太不小心了,为何不在修炼之前设下禁制?” 如隐仙宗这般的大派对于收入门下的弟子总是极为重视的,但凡在山门所在范围之内的弟子,只要修炼时设下特定的禁制,那么若是修炼时发生意外,禁制自会被触动,从而传达到师门长辈之处。 这一点,在道门各派中并非秘密,然而,却不该是一个凡俗界普通的先生该知道的。 楚泽早知自己的这位先生身上隐藏着秘密,如今见封景出现在太和山,便隐隐预感到或许今天自己便能够揭开这些秘密当中的一部分。 “是润之冒失了。” 楚泽低头认错,见先生并没有再揪着这点多言,便好奇地问道。 “不知先生出现在这里,可是要上隐仙宗?” 封景闻言,定定地看着楚泽,良久,才微垂了眸子道,“不是。” 若当真要拜访隐仙宗,自然是不可能走这条路,也不会遇到在隐仙宗后山的楚泽的。 两人对此心知肚明,并且也都知道对方知晓这一点。 但是,若是封景说“是”,那么出于那么多年的教导之情,楚泽也绝对不会反驳。 可是,封景回答了“不是”。 楚泽不知怎的心头一跳,然后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润之,你可知隐仙宗那位长青道长的洞府所在何处?” 楚泽抬头,看到的是如往常一般微笑的封先生。 “我欲于隐仙宗寻一家祖故物,然而探查多日,却始终一无所得。找那位长青道长的洞府,也不过是姑且一试罢了……” 然而,那样的微笑却随着话语的继续而渐渐退去,露出其下深藏数十年的怀疑与仇恨。 “当年家祖亲赴隐仙宗宗主之约,却是一去不返,唯一留下的片语只言只有通过破碎的命牌传来的‘小心’二字。隐仙宗自数百年前起便为道门魁首,我等后辈子孙虽有怀疑,却也不敢轻易触动道门第一大派的威严。只是,如何能够甘心啊……哪怕不以封家后人的身份,作为一个儒门学子,怎么能甘心让封山长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没错,封昶死了。儒门数百年来唯一立地成仙的希望早就已经死了……” 封景的神情还是平静的,只有冰冷的眼神和那几乎要将手中的古琴折断的力道展现了他那始终难以平复的憎恨。 然而看到这样的先生,楚泽却莫名地感到了心安。 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先生果然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啊…… 他始终面无表情地脸上突然带上了一丝诡谲的笑意,其中似乎有疯狂,又好似有执拗。 “竟会如此?” 于是他的脸上又恰到好处地浮现了惊讶和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