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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语气,两人说着说着就没话了。阮捷更多时候都和陆之瑶在聊,半个多月过去,也多亏有陆之瑶,总算能睡个好觉。 老同学逐渐回了家,每天的活动项目丰富了些,一帮年少时候的伙伴在外面野够了反倒比以前团结。随时一起压压马路,泡酒吧,唱唱K,聊聊考研、工作、女神、女朋友。某天赵宜给他打电话聊毕业设计,随口说起女朋友,说攒了实习工资给对方买了只铂金戒指,毕业后就考虑结婚,阮捷说太急了吧,赵宜道:“确定合适就没有急不急的说法,再晃悠,她让人抢了怎么办?” 阮捷想说她要是真能被抢走结婚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个想法蹦出来,自己也惊到了,分开这段时间没煲过电话粥,没见过面,他也不怀疑郑北林跟别人有点什么。直至现在,他依然是近乎崇拜神明一样崇拜着郑北林。 信他说的所有话,他会回来。 39 年二十九,高中同学聚齐了三十几个,自带“家属”,半个晚上都在KTV过的。 这么多年,陆之瑶已经被默认为阮捷的家属,不用请也跟着来了。她是年二十五结束实习回的家,睡了三天懒觉,今天才肯出门,阮捷差不多一个月没见到她,好像胖了一点,没敢说出口。 老班长深情款款地唱,到一半时候被阮捷从唱台上拽下来了,指挥陆之瑶给他点一首,一手拎着啤酒唱得手舞足蹈,台下又是口哨又是尖叫的,有人还凑近陆之瑶问你们家阮捷这是爱你爱到受不了一点点刺激啊,心理素质不好。 阮捷这个月来已经踹下不少唱这首歌的人了。 别的还好,就是听不了这两个字。 那天晚上在路上像是要把胃都给吐出来,陆之瑶问几个跟他来往多些的说这段时间他是不是经常这么喝,几个人肯定地说没有,还开玩笑说多半是她回来把他高兴坏了。陆之瑶没敢马上送他回家,带他在公园椅子上坐下吹冷风,阮捷胃里吐干净了,躺在她腿上什么也不说,陆之瑶恐吓他:“给你半小时,走稳了给我回家,别吵醒叔叔阿姨。” 阮捷睡了半个小时,乖乖回去了,没提任何人任何事,陆之瑶倒有些意外。 年三十阮捷又精神抖擞的,给老妈一位同事重装了系统回家,再把对联贴了,在厨房帮忙拣菜洗菜。手机祝福短信间歇轰炸着,偶尔停下来回,等到下午五点多钟,出门炸了第一鞭炮仗回来,郑北林的短信才发过来。 【除夕快乐,帮我给奶奶祭一杯酒。】 没加“你”字,阮捷把手机都快盯穿了,才编辑回复。 【同乐,男神要多吃rou,留点鱼,事业嗖嗖嗖,票子哗哗哗^o^】 晚上倒计时前由他出去炸鞭炮,小区里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天,耳膜都麻了,烟火味消散不去。在他身边一起放的是对门的邻居,二十四五的男人,前些年刚搬来时候是一对,租的房,听说是私奔出来的,女方家看不起男方,姑娘扔下市里的工作来镇子上陪男的过日子,家里安排的小白领不做,去超市打工,抽到空还去管理松散的街道摆个地摊,卖些裤袜杂物,阮捷曾经被感动过,然而不过半年,女孩还是回去了。这次回来听老妈说男人最近老和城西百货超市的女老板一起出现——当年那是年轻啊,现在学精了。老妈这么感慨,阮捷没说话,心里小声反驳,他和郑北林谁都不会这么坏。 当下男人和他打招呼,“家里热闹呢?” 阮捷笑道:“老样子啦,就爸妈和我。” 男人笑着唏嘘:“也够热闹了。” 听说他父母早逝。 阮捷沉默着笑笑,两人各自开门回家。见到爸妈的笑脸,心里某个地方被填补了一块。他感到庆幸,能遇到郑北林这么为他着想的人,一边爱护他,一边教他长大。 郑父没登门,但初一时候阮捷无意间听到老爸在主卧里低声接电话,语气谦逊,时而沉默。老妈的年假结束,阮捷也被爸妈赶回C市认真找实习工作去,临走前帮着老妈换洗床单,在老爸枕头下面发现一本讲同性恋文化的书。 郑北林地铁站接他。 工作地点还没确定,没租房子,他到祝恒新租的房里住几天。 C市的冬天很长,还没有回暖的迹象,空气中有浓厚的水汽,只不过从车站出来这么一会,阮捷一张脸都给冻红了,一钻进车里就开始用手搓脸。郑北林调高空调,从手扶箱里拿了保温瓶和蛋糕给他,蛋糕是郑北林小区外边生意比较红火的一家店里的,这个好像还是热卖招牌,郑北林买过两次,奶油数量刚刚好,不过怕郑北林一直买,没说过好吃。保温瓶里是热牛奶,加了一点糖,刚刚好,阮捷对甜度的忍受力比常人低些,又不喝纯牛奶,这个度连顾筱都拿捏不好,有时候懒得伺候了,还拧他胳膊两下,说小子真难伺候。 两人有些沉默,微信上的联络没断过,但真的见了人,又是另一番感受。阮捷想说的话太多了,怕一不小心说出什么没出息出尔反尔的话来,便压抑着,胸口闷得难受。 郑北林似乎有所察觉,打开了音响。 王菲那首挠痒似的在干燥的空气中蠕动起来。 郑北林买了王菲的CD,两人听了一路,阮捷倒是有些想念披头士了。 祝恒在实习单位,给门卫留了钥匙,阮捷进去拿了,见郑北林还守着行李不见离开的意思,问他今天是不是没工作,郑北林点头,又道:“晚饭可以一起吃。” 单独包了个雅间,在郑北林的主动引导下,两人偷偷摸摸地亲吻,手伸进衣服里探摸彼此的肌rou,皮肤,汲取体温。阮捷轻声道:“我们不算分手,对吧?” 郑北林无声地笑:“只有我们知道。” 阮捷说:“我爸在看同性恋的书……郑伯伯好像给他打电话了。” 郑北林松开他,拿起筷子给他夹菜:“我说过,会好的。” 面试了十多家公司,最终收到一家中型软件公司的答复,半个月下来,累是累,但学到的东西很多,师父和经理都挺喜欢他。租的房在D区,到郑北林那里坐地铁要四十多分钟,去大学城更远,他根本没办法偷偷去找他,郑北林一两个礼拜会来看他一次,也不带他出去吃饭了,就给他做吃的,在床上颠龙倒凤一场,再把第二天早上喝的粥给他煲进电饭煲里。阮捷学着电影里人抽事后烟,让郑北林教训了一次,赶快戒了,一次舒服够了把头钻在郑北林怀里傻笑,像只偷腥的猫,“好像偷情,做起来比以前还刺激。” 郑北林逗他:“那就不搬回去了?” 阮捷道:“别啊!偶尔的刺激才叫刺激,一辈子的刺激那是神经病。” 郑北林也问过他想不想再试试做1,阮捷心里是喜欢的,但对自己的技术实在不自信,只试了一回,又把主动权还了回去。 郑北夕联络过阮捷一次,没提他和郑北林的事,